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玉瓊，你知道我不會和你打的。”
    我欲哭無淚，又爬回了桌上：“怎麼飯菜還不到？”
    回頭一看，小二已經嚇得蹲躲在地上。見我看他，還大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
    我走到他麵前，輕輕將他扶起來，展顏一笑，柔聲道：“小哥，我在懲奸除惡，是不會傷了你的，你好好做飯給我吃就好。”
    小二眼睛直直看著我，然後呆呆地走開了。
    坐回桌旁，我又惡狠狠道：“不打就給我滾，我可不會請你吃飯。”
    宇文成都一臉哀怨：“你怎麼就不能對我溫柔點？”說著還裝作一臉羨慕的看著小二。
    “我對壞蛋就是這樣。你到底滾是不滾？！”
    看樣子，他是賴定我了，竟學我一樣爬在桌子上。
    我正準備給他一刀，他卻猛的坐了起來，沉聲道：“有人，你戴上這個。”說著，將一塊人皮麵具遞給我。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抓過來戴在臉上。
    我知道，此時我可算是四麵追兵，可沒必要逞能。
    來人一身玄衣，一個蒼蒼白發。卻是“江南劍會”見過的那兩人。
    他們來這裏幹什麼？難道是絳紫叫來幫我們的？
    我心下一喜，卻聽玄衣男子沉聲道：“柳之秋那小子到底在哪裏？前麵有家茶鋪，我們先去那裏坐坐。媽的，累死我了。”
    兩人坐了另一張桌子，喊道：“小二，上些茶點。”又問白發老者道：“你說珩羽那個小子到底玩什麼把戲？先前不是寶貝那個柳之秋得要死，竟叫他去救李璃。”
    白發老者才冷然開口道：“珩羽無心，何來寶貝誰？我看了他十多年，他不過是看那人長得美罷了，就像當年的夙沙玉瓊，不是也愛得很麼。據說夙沙玉瓊也是個美人，不過在我們麵前一直帶著麵紗。”
    “惡心，大男人戴什麼麵紗？不過再美也要死。你說這珩羽也真夠狠，這麼一個美人他也忍心要他去找楊廣。”
    “燕雲十二騎，柳之秋必敗。”
    “死了還好，若是被生擒，不知會被那昏君怎麼折磨？媽的！什麼江湖一絕，要不是受那臭娘們兒控製，老子才不會待在那個鬼地方，聽那個小子的號令。”他“嘿嘿”笑道：“桁羽也和那個臭娘們兒有一腿吧。當年玉瓊跳崖的時候，那個女人不是也在，也就是那以後，那個女人再也沒出現過。我看，她一定又找了個小白臉，逍遙快活去了，記得出現在她身邊過那個蒙麵男子嗎？好象叫什麼琴的。。。。。。。”
    白發老者冷然道：“公羊子，你少說兩句，她可不是這種人。”
    “哼！老子知道你喜歡她，老子不說了好不行。”公羊子又笑道：“你原來也是的武當大弟子，怎麼不等著當你的武當掌門，卻拜倒在那女子石榴裙下？”
    白發老人惱羞成怒道：“閉嘴。我們隻用殺奉命殺了柳之秋就好。”
    他讓人來殺我！
    飯菜端上來了，我卻食而無味。
    心中那一點點希望也破滅了，一時萬念俱灰。
    李璃說，玉瓊跳崖之時有三人在場，我本來以為是他和絳紫，卻未想過還有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大概就是絳紫給我講的，他的師傅，隱雨姿。
    突然想起了他給我講的以前的事。裏麵沒有夙沙玉瓊，而他說的最多的，卻還是那個女人。
    原來，他愛的，真的是他的師傅。
    原來，他愛的，真的不是我。。。。。。
    但為什麼你殺我卻還要救？為什麼先對我好又一把將我推下萬丈深淵？
    旁邊有人輕輕推了推我的手肘：“玉瓊，你別一付快要哭的樣子，我看了心疼。”
    我回過神時，那兩個熱已經走了。深吸了兩口氣，我笑道：“有嗎？”宇文成都卻歎了口氣說我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一時惱羞成怒，扔下筷子。騎著馬又奔了二三裏。
    飛閣樓丹，一樓鶯鶯燕燕，巧笑嫣然。
    羅幃綺櫳，繁花似錦，珠歌翠舞。
    纖腰婀娜的女子個個麵帶嬌容豔色，千般繾綣，萬般旖旎。
    春色暗香浮來。妖嬈女子舉杯斟酒，輕遞到我手中，我一口飲下，又接下酒杯。
    嫵媚窕嬈的女子又不禁抱怨：“公子，你別光顧著喝酒，也陪我們姐妹說說話啊。”女子聲音溫柔如水，聽得人心中一陣發顫：“難道公子覺得青兒不美？”那女人說著竟纏到我身上來。
    我正準備推開她，卻聽一聲慘叫，那個女人竟然倒身死去。周圍傳來陣陣尖叫，四下逃竄，不到一會，鴉雀無聲。
    四下寂靜，我也正好獨飲。隻是沒人為我斟酒，我隻好抱著酒瓶喝，感覺也很好。
    “砰”！
