小荷笑露尖尖角 第九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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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一日這一天,我親愛的爺爺終於回來了。這時的王府已經開始準備過年的事宜了。
大戶人家對過年極是講究的,往往提前好久就開始了。王府更是不例外,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爺爺的回來更是讓過年前的快樂氛圍漲了一倍。
而我呢,大概是王府裏最高興的一個了。不僅爺爺回來了,紅袖招的生意更是出現了王媽媽管理以來的最高峰。我寫給王媽媽的詩詞曲賦帶紅了一批紅袖招的姑娘,更有一些以前名不見經傳姑娘脫穎而出,成為了紅袖招的主力隊員。詩詞曲賦也在教坊之間流傳,紅袖招的人氣如日中天啊!
如果說這段期間我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是,我好久沒有吃到蜜汁烤鴨了!這是我在這個時空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了,因為一場瘟疫,古代版的一場禽流感,我的烤鴨就沒有了。還鬱悶的演變成了靖王府烤鴨事件。
事情是這個樣子滴……。
有天我想偷偷溜出去吃烤鴨,本以為很隱蔽的,結果還是被爹爹發現了,狠狠的訓斥了我一頓。我心裏那個鬱悶啊,決定寫一個抗議書,名字就取為“誰動了我的烤鴨”。
抗議書寫了沒多久,我就發現了可恥的告密者——馨兒。原來我要偷溜出去的時候被她發現了,她對於我偷溜出去吃烤鴨不帶她去的行為感到不忿,就騙我爹爹來幫她找貓,而後爹爹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我,我理所當然的被訓了。於是,抗議事件就演變成了暴力事件。
臭馨兒,快還我烤鴨來。
結果是,爹爹以敗壞家風為由,罰了我和馨兒關三天的禁閉。
這很是讓我鬱悶,細想了下,找出了整個烤鴨的罪魁禍首。他就是——
大名鼎鼎的,愛民如子的,主動請纓的,江南賑災的,我最最親愛的爺爺。
“爺爺,你治個瘟疫而已,怎麼能把雞鴨鵝都消滅了!”我大聲質問剛剛跳出家人熱情包圍圈的爺爺。
爺爺捋著胡子笑,“沒有啊,我留了一些啊!”
看著爺爺的笑臉,我生氣的說;“你留的那些平均一千個人都分不到一隻!你知道麼,東來樓的蜜汁烤鴨一天隻做十隻,一隻漲到了一百兩。天哪,一百兩啊!!!”
“哦?!這樣啊,他們倒是會漲價。不過按現在的市價,一百兩,倒也不貴!”爺爺算的很細致。
“爺爺,你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你說,你為什麼殺掉那什麼多家禽!”我雙手叉腰,神情激憤。
“因為瘟疫啊,瘟雞瘟鴨瘟鵝當然要殺掉啊,不然瘟疫擴散的就快了。源頭沒了,瘟疫自然也會慢慢的消,所以下去殺掉他們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你也太誇張了,一個縣十幾萬隻家禽啊,怎麼可能都是瘟的!!!”我指出疑點。
“這個,應百姓的要求,一律殺光。沒病的麼,用百姓的話說就是‘萬一遺漏了一隻,其他的又被傳染了怎麼辦’。所以,一把火就……。”
我聽不下去了,敢情兒這還是民意。“你們這是虐待動物,我要到世界動物保護組織那告你們去!!!”怎麼可以這樣,人神共憤啊人神共憤!我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爺爺,大吼道!
“放肆!!!”爺爺眉一斂,臉色一沉,心想,臭丫頭,敢對你爺爺吼,你乖乖的當你的孫子去吧。
我一看不好,過頭了,趕緊討好道:“爺爺,爺爺,好爺爺,我不去告你們了,你們放心,放心!”
“嗬嗬,小落兒啊!”天啊,爺爺變臉變得真快啊!“等你辦個這樣的組織再說吧!有空還是多想想除夕夜要表演的節目吧!要再像去年那樣,嗬嗬!爺爺我定不饒你!”
“啊!”我滿頭黑線!
落微小築裏,我痛苦的回想去年過年時我出的節目。
四歲那年的除夕,白天被一係列祭祖拜仙的是搞的頭腦昏昏的我被勒令晚上出一個節目。我實在沒有力氣了,從左麵上台,說:“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然後就從右邊下了去。大家被我搞的一頭霧水,我隻能解釋說,我的故事就是,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爺爺最先反應過來,直吵吵說我不給他麵子,結果又強加了一個節目,我欲哭無淚啊。不管我的心理年齡有多大,我的肉體隻有四歲啊!我好累啊,我好困啊!
今年,肯定不能在這樣了!去年還是師父和哥哥替我求情,才沒有被罰禁閉的。
今年今年,怎麼辦呢!嗚……我好想吃東來樓的蜜汁烤鴨啊!我的烤鴨,我好想你啊!
烤鴨,烤鴨,有了!
………
“咚咚咚!”鼓聲震天響。
“噼裏啪啦噼裏啪啦”鞭炮聲兒喜洋洋。
“妹妹,這樣真的行麼?”馨兒看著手裏的黃橙橙的雞毛服,不確定的問。
“那當然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啊!手工絕對一流!”我真得意啊,我真是個天才啊!
