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如是我聞  第22章 是日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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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再哭了,晨光如此可哀
    整個太陽都苦,整個月亮都壞
    辛辣的愛使我充滿罪的昏沉。
    願我龍骨斷裂,願我葬身大海
    ——阿爾圖爾。蘭波《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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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的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那天晚上,陳少爺心滿意足地離去。我看著他那輛車消失在街角,無奈道:“你還要在那偷聽多久?”
    接著出現的是Green笑嘻嘻的那張臉。
    車子剛駛進這條街時,遠遠的就看見剛從便利店回來的Green往公寓裏走。車子駛到公寓樓腳的時候沒有一分鍾。這家夥的腳程也太快了些,那段到公寓麵前最少要兩分鍾的小花園早沒了他的影子。多半就是躲起來當竊聽狂。
    我看他手裏的兩袋東西也挺重的,於是說:“我幫你提一袋吧。”
    “Thanks”他依舊笑嘻嘻的。
    被戳穿了都還會爽成這樣,這家夥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和查拉有得一拚,堪比城牆。
    我們一起走進電梯。他沉默了一陣,問我:“你就這樣投奔你老公了?”
    我轉過臉就是一記眼光殺氣。他立馬改口:“咳。。。投奔你老婆。”
    “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是中文白癡。”
    “說話帶刺的。。。重色輕友。”
    “。。。。。。。”
    “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人,防著點。”
    我聽了沒有搭腔。
    這個,我恐怕不需要他提醒。
    或許是我的眼疾,每個地方看起來總是充滿那麼多的陳詞濫調。一些道理被重複了無數次,一些注意事項每天都被提醒。
    我們的什麼都不新鮮。說話的方式,信手拈來的人生哲學,不斷被複製的本能,不斷上升的欲望。一切無可挽回地落入那些陳詞濫調裏,我們習慣生活在一堆二手的東西中。
    就像吸著二手煙,雖然也是吸煙,但和手中拿著煙還是會有區別。
    一些不斷被複製,被重複。。。。人們樂此不彼,即使知道,也無關緊要。
    誰在乎?
    就像在挑選一堆舊掉的壞掉的玩具。從那堆破爛裏回收出屬於自己的生活。
    也許正因為這樣,有些人總是能很幹脆地拋棄生活。
    我好像正處於這樣的狀態。正從那堆破爛裏回收還可以玩耍的舊玩具,一點點拚湊起從來都是殘缺著的生活。
    問題是,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誰還在乎什麼?
    陳聰。
    腦中是這個人我學也學不來的從容不迫。即使是挑選到壞掉的玩具,他也能重裝再利用。
    也許我就是那個壞掉的玩具。
    柯家這件事,可能是我人生中最慎重要去完成的最後的一件事,那麼,陳聰就是我最後垂死掙紮中那一抹溫暖。
    短暫,但是會一直記得。
    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坐在Green家的客廳裏,我吸完最後一口煙對他說:“給你彈首曲子,是我很久以前寫的了,我還記得一些。”
    說罷,走到那架舊鋼琴前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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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早早的下了班,陳聰照舊來接我。
    我們一路笑笑地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他推著車,我就很豪邁地往裏麵扔甜食。反正錢包就是他。
    所謂搬家,我就帶了些衣物,和我那台筆記本。極簡主義再次被發揚光大,陳聰唏噓不已。
    於是一些什麼牙刷啊毛巾啊都要買。結果陳聰非要什麼都買一對。
    “你自己家裏沒有你的牙刷毛巾?”我火了。
    他正挑著毛巾:“正好我也想換新的了,和你一起買順便還可以配套。”說完,他又拿起那印有動物的毛巾給我參考:“你看這如何?”
    我無奈地看向那毛巾,那上麵是一隻貓:“這隻貓是對眼。”
    “哦?是嗎?”他自己又看了看:“我覺得這隻貓和你很襯。”
    這句話讓我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啊,居然暗諷我對眼?
    於是我也在那堆毛巾裏翻找。
    “找什麼啊你。”他在旁邊問。
    好不容易找到我要的,那堆本來很整齊的毛巾變得一團糟。我抖開選好的毛巾給他看:“我覺得這個還和你蠻襯的。”
    這張毛巾上麵是隻羊。公羊。
    他挑了挑眉,居然還笑得出來:“很不錯,夫君這是在誇我呢。這兩張毛巾都要了。”
    。。。。。。--’
    我為什麼還會以為他會害臊,根本不可能。
    把他家極品的咖啡豆都撈出來。泡了濃咖。
    他倒是很受用,自歎泡的技術不如我。不管是恭維還是客套我都不在乎,我隻管往我那杯不停地放糖。
    大概是第一次見我這種架勢,他還是被驚到:“。。。。。阿縱。。。你已經放了6顆糖了。。。。”
    “我喜歡。”
    “你喜歡為什麼不幹脆直接吃那方糖。”
    他得到的回答就是我強行送入他口的方糖。
    居然還笑,他一把拉過我,口齒不清地說:“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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