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張試探
    “什麼？！這麼多！”喜樂不可思議地看著莫小染列給她的清單。
    “都說了今天你出去辦貨，我煮飯的嘛。”莫小染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說道。
    “可是，我怎麼拿得了這麼多？！再說了，有些東西根本就沒有買的必要！”喜樂不滿地抗議。
    “所以啊，我給你找了個幫工嘛。”莫小染大聲一咳嗽，身後就出現一個身影。隻見他抱拳作一揖，聲音平淡，“莫姑娘，三小姐。”
    喜樂目不轉睛看著來人，忘記了說話。莫小染偷笑一聲，繼而又假裝嚴肅地說道：“搬運工也給你準備了，這下東西不愁拿不回了吧。你們倆快點上路，早去早回啊。”說罷，便轉身走開。走了幾步回過頭去，發現那二人也一同離開，莫小染才燦爛地笑了。
    晚上，莫小染和喜樂一同躺在溫暖的被窩裏。
    “夜魄。。。怎麼會來呀？”
    “當然是某個姑娘想他了他才來的呀。”
    “可是，他不是應該待在師傅那嗎，現在卻來這裏，是不是。。。不妥？”
    “哎呀，你怎麼那麼多顧忌。現在沈園那麼安全，還有老頭子坐鎮，夜魄在那裏還不是沒事情做，倒不如到這裏來，多一個人熱鬧點嘛，嗬嗬。”莫小染覺得自己後半部分的話簡直不能讓人信服，夜魄那個性子隻會讓氣氛變得越來越冷。
    “再說了，他這一來不就解除了你的相思之苦嗎~”
    “什麼呀~”喜樂害羞地轉過頭。
    “行了行了，我幫你製造了機會，你也得把握時機知不知道。”
    “可是。。。他萬一真的不喜歡我，怎麼辦？我。。。”喜樂擔憂地說。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我看人眼光很準的，你們啊，絕對能成！”
    “真的？！”
    “當然！”
    “嗬嗬，小染，不知怎麼的，你說的話我都會相信！”喜樂開心的說道。
    三月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一天，莫小染看著喜樂在房間裏拿著什麼東西發呆，後來走近一看才知道，是那個上次沒有送出去的荷包。這些天喜樂和夜魄之間雖然還是喜樂主動每次都找話題跟夜魄講，但是夜魄的態度明顯轉變了一些。雖然談不上笑容以對，但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冷若冰霜。說實話，他那個樣子比以前的段大叔還恐怖。現在每次喜樂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都有認真聽，偶爾還會說幾句，他也時常陪喜樂下山采購或者上山采藥，兩個人相處也算和諧。這些都是莫小染這個旁觀者在他們相處近一個月裏看出來的。
    莫小染繞到喜樂麵前，輕聲問：“準備送出去啦？”
    “嗯！”喜樂點點頭。
    “是不是迫切想知道他的態度如何？”
    “我怕還是遭到拒絕。。。”喜樂小聲回答，聲音裏也沒多少底氣。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些日子你們相處得怎樣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已經想到一個好法子來試探夜魄啦。”
    “是什麼？”喜樂一聽，也來了很大興趣。
    莫小染神秘一笑，俯下身來在她耳邊悄聲耳語。
    第二天。
    “到底行不行啊？萬一被識破了怎麼辦呀？”
    “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囉嗦，我你還信不過嗎？吃了它吧。”
    “小染。。。。這個藥，行不行啊？”喜樂不敢接過莫小染遞過來的藥。
    “行！藥效就那麼一個時辰，不會有什麼危險，隻是讓人全身無力、腳沒有知覺而已。快吃吧~”
    喜樂最終還是吃下了，懷著忐忑的心情和莫小染一起向山上走去。
    來到山上，莫小染讓喜樂裝成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下的假象，接著自己用樹枝把喜樂的衣服劃破，連她的腿上莫小染也給劃了兩條傷痕。而後自己也把衣服劃破，頭發弄亂，手臂上弄了些動物的血跡。
    “這樣行不通吧，我會武功，就算再不濟，救你也是輕而易舉嘛，這樣很容易露出破綻的。”喜樂還是不怎麼讚成莫小染的方法。
    “你大哥武功那麼好，上次在沈園還不是沒拉住我！這次我就這麼說，說你剛拉住我時，就被我拖下來了，不會有破綻的。”
    “這。。。”
    “你再這麼婆婆媽媽的，我就不幫你了。估摸藥效要發揮了，你在這別動啊，等會兒就等著看夜魄是怎麼緊張你的吧。”說完，莫小染就回去搬“救兵”了。
    段離瀟在和夜魄在談論著什麼，兩人遠遠就聽見莫小染的喊聲：“不好啦不好啦~”