    桌上的酒瓶全部破碎，酒水噴出，泫泫流淌。
    麵前幾絲清紗碧煙，便聞到一股芙蕖清雅，不禁用力汲取這黯然消魂的馥鬱芬芳。
    繾綣迷亂，魂遷夢縈。
    我伸出雙手，把那人緊緊抱住，他渾身一震。
    。。。。。。
    直到醒來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白癡的一件事。
    我當然什麼也不記得了，隻知道那時侯自己抱住了絳紫。
    可是睡在我旁邊的人分明是宇文成都。
    腦中轟然巨響！
    我。。。。。。既然和宇文成都發生了關係！
    雖然我知道自己是男人，不應該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而且我又什麼對不起任何人。。。。。。隻是，為什麼那一刻，我會覺得，一切都完了。。。。。。？
    宇文成都突然坐了起來，我一臉憤恨地看著他，恨不得從他身上盯兩個洞來。卻看見他的臉竟慢慢泛紅。。。。。。
    我故作冷清的說：“你當這件事是做夢好了，忘了吧。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不然，我殺了你。”
    他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生冷：“他知道了。”
    我突然不知所以。宇文成都接著說：“昨天我看見一個人站在你麵前，打破了所有的酒，然後向你走去。我還以為他會對你不利，就衝了上去，誰知你一把就抱住我。。。。。。。”說到著，又開始臉紅。。。。。。
    “後來呢？”
    “他就走了，那人一直蒙著麵，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總覺得在哪見過他。”
    原來，昨天並不是錯覺，他真的來了，隻是，我抱錯了人。。。。。。
    我知道，他一定是來親自殺我的。隻是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而是讓我抱錯人？
    即使隻是一個玩具，也應該討厭除自己以外的人碰才對？還是說，我在他的心裏，什麼也不是。。。。。。
    “那個人是聞人絳紫嗎？。。。。。。。”宇文成都有些憂鬱的聲音傳來：“你曾經說你喜歡我的，你還記得嗎？。。。。。。聽到你死後，我天天失魂落魄。。。。。。我一直在找你，一直不相信你就
    這麼死了。。。。。。終於，讓我可以再看見你。可是，為什麼你不認我？難道你說喜歡我，是騙我的？”
    看著他一臉哀怨，活像深宮怨婦。
    我欲哭無淚，被上的好象是我吧？我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兒？我安撫他道：“玉瓊說他喜歡你就一定喜歡你，可惜他死了，你就節哀順便吧。”
    他抬起頭：“不，你就是玉瓊。”
    我倒下去捂住頭：“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久傳來幾絲響動，接著是關門的聲音，屋內安靜了。
    我坐起身來，不顧下身疼痛，迅速穿好衣服。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長身而起，從樓上一躍而上。也顧不得眾人驚訝，飛馳而去。
    一路長途跋涉。五日後到達杭州。
    人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正是盛夏時節，西湖之水清瑩碧澈。湖中粉紅的芙蕖盛開，便有蜻蜓，蜉蝣紛飛。
    碧藍蒼穹，水天一色。
    鷙鳥齊飛，下至戲水。水中葉葉扁舟駛過。
    西湖哂納感有座橋，名叫“斷橋”。相傳，白娘子與許仙便是因這橋而節下良緣，後在橋上又是幾分幾和，隻是人妖疏途，最終被壓在了雷鋒塔，一關十多年。。。。。。
    上天說，人妖相戀，必遭天譴。
    隻是他們的相愛到底妨礙到誰了？還有天上的牛郎織女，為何讓他們一年隻能見一次麵？。。。。。。
    我歎了口氣。何時，自己竟像個女人一樣，變得多愁善感了？
    看著西湖岸上垂柳拂水，便映出綠柳倒影，讓湖中野鴨遊過。
    不知，今年，秋兒還能陪我看這柳入秋麼？。。。。。。
    杭州，百姿堂。
    一入杭州，便聽人說：杭州美人，皆藏百姿。至於這百姿堂是做什麼的，不言而俞。。。。。。
    我險些吐血，這“百姿堂”竟是。。。。。。妓院。。。。。。
    我先在西湖上雇了一葉扁舟，飄到日落西山才上岸。
