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傾國傾城 黃泉路上的風景與色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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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天恒雖然是家裏的獨子,極得寵愛,但是他不聲不響的帶了個傾城大美女出現在了程瀟的洗塵宴上,已經成了當場的焦點,還隻是冒了個麵並沒有和在場的長輩們、朋友們一一打完招呼就帶著女伴瀟灑而去。
這一事件流傳的版本眾多,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人都在討論,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無外乎就是這鬱天恒也有英雄難過美人關的時候,不過這美人的脾氣好像挺大的,不管是什麼場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鬱天恒也寵得她太無法無天了!
最後都在猜想這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名門閨秀,因為她的出場也的的確確是震驚了不少的人,不僅僅是因為她驚豔的容貌,也因為她查不到的身世,放眼整個J市的所有上榜名單內,皆沒有這位小姐的雷同之處,實在是不知道她來自哪顆星。
離開之後的鬱天恒和洛桑恬並不知道之後的事情,當鬱普和太太藍雪琴在眾人的問號裏也尋找不到答案時,怎麼聯係鬱天恒都是不在服務區,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已經在飛機上了,鬱天恒早己關了手機。
之後的幾天裏麵藍雪琴的太陽穴整天的跳個不停,也不停的撥打著鬱天恒的電話,結果打到他實習的醫院去的時候,鬱天恒的導師卻告訴她,他打電話過來請的假,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時間不一定。
好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是家裏的司機送的他們到的機場,後來又在管家的彙報裏知道他和洛桑恬一起飛往了天河機場的那個城市,這已經是很明顯了,是去那個保姆的家鄉了,可是藍雪琴納悶的是,他去做什麼?突然去別人家裏做什麼?以什麼身份去?
藍雪琴知道自己兒子大了,之前也交過女朋友,但是卻從來沒有做出這麼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可是在宴會上麵,不少的闊太太們明裏暗裏的話不時的在她腦海裏閃過去,再想想洛桑恬突然被他帶到了這麼重要的場合,那一定是把她當女朋友了,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接下來的時間裏,藍雪琴所有的事情都不做了,就是坐在電話機前,抱著家裏的座機一刻不停的撥打鬱天恒的手機,問他在哪裏,在做什麼,和洛桑恬什麼關係等等等等,最重要的當然是要他火速回家!可是鬱天恒對著她電話裏麵的一堆問題哪裏有耐心,兩個字:有事就掛斷電話。再接著打就是拒聽,最後鬱天恒直接關了機。
如果不是因為要和洛桑恬聯係給她買手機,鬱天恒自己也不會下意識的掏出手機來開機,結果就被裏麵洶湧而至的短信結結實實的嚇到了,鬱普給他發了N多條短信說藍雪琴突發病重讓他火速回家。
鬱天恒才在不得己下訂了機票又打電話給了租車公司,還是之前的那個司機來接他,走的那個傍晚下起了絲絲的小雨,還真有些離別的味道,桑恬送他到了村口,一直沒說話,他就站在那裏,看著她的麵容越來越憔悴,心一揪一揪的痛,難以忍受的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隻覺得這個纖細的身子比以前更瘦了,讓他無力的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力氣:“還是不跟我一起走?”
桑恬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淚滑落下來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聽到了他歎了口氣,又伸出手來輕輕的為她擦掉臉上的淚,溫柔的哄著:“要接我電話知道嗎?要好好吃飯知不知道?我一過去就馬上回來陪你!”
清清的小雨灑下來,落在她如瀑的秀發上,一小顆一小顆的遠遠看著就像晨起的霧散落的白珠,鬱天恒還是放開了她在車上拿出來一把傘撐開來給她,縱使有千般不願,萬般不舍也還是要離去,鬱天恒隻是這樣看著她,看著她,好不容易讓自己看著她慢慢的退,退到了車後座打開門,卻還是轉過臉來看著她。
這一刻的天灰沉沉的壓下來,村口的這條路旁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裏還有調皮的小孩子們沒有歸家而在遊泳,不遠的農莊已經開始燒火升起了嫋嫋炊煙,而這個撐著傘麵無表情的女孩也看著他,鬱天恒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又衝上前,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仿佛要把她揉成自己的身體一部分般用力:“桑恬,我愛你,你還有我知道嗎?”
洛桑恬卻從他的懷裏掙開來,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這是幾些天來她臉上唯一的表情,卻看得鬱天恒無比的心酸,刹那間就有淚水湧向了眼角,可是這個淺淺的微笑也是轉瞬即逝的,她說:“我知道。”
看著車子漸行漸遠,洛桑恬的眼淚滑落下來,順著臉頰滑落到了纖細的脖頸,直到車子消失的再也看不見,她才在心裏說:“謝謝你,鬱天恒,你的出現真是我最美麗的意外……”
洛桑恬一直站在那裏,直到洛沁言找了過來,兩個人也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卻默契的都看著那個方向失神,兩姐妹的臉上是鋪天蓋地的悲傷與愴茫。
這條通向回家的路,兩姐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它是這樣的艱難,也是這樣的漫長,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形容詞可以來形容她們此刻的悲傷,它沉浸在她們體內的最深處,就像是奔跑的血液一樣,在呼吸中都透著腥味。
原本就簡陋無比的家經過了這場變故之後,把雙親的東西都清理出來埋葬了,洛沁言做的很堅絕,隻留下了一對母親的那個陪嫁的首飾盒,當天晚上的時候她拿了出來,打開裏麵隻剩下了幾張黑白的照片,還有一張僅有的全家福。
首飾盒裏麵唯一的首飾是一對對戒,當年洛江城插隊知青的時候,因為與彭蓮花相愛而沒有返城,但是這個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卻甘願受苦,隻為陪著彭蓮花與她相守。因為彭蓮花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二老當她兒子一樣養,不允許外嫁。
洛江城的父母不但不同意彭蓮花做兒媳,更不同意自己的兒子繼續留在這個農村沒有出路,奈何當時的兩人早己私定終生,交換了戒指,承諾相守一生。無奈之下的洛家則是老死不相往來,不再認洛江城這個兒子,於是洛江城就這樣留在了農村。
婚後的兩人更是甜甜蜜蜜、如膠似漆,每天都是一起農作,一起做飯,一個淘米一個洗菜,在當時鄉親們的眼裏,可真是一對佳偶過著平淡的生活,隻羨鴛鴦不羨仙。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兩個人在喜悅萬分裏迎來了洛沁言的出生。
洛沁言從小就身體不好,三天小病五天大病的狀況一直延續到她12歲上初中。這中間給原本就貧寒的家庭帶來了不少的開銷,後來更是彭蓮花的父親長年吸旱煙而引發了肺部疾病,給搖搖欲墜的家庭雪上加霜。
洛江城的嶽父病來如山倒,硬是把家折騰的再也沒有一絲空蕩了終於死於肺結核,留下的隻是洛江城再也無法還清的債務和鄉親們的同情以及白眼。那幾年疲憊不堪的家庭裏唯一的歡笑就是迎來了小女兒的出生,第一次抱起她的時候,她洪亮的哭聲對洛江城而言都像是在唱著一首動聽的歌,他當時隻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隻覺得自己走過了滄海桑田,才到今天。
於是當場敲定,取名為洛桑恬。可是,一心愧疚沒有給他生個兒子的彭蓮花卻是淚流滿麵,不為喜悅,而是痛心疾首,因為難產大出血,從此沒有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