馨兒抖了抖手裏的衣服,抖出了一地雞毛,愣愣的看著我。
“嗬嗬,這個嘛!有所差池是在所難免的嘛!!!嗬嗬!”我清了清嗓子,接著道:“總之,就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公子小姐,你們在哪?”奶媽焦急的叫著。
“我們在這呢!”我朝著奶媽喊了一聲!“快點,快點穿上,要表演了!”
哥哥和姐姐不情願的穿上,臣服於我之前的威逼利誘!嗬嗬!!!
匆匆趕到暖日閣,我們三人站在平常請戲班唱戲的舞台上,看著坐在底下的爺爺奶奶爹爹伯伯娘親伯母奶媽丫鬟等等人,說出了我們早已排練好的台詞。
隻有一句話:
一切盡在歌曲中,請大家盡情欣賞兒童歌曲,我不想說我是雞!
我抱著趕製出來的超小號吉他,邊彈邊唱起來。話說我前世唯一會的樂器就是吉他,因為其它樂器造價太高,我買不起啊。隻是可惜了我的藝術細胞,還好這一世都補回來了。
馨兒和筠庭在後麵給我伴舞。仿真的道具服裝,讓他們真的好像歌曲裏一隻隻可愛的小雞。
前奏……。
我不想說我很清潔,
我不想說我很安全,
可是我不能拒絕人們的誤解,
看看緊閉的圈數數剛下的蛋,
等待被撲殺的危險。
馨兒和筠庭從這麵跳到那麵……
吃我的肉我沒意見,
拿我的蛋我也情願,
可是我不能容忍被當作汙染,
想想命運的苦擦擦含淚的眼,
人的心情我能理解。
馨兒和筠庭從後麵做悲哀狀……
一樣的雞肉,一樣的雞蛋,
一樣的我們咋就成了傳染源~~,
禽流感(馨兒配音打噴嚏,啊七啊七!),很危險(哥哥高叫:啊~~~),
誰讓咱有個鳥類祖先。。
馨兒和筠庭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向天,無奈的兩隻小雞……
間奏……
孩子他爹已經被處決(哥哥和馨兒合配:咱們的爹!),
孩子他哥抓去做實驗(哥哥和馨兒合配:咱家大哥!),
這年頭做隻雞比做人還艱難,
就算熬過今天就算過了明天,
後天估計也得玩兒完!
兩隻小雞再跳兩隻小天鵝……
一樣的雞肉(哥哥和馨兒配音:雞肉~),一樣的雞蛋(哥哥和馨兒配音:雞蛋),
一樣的我們卻已不值一錢,
一樣得吃肉(哥哥和馨兒配音:吃肉),一樣要吃飯(哥哥和馨兒配音:吃飯),
人不能沒有雞的世界。
間奏……
一樣的雞肉(哥哥和馨兒配音:雞肉~),一樣的雞蛋(哥哥和馨兒配音:雞蛋),
一樣的我們卻過不了這個年~~~,
一樣得吃肉(哥哥和馨兒配音:吃肉),一樣要吃飯(哥哥和馨兒配音:吃飯),
人不能沒有雞的世界。
放下吉他,和哥哥姐姐一同走到最台前,一起道:
玄王朝康定四十一年過去了,
希望一切不美好都能過去,
願天下所有的小雞小鴨小朋友們都能健康成長,
願玄王朝充滿健康和平,人不能沒有雞的世界!
鞠躬下台!
話說,今天唱的真不錯,本身就是五歲小孩的稚嫩嗓音,又有意得唱幼稚一些,再加上新鮮的旋律,可愛的歌詞,以及美好的祝願,我就不信大家不給我掌聲!
可是,真的沒有掌聲哦!掌聲掌聲呢?我唱的的多好啊,莫不是都被鎮住了?
一聲掌聲,兩聲掌聲,三聲掌聲……嘩啦嘩啦,反應過來的眾人使勁的鼓掌,掌聲如潮水一般湧來!
我甜甜的笑了笑,和哥哥姐姐們禮貌的鞠了一躬。鞠躬的那一瞬間我瞥到了一個月白色的衣角。
再抬起頭,就看見師傅在爺爺旁邊笑的燦爛。呃,師父他啥時候冒出來的?
“筠庭,馨兒,落兒你們快過來!”樂的合不攏嘴的奶奶朝我們招招手。
我們跑過去,叫道:“奶奶!”
“奶奶,落落唱的可好?”我眨著大眼睛,裝可愛的問道。
“好,好,嗬嗬!落兒唱的好,馨兒和筠庭跳的也好!好呀,真好呀!”奶奶讚不絕口,抱抱這個,親親那個!
“傲竹啊,你覺得如何?”爺爺笑眯眯的問師傅。
“小姐此曲曲風可愛,用小雞的口吻,唱出了家禽在這場瘟疫中的無奈無助和對美好生活的渴望,童真童趣。甚好甚好!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師傅笑的溫和,一雙眼睛燦若明星。我對上他的眼,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師傅這個超級大禍害啊!
“嗬嗬,好!此曲深的我心,孫兒們想要什麼獎勵!”爺爺大方的說。
什麼?還有獎勵?!
回過神的我樂開了花,屁顛屁顛的舉起了手,大聲說道:“東來樓的蜜汁烤鴨!!!”
“嗬嗬嗬”“哈哈哈”其他人的笑聲傳來。
玄王朝康定四十一年,靖王府,主仆一起在歡樂中守著歲。
美好的生活啊,好到讓人心醉!讓人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