    說句實話上次事後，我實在不敢再往那種地方跑。
    眼前一座宏偉建築仿佛玉宇瓊樓。
    諦視之，雕梁畫棟，立於西湖之邊，仿佛生於西湖之上，不可妙言。
    三層巨樓，皆修朱門翠楣，軒昂壯麗又不失文雅清麗。
    若不是楣樓羅幃綺櫳中站滿千般婀娜的女子，媚容豔色，我真不相信，這裏竟然是煙花之地。
    進了正門，便見裏麵四通八達，樓閣精刻。
    輕紗碧煙，燭光通明，不時傳來鶯歌燕語。
    前台是一戲台，台上有幾名女子身穿窄衫，手持諸般器樂，便是一曲風華。
    一名婀娜女子向我走了過來，拿著一把繪著芙蕖的團扇。那女子殊色迷人，姿態更是萬種風情，一汪秋水更是動人心魄，雙眼如柳葉般細長，帶有一些狐媚。
    “請問這位公子有什麼需要？”她說話之時用團扇遮住嘴，眼睛眯成一縫，似笑非笑。
    “我。。。。。。我是來這裏找人的。”
    “公子想找什麼樣的人？”她對我拋了個媚眼。
    我想她一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補充道：“不是，是別人叫我到這裏來的。”
    那女子眼睛一亮，仔細打量我：“是別人介紹你來的。恩，不錯，長得很美。。。。。。。”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她立刻拉著我往後院跑。
    我一路喘喘不安。難道小翼出了什麼事？
    進了碧紗櫥內，裏麵暗香浮動，燭影搖紅。
    素淨淡雅的清紗帳內，一男子身姿若隱若現。
    他，是小翼？
    隻聽一嬌媚巧笑從身邊傳來：“公子，這是剛剛為你找來的。可是個絕色美人，這下一定合你
    的意。”
    那人無動於衷，舉起酒杯，輕啄一口。
    我木然，回過神來立刻對那個臭女人咆哮道：“臭女人•你把我當什麼了？”
    “砰”！
    酒杯落地。
    幔帳裏的人驀然起身，便傳來這世界上最美的聲音。
    他喃喚道：“秋兒。。。。。。。”
    那女人看著我還想說什麼，可聽見帳裏的人說話，就退了下去。
    我心中空白一片，第一個反映就是逃。
    絳紫卻立刻揭起幔帳，翩躚而至，攔住我的去路。
    幾縷青煙飄散，一股芙蕖清香。
    “秋兒。。。。。。秋兒。。。。。。。”聲音飄渺輕靈。
    我失意彷徨地抬頭看他，卻看見他一臉玩味和殘忍的表情。
    看得我心直發顫。
    我正準備低頭，他卻用力扼住我的下顎，強迫我抬頭。
    我本來想伸手給他一耳光，卻下不了手，隻是用力推開他。他卻牢牢捆住我的雙手，靜靜的看著我。
    絳紫一臉陰霾的表情我還從未見過，不覺竟有些害怕起來。
    他連推帶拽地把我拉進屋裏，狠狠扔在床上，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奮力掙紮，大吼道：“聞人絳紫，你瘋了嗎？”
    誰知他的聲音比我的還大：“對！我就是瘋了，才會放你走。從今以後，你隻能在我身邊。知
    道了嗎？柳之秋！”
    我哭喊道：“不，我是。。。。。。夙沙玉瓊。”
    絳紫突然不動了：“誰告訴你？”
    我冷哼一聲：“沒想到吧？我沒有死，還救回了李璃，見到了宇文成都。”
    絳紫看了我一眼，眼神可怕得讓我打個寒戰：“別在我麵前提宇文成都。”
    我不知一向溫柔的絳紫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殘暴。當時我隻想要逃，不希望他做出什麼事讓我一輩子恨他。
    於是用力推開他，向外麵跑去，這次，他出乎意料的沒有攔我。
    可是我卻錯過了，那一刻，他的眼神。。。。。。
    等我好不容易繞到正門時，卻又見到那個臭女人。
    她搖著團扇，一臉媚笑：“那位公子看不上你還有其他公子嘛。別一臉喪氣的。我一定會為你
    找一個你喜歡的，就留下來吧，小美人。”
    “你認識小翼嗎？”怎麼說話和他一個德行？
    女子搖了搖頭：“不認識。”
    “絳。。。。。。那位公子隻是你們的客人？”
    “當然，還是個有錢，漂亮的客人。隻是可惜就這樣走了。”
    我還以為這裏也是“天下劍會”的底盤。
    “他走了？”
    團扇一扇，點了點頭：“剛剛走的。”
    這下好了。既然絳紫走了，那麼我就留下來打聽小翼的下落，還可以在這等李璃他們。我甜聲道：“姐姐，留下來有什麼規矩？”
    女子用團扇掩麵恬然一笑：“那就要看公子喜歡咯，憑你的美貌，一定能迷死很多人。。。。。。。”
    我打斷她的幻想：“姐姐，我就