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遺失的珍寶(費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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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戈不知道其他孩子的童年到底是怎麼度過的,五歲前的記憶隻是饑餓,五歲後的到正式成年那一段時間的構成則是無止盡的訓練以及……小飛。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苦,因為他知道被蘇珊娜找到的自己的確是幸運的,在這個廣袤的宇宙中,還有很多孩子因為饑餓而死去。
自己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能夠得以生存下來,已經是一個奇跡。
小飛,則是從小一起訓練的同伴。
費戈想自己哪怕到死,也會一直記得那個白白的纖細的小男孩曾跑到自己麵前:“哥哥,我叫小飛,我們一起玩吧。”
才六歲的費戈當然就自然而然地跟那個叫小飛的孩子玩到了一起。
小飛看起來比自己個頭小,實際上還稍微大自己幾個月,他也一樣參加著獵人訓練,而他的師傅則是出名嚴厲的日影候補者。
每次看到小飛被罰得筋疲力盡時,費戈總是覺得這家夥的脾氣太好了——壓根不曉得反抗麼。
偶爾費戈也會很有義氣地耍些小手段整整小飛的師傅以達到替小飛“報仇”的目的——雖然結果總不盡人意,每次都被那家夥發現後丟回蘇珊娜那裏修理一頓。
但是小飛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來,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埋怨他不該做這樣的事。
師傅那是為我好啦,你知道麼?
以後別做這樣的事了,好麼?
喂,哥,你有沒在聽啊!
小飛一直改不了初次見麵的稱呼,總是對費戈以哥相稱。
費戈很喜歡小飛那樣擔心的眼神。
蘇珊娜對自己是很好,但是,蘇珊娜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情人,甚至,有一個再也無法找回的珍寶遺失在手中……
所以,相對於蘇珊娜來說,自己實在讓她顧及不來,沒空表示關心。
但小飛不一樣,哪怕是再晚,一旦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的話,就一定會趕過來。
蘇珊娜曾有一次喝醉說過,人生終究一個讓人無力的連續劇,平時謹慎地活著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但一旦稍微鬆懈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便會被剝奪,永遠無法找回。
說完這話蘇珊娜那痛哭流涕的樣子真是看來格外的可憐。
當然費戈隻是覺得,蘇珊娜也會說這樣的傻話啊,多累啊,人生非得那麼緊繃繃的過麼?
不,沒關係,有小飛在嘛。
隻要小飛在,再緊繃繃的日子也沒問題。
十歲那年,小飛興高采烈地告訴自己,他有弟弟了。
弟弟軟軟的,香香的,長得也非常可愛。
費戈看看小飛那清秀的臉蛋,想了想,也讚同。小飛的弟弟一定挺好看的。
跟費戈不一樣的是,小飛父母均是獵人,父親還是核心獵人,居住地點一般也比較隱密,所以小飛也無法邀請費戈去他們家做客。
費戈隻能從小飛的隻字片語中猜測小飛的家人,他的生活環境。
最後得出的結論的就是,小飛家好像很有錢,小飛的父母跟他師傅關係很好,小飛的弟弟軟軟的很可愛。
十歲時,費戈參加了獵人測驗,得到了A的成績。
十一歲時,小飛連著三天沒來找自己,後來拜托蘇珊娜時,蘇珊娜告訴自己,他的父母在執行任務時出了事故,雙雙死掉了。
這是首次,費戈意識到自己以後要麵對的是多麼殘酷的世界。
再過了兩天,小飛來找自己了,領著他的弟弟過來,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將弟弟炫耀般地介紹給了費戈。
他的弟弟的確長的很漂亮,像個玉做的娃娃般,看起來就是一臉聰明的樣子,跟小飛那笨笨的臉完全不一樣。
就是弟弟不太愛笑。
費戈有些憤怒——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小飛都隻字不提?
但是想了想,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全部告訴自己?
