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沒有通傳，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踏上從沒有女人能踏進的水銘殿。嗬嗬……許是忘了，前世的我走進過這裏的，隻是那時的我是曾經的越王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唉……往事曆曆在目啊！
    這正是早朝時辰，殿上侍衛早早就發現了一身紫衣打扮的女孩，女孩是誰，他們不知道，但他們認得女孩身邊的人，那是鳶姑娘，於是攔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低著頭，暗自好笑，真沒想到小鳶這麼好用。小晨知不知道當初他給我的小鳶和小鸞就好像是很好用的“通行證”呢？
    水銘殿——越早朝的地方。這一早眾大臣一如往日候著君王。話說這年輕的帝王，手段不是一般的強。當年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身份不明的皇子會最終登上大寶，而更讓眾人沒有料到的是，這位看似怯懦的皇子手段是如此毒辣。三月清剿意圖謀反之人，三月整肅軍隊和離一起攻下南齊。不出兩月和離定下盟約，不相侵犯……原來最不被人看好的皇子竟是如此這般的強勢。於是乎，越的一幹忠臣都相信在這位少年帝王的帶領下，越定會越來越好。但這一切都在半年前悄然改變。年輕的帝王迷上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子，為了這個女子殺大臣，追出國，不顧群臣發對，執意冊封，看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些日子大臣們個個都想著該如何勸服自己的主子放棄立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為後，其中以許昌尤為甚。眾人真的沒有想到，這名眾矢之的的女子竟敢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踏上水銘殿。
    迎著刺眼的陽光，小晨看清了踏入大殿的人兒。為什麼！她要如此！
    “上殿者何人？”
    “民女小吉！”
    “來人拿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看來已經有人忍不住了，一個身著三品官服的中年大叔衝口而出就是這樣不中聽的話。
    “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押下大殿！”這回說話的是個胖胖的當朝二品。
    唉……這些不會看人臉色的笨家夥也不知怎麼爬到高位的，沒瞧見小晨越來越黑的臉色嗎？
    “聖上，許昌有事稟奏。”
    無視剛才的三品和二品官，小晨微微抬眼，“說！”
    “是！臣以為吉姑娘上殿定是有事稟報，臣又以為為表筆下聖明，陛下理應給吉姑娘一個機會……”還沒等許昌說完，大殿上一陣抽氣聲。狐狸眼毫不在意，繼續開口，“臣還以為……如若吉姑娘所稟之事……嗬嗬……吉姑娘所稟之事提不上堂的話，還請陛下依律處置。”
    這回原本倒抽氣的群臣頓時附議，朝上一片讚同聲。我抬著頭，直直地看著小晨。小晨，麵對這樣的場麵，你會怎麼做呢？我這次是真得在逼你，也在逼自己，對不起！
    小晨雙眼微眯，低沉地開口，“許大人到底是何意？”
    許昌一個箭步上前，“臣下隻是請陛下一律行事！”
    “好！好！好！”小晨一連三個“好”說的殿上一班大臣冷汗涔涔。而我呢，隻是這樣看著小晨，不動不說。
    時間似乎就這樣靜止了……有多久了呢？寶座上的小晨終於發話了，“小吉，你這是何苦呢？”
    “聖上，民女叩謝陛下聖恩。請恕民女鬥膽，民女來討陛下的一個承諾。”說完，我沒有抬頭，跪下等著小晨的回答。
    過了良久，幽幽傳來小晨稍顯冷漠的聲音，“罷了，你說吧！”
    努力忍住將要留下的淚，我昂起頭，“陛下聖明！民女並非小吉。民女喚‘姚兒’，從一開始就是民女的錯，是民女做了不該做的夢，是民女欺騙了陛下……”
    “你胡說！”小晨厲聲打斷我的話。
    “陛下息怒！民女實屬無奈才……才欺騙……才欺騙陛下的。民女該死！”我知道此時的小晨一定是暴怒的，不是因為我的欺騙，而是因為我對他的不信任吧！隻是小晨，你知道嗎，從一開始你就是我要保護的孩子，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甚至的將來。許昌告訴我，因為我的離開，你的暴怒，間接牽扯出許多前朝的密謀，暗殺……這個朝廷有著這麼多的不安定，我怎麼能夠在現在讓你因為我而樹敵呢。這張皇位從來都不是那麼好坐的，我怎麼能忍心將你推向那風口浪尖呢？所以原諒我吧……對不起……
    “此等惡女陛下一定要嚴懲啊！”
    “是的！”
    “陛下！一定要嚴懲！”
    ……
    此時的朝堂上此起彼伏的都是這樣的聲音，我抬著頭就這樣望著小晨……
    “小吉……這樣逼我有意思嗎？你怎麼能……”
    “對不起……還有我不是小吉，請陛下稱呼我‘姚兒’！”
    “陛下！臣已將能證明姚兒姑娘的人帶來了！”說話的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五品官。而被他推上殿的人兒卻是……
    “青青！青青！你還好嗎？”沒有想到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青青。
    “小姚……”
    “陛下！請看！請聽！她們是舊識了！這位就是這姚兒姑娘的好朋友青青！她們都是前齊的宮女！還是妄想飛上枝頭的宮女！陛下請聖裁！”聽著許昌毫無破綻的話，原來你竟是這麼討厭我的呀！自嘲地一陣苦笑，狐狸眼，沒想到真的著了你的套。
    “陛下……”我看了一眼此時一臉得意的狐狸眼，“民女記得在來越的路上，陛下許了民女一個承諾，現在還算數嗎？”
    “很好！很好！原來你早就預備好了的！你說！你說！”小晨慢慢站起，迎著刺眼的晨光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看了一眼已經傷痕累累的青青，原來從我離開南齊的宮殿起這個局就已經開始了，可是我還是心軟了，青青，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我會心軟，對不對？所以……掃了一眼殿上這些人，我知道這裏有多少人想我死，就有多少人是小晨的敵人，所以，小晨看清楚吧！看清楚你的敵人吧！而我真的沒關係，雖然可能完不成答應冥玉的事了，但能幫到小晨也是好的……所以……
    “陛下，懇請您放了青青吧！小姚隨您發落！”
    “你！你！你！”
    一連三個“你”，我知道小晨失望了，隻是這結局是我選的，對不起了……
    “來人將……將此女帶下大殿……”
    “陛下！請陛下將此女就地正法！以正國威！”
    “懇請陛下下旨！”
    “懇請陛下下旨！”
    “懇請陛下下旨！”
    ……原來……
    小晨紅著眼，停在我離我一步遠的地方。輕輕地說，“你在等他，對不對？”
    “小晨……”想伸出手去最後摸一摸這孩子，可是小晨頭一閃，任滾燙的淚落下，“你就這麼確定，這麼確定我保不了你！你就這麼確定他會來救你！就這麼確定！你別忘了上次，上次他也沒有出現！他永遠都不會出現了！而我一直在這裏，你為什麼就不能看看我呢？為什麼？為什麼？”
    “我……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小吉！你不會知道，永遠不會知道失去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也不知道！因此才這樣逼你！才這樣逼我！可是……”小晨語氣突然一轉，環顧四周！但凡與小晨目光相觸之人無不冷汗涔涔！“小吉，這次我要讓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保下你！”
    也許是小晨的話真的刺激到了某些人，在所有人還沒反應時，三支利箭從暗處飛出，直刺向小晨！原來一開始他們想的……想的就是小晨……我……還是身體比頭腦先反應，撲向小晨……
    “撲哧……”還好，小晨應該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