    莫小染氣喘噓噓地跑到兩人麵前，段離瀟見她衣衫破爛，頭發亂了，手上還有血，上前一步抓住莫小染的手臂，緊張地問：“怎麼受傷了？除了手，還傷到其他的地方沒有？”
    “不是我，是。。。喜樂。我剛才失足從山坡上滾下來，是喜樂護著我，我才隻受了點小傷。她傷得重些，現在沒辦法站起來，所以。。。我才趕緊回來通知你們。”莫小染好不容易把謊話說完，就看見夜魄皺了下眉，使著輕功便向山上飛去。
    接著，莫小染拉起段離瀟的袖子，“我們也去。”
    段離瀟卻沒移步，“你真的沒事？”
    “嗬嗬，假的，我什麼傷都沒有，走，看好戲去。”說著，莫小染就喜滋滋地拉著段離瀟朝山上走去。
    兩人剛爬上山坡，就看見夜魄抱著喜樂，“三小姐？三小姐？”
    莫小染和段離瀟相視一眼，覺得情況不對，趕忙向他們跑去。
    來到他們麵前，才發現喜樂身旁躺著一條被劈成兩截的三角蛇，喜樂的腿上有個小窟窿，還向外流著血，夜魄嘴角還有血跡，緊張地想喚醒已經昏迷的喜樂。
    隔了一小會兒，喜樂幽幽轉醒，虛弱地喚了聲“夜魄”後又昏了過去。
    夜魄迅速將她抱起，趕回木屋。
    莫小染看著他們遠去，轉過頭便觸碰到段離瀟責備的眼神，於是她心虛地低下頭，段離瀟無奈地歎氣一聲，也往回走去。
    夜晚，莫小染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見房門虛掩著。透過縫隙，莫小染看見夜魄站在喜樂床邊，靜靜地凝視著她。由於夜魄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他應該是很緊張喜樂的吧。因為白天在山坡的時候，焦急出現在了他冰冷的臉上。如果他知道自己給喜樂吃了麻痹的藥，不知道會不會砍了自己。
    莫小染覺得有些歉疚，這個方法還真不是個好方法，今晚還是在段落瀟的房裏睡吧。自己剛走到段落瀟房前就見段離瀟回來了，莫小染很怕他來說自己，於是趕緊打開門，準備溜進去。
    “莫兒！”
    晚了！莫小染隻好轉過身來，弱弱地叫了聲：“大師兄。。。”
    兩人坐在木屋的頂上，眺望著星空。
    “你罵我吧。是我出的餿主意，害你妹妹被蛇咬了。”莫小染很自覺地檢討自己。
    “現在知道錯了？”
    “嗯。。。”
    “既然這樣，等喜樂醒了，你親自去給她道個歉。”
    莫小染驚訝地抬頭，她以為段離瀟會說她兩句。“就這樣？”
    “就這樣。”段離瀟頓了會兒又說道，“其實在你來找我們之前，我正在問夜魄，問他可知喜樂的真心。”
    “那他怎麼回答？”
    “他的行動不就證明了一切麼。”
    “這麼說，他是在乎喜樂的是不是？那他以前為什麼對人家女孩子冷冰冰的？你不知道，他拒絕了喜樂的荷包之後，喜樂哭得有多傷心。”
    “我認識夜魄有八年了。當年是師傅在路邊撿到他的。聽師傅說，當時他親眼看見自己的娘親死在自己麵前。他來了影魂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不和人說話，就是麵對師傅，他的話也是少之又少。直到後來有一次出任務我救了他，他才慢慢開始把我當成朋友，慢慢接觸他人。我想他不肯接受喜樂，可能是因為他心裏還有當年的陰影，認為自己不能保護好愛的人吧。與其這樣，還不如拒絕。”
    “那他現在呢？會不會等喜樂醒來了，他又要離開，離喜樂遠遠的？”
    段離瀟嘴角一彎，“那你等喜樂醒了不就知道答案了？”
    “隻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好了。”
    看著莫小染晶亮的雙眼，段離瀟忍不住問道：“莫兒可有心儀之人？”
    “我？”沒想到段離瀟會這樣問自己，莫小染又出了神。
    腦海裏浮現出一張翩翩如玉的臉，他坐在一片繽紛的梅園中朝她微笑，那笑容如能融化冰雪的陽光，暖人心扉。善心大師說：“你的有緣人就是你身邊之人。”自己，和他相處的時候那麼輕鬆、愉快，因為他的快樂而高興，因為他的病痛而傷心，他。。。。應該是自己心儀之人吧。
    “好像。。。有的。”
    段離瀟仍柔聲問道：“可是。。。逸遠？”
    莫小染隔了好一會兒，才極小聲地應了一聲。
    “莫兒長大了，都有喜歡的人了啊。。。”段離瀟仰頭望向天空，讓黑暗遮去了他眼裏一些複雜的東西。
    “大師兄？你呢？”
    “我？有的，她一直都在我心裏，不管多久。”
    聽到這裏，莫小染的心忽然像被撞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恢複正常。她希望身邊的人都盡情地寵著她，卻忘了他們生命中還應該有更重要的人出現，比如他們的妻子、兒女。段離瀟也會是這樣。
    莫小染還在想著什麼，段離瀟打斷她的思考，“回了吧，明天喜樂就會醒了，今晚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