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無端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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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庸還需要靜養,我又沒有生病,除了伺候他三餐一藥,好像也沒什麼事幹。我就想,不如出去賺點外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而且這陣子為了庸的傷又花掉不少錢,能掙一點是一點,誰知道我們以後還要找多久才能回去,所以以後的花費恐怕就要這樣賺一點花一點了,還得我努力幹,總不能叫庸堂堂天魔宮宮主給人家當手下,幹粗活吧。
我也沒什麼手藝,又幹不了什麼重活,所以當個客棧裏給人家跑腿的,洗碗筷的還是對我來說比較可以,雖然領到的錢不多,又得對別人點頭哈腰的。
“小二~”
“來啦!幾位客官有何吩咐?”我拿下肩上的抹布揩一揩那張油膩的桌子。
“給我們來一壺燒酒,一盆燒雞,兩份鴨肝,再來兩斤牛肉,好,就先這樣。”
“得叻!”抹布往肩上一橫,朝裏頭大喊:“一壺燒酒,一盆燒雞,兩份鴨肝,兩斤牛肉!”
我還當的挺有模樣的。
“有沒有聽說,前陣子,明月山莊付莊主糾結了許多武林豪傑,擒住了那個天魔宮的大魔頭。”
“可不是,這可是為武林除害,大好事一件呢。”
“可是,你還不知道,那魔頭後來又逃了。”
“怎麼逃了?”
“不知道,好象是說那魔頭趁著大家夥鬆懈的時候,突然吞了什麼藥,結果功力大增,大敗看守的人,逃了。”
“魔就是魔啊,就是逃了也不稀奇啊,哪有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的。”
“前陣子,不是付莊主布下天羅地網,大肆搜捕嗎,可最近好像沒什麼動靜,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那是為什麼?”
“付莊主,他,死了!”
“什麼,死了!”
“對啊,外麵都傳的沸沸揚揚的,都說是那魔頭回來尋仇,狠心的把人殺害了。果然還是惹不起。”
天!
我一把跑過去:“那其他人呢?”
那大叔奇怪地瞪了我一眼,才回到:“其他人沒事,隻不過聽說那付莊主死的特別淒慘,雙目盡失,雙手雙腳皆被人砍斷,綁成一捆,稱‘人彘’,還高懸於明月山莊大門上。”
“清雅呢,付清雅,付莊主的兒子怎麼樣,他有沒有事?”
許是被我的激動嚇了一跳,那大叔有點後退,答道:“沒••••••沒聽說,不過應該沒事,所有參加那次大會的就隻聽說付雲鵬一人有事。”
剛才懸著的心有點放下了,可是,還是不知道清雅的具體情況,他突然間喪失了敬愛的父親,而且還是這種死法,心裏一定特別不好受,說不定難以承受。真想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好好的。
還有,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情?難道真是他們所說的天魔宮尋仇,可是自從和庸一起出來就沒有和那個大本營有什麼聯係,怎麼會突然跳出來。
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庸做的,這幾天,我基本上和他寸步不離,而且他又受那麼重的傷,還在養傷階段,根本動不了,更別說跑回去殺人了。
最近,確實比較太平,一路上不見要抓我們的人,可能是托付雲鵬的福,讓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對我們來說,真的是解脫了,不用再拚了命逃亡。
可是,清雅,怎麼辦呢?
“公子,你回來啦,你家少爺剛剛下來找過你。”一入我們住的客棧,小二這麼告訴我。
“哦,我知道了,謝謝。”我回房。
“回來了,去哪裏了?”宮主正側坐在床沿看著一本書,一腳高,一腳低。
“沒去哪裏。”我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沒去哪裏?都已經晚上了。”宮主大人依舊手拿著書,眼睛不離書麵。
“嗯,宮主,等你傷好你會幹什麼?”我抿了口水。
“嗯?為什麼這麼問?”
“我在想,你這次,陷入這樣的危險,他們把你害成這樣,你會不會••••••會不會•••••••”我轉身看他。
我應該想得到的,即使庸是礙於受傷不便而沒有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可傷好之後呢,傷好之後他想怎麼樣,他還會像現在一樣悠然看書嗎?不能忽略,他,庸,是天魔宮的宮主,江湖人稱大魔頭。
他放下了書,凝了眼,直了身,黑如曜石的雙眸直直的注視著前方,不說話。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付雲鵬死了。”
“死了?是嗎?太可惜了。”凝在眸子裏的光閃了一下,嘴角噙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那清雅呢,清雅可是幫過我們的,沒有他,我們逃不出來,所以,所以••••••”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叫我放過他,為什麼?”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前方,他的臉已著了霜。
“他沒有錯,他完全不知道那件事,他也被蒙騙其中的,清雅那麼好的人,你不應該把他父親的過錯歸結到他身上,這樣對他很不公平,你不可以這樣。”是我沒有想到~
“你難道沒聽說過‘父債子償’”聲音有些冷,有些高,像寒針。
“那不過是一種托詞,你這樣做完全錯誤,你不可以是非不分,善惡不論••••••”他還是那個令人聞者生畏的他!一點沒變!