於是作罷。
弟弟跟著小飛的師傅,但卻很少跟小飛一起,據說是因為弟弟非常有天賦,跟小飛的話進展會慢。
於是,又回到了以前小飛與自己一起訓練的日子——其實,關於這個蘇珊娜也說過,小飛沒有天賦,最多也就拿個A級證算是最好成績了,所以,訓練程度都不適合現在的自己,跟他一起訓練隻會耽誤時間。
隻是自己執意堅持,蘇珊娜也不再勉強,反倒歎口氣道:A級也好,至少S級的你也能勉強應付。
費戈不明白蘇珊娜的意思。
於是,時光飛快地流逝著,小飛以B級成績順利地通過了測試,跟費戈組成了搭檔,四處出任務。
雖然期間出現不少問題,但也算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認識了很多人,比如汪複慶,小尹,等等等等。
感覺眼前的世界被慢慢地擴大了。
他一直不曾想自己到底將小飛擺在了什麼位置,有時候他看著小飛欲言又止的神態卻全然不知小飛到底怎麼回事。
搭檔的七年中,費戈沒見小飛找過女人。
他自己似乎也沒這樣的打算。
怎麼說呢?有小飛就夠了,女人多麻煩啊!他是這樣想的。
偶爾閑下來,他也曾這樣想,也許一生就會跟小飛這樣在一起了吧?
唔,其實這個想法也不賴。
雖然小飛這家夥心軟,但有我在他身邊,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的,我當然會一直保護著他。
某個下午,吃完飯的費戈——那時候他還叫高淩楓,跟小飛去接了個任務。
任務說明上是說有一點難度,勉強算是S的,但是費戈想到自己其實本身實力已經算是S級別的了,小飛再不濟也有點用,這任務的報酬挺高的,於是費戈不顧小飛的勸阻,接了下來。
任務在一周後開始,大概就是將某個星球上擾民的怪獸清除掉。
一般這樣的怪獸都是智能低下,反應遲鈍的生物。
但是,正式跟目標交鋒後才發現,那些怪獸已經進化出複雜的思維能力,就算說是另一種形態的人也不為過。
雖然如此,費戈跟小飛還是用了半年的時間,將那些怪獸全部消滅殆盡。
最後由當地人領著前往首領老巢時,遭遇了最後一批怪獸的襲擊。
費戈勉強殺完,應對首領時,突然被小飛撲倒在地,然後輕微的爆炸聲傳入耳中。
抬眼看去,隻見那引路的當地人手中拿著的槍支還冒著淡淡青煙,胸口上插著小飛的專用激光劍緩緩倒了下去。
然後,小飛那溫暖的血液失控了一般從他體內流出來,淌了費戈一身。
微笑著看著費戈,然後緩緩伸出手似乎想去觸摸他,顫抖著,最終還是無力的垂落了下去,合上雙眼。
將小飛小心地放在地上,生怕給他擱痛了一樣,然後發狂一般地衝向首領,使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招數往首領身上招呼去。
小飛……
死了?
腦中轟隆做響。
讓人無法思考。
騙人!
不可能!
怎麼會是小飛死?
我不相信!
這是夢!
等再次恢複思考能力,已經躺在了倒薩番丘的蘇珊娜研究所內了。
睜開眼,還沒說話,就惶惶然看身側是不是有小飛的蹤影。
然後蘇珊娜告訴他——雖然任務完成了,但小飛死了。
死了,真的……
死了。
聽到蘇珊娜說出這句話來的費戈一時間居然覺得快要窒息。
他終於明白蘇珊娜那種珍寶遺失在手中的痛苦。
那之後的一周裏,費戈每天睡覺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小時,成天隻是關在房間裏坐著發呆。
一周後,走出房門的男人變成了費戈,很愛說話,待人親切又隨意。
除了模樣不一樣,性格就好像,變成了小飛一樣。
隻字不提小飛的事,仿佛這個人從來未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放棄了晉級的測驗,以A級獵人的身份再次接任務,穿梭在不同的星球上,尋找新的搭檔來彌補心靈的空缺。
直到在地球上遇到了林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