“夠了!”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不要忘了,你隻是我的一個奴仆!”
“記住你的身份!”
晴天霹靂,一字一句都是晴天霹靂。
我沒有忘,沒有忘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奴仆。所以,我盡力,我嚐試著在恪守本分的同時,悄無聲息的在他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做一些事,讓我們相處起來不再是主與仆,我一直在努力,我想消除這種隔閡,即使不能,我也想嚐試。
一直以來,讓我覺得我的努力都是有收獲的,我可以幫他打理好衣食住行,替他出主意,跟他同進退,甚至是在他受傷的時候能夠感同身受,分擔他的一些痛苦。可如今,他的話,讓我一直以來的美好願望破滅了。
或許,這正是他深藏內心的話,或許他很早就想這麼跟我說,更可能,一切隻會是我的一廂情願。是我忘了,我忘了,他~不是~庸!
書被掀翻在地,何處闖進來的風,掠過書麵,嘩嘩作響。靜默在這間屋子延續開來。
“好了,睡覺。”
“嗯•••••嗯~”我不敢轉頭,耳聽著床上一陣窸窸窣窣,接著歸為岑寂。
拿出紙筆,我機械地抄寫。這是今天又接到的一宗生意,有家公子哥兒被私塾先生罰抄寫,不想抄,就出了二兩銀子讓人模仿他的字跡謄抄,自己卻逍遙快活去了。你說,是不是很可笑,這樣也值得花這麼多銀子,簡直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手裏的筆飛馳著,我停不下來,我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我怕我會胡思亂想。當初為了方便照顧他,也省點錢,所以隻租了一間房,此時的我無處可躲,周圍是茫茫的,無盡的黑暗中我聽到自己在發抖。
······
“喂,你在幹嘛,我要的酒呢?”
“是是是,對不起。”我一振。
“喂,有沒有搞錯,我要的是鵝肝,不是牛肉,你這小子在幹嘛,找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換,馬上換。”
“娘的,發什麼呆,要發呆就滾回家去,不知道老子正餓了,還不快點,小心連你一塊兒吃了!娘的!”
背後被擊了一掌,我有些站不穩往前顛了幾步,手中的托盤和壺落到地上,砰的一聲開了花,碎了一地,我蹲身下去撿。
“娘的,這小子到底還想不想幹了。”
“笨死了,滾回家去,不要在這兒丟人!”
接踵而至的謾罵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不理,一塊塊撿起碎片放到托盤上,站起身來。
對麵站著的那襲白衣入了我的眼,是他,他來幹什麼?無可阻止地想到昨天,想到昨天的那一次爭吵,想到他說••••••心不可抑止地跳起來,有種微微的酸澀蔓延開來,我撇了頭,往回走。
突然,手被扼住。緊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幾張桌子被掀翻在地,隻剩殘片,幾個人仰麵朝天,衣服早已殘破,頭,手,腳全滲出斑斑血跡,那些人驚恐地望著。滿屋的人逃開。
再接著,我被拉出了那間店,身後傳來店主人的哀嚎:“天啊,怎麼攤上這麼個主啊,老天爺啊,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還沒回過神,手已被放開。我捏了捏紅通的手。
“你在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你就那麼喜歡給人做奴,做牛做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你就這樣喜歡自討苦吃。”
“我看是我對你太好,才會讓你這麼放肆。
“你是我的奴仆,沒經過我允許就擅自跑出來,”
“怎麼,你以為自己很行••••••”
我低著頭,不發一言,隻是心裏有什麼堵住似的,悶悶的感覺蔓延開來。
手又被扼緊,全身被一股力氣拉著直往前邁去。到了客棧房間,我被用力甩在一旁,宮主大人兀自坐在桌前,神色不是很愉悅。
我知道我該開口了。
“我沒那麼想,也不是自找苦吃,隻不過身上本來就沒什麼銀子,再加上看病吃藥住房吃飯花去了不少,光靠賣馬車的錢其實撐不了多久,反正我本來就是做這種事的,宮主大人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會這麼大膽,沒經過宮主大人允許,擅作主張,是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請宮主大人原諒我這個奴才。”我朝他直直地鞠了個躬,眼睛一眨不眨,也沒有看他。
“你••••••”
我依舊保持那個卑微的姿勢,雙手交握在身前,半曲著身子。
“好了,收拾行李,我們馬上走。”
“是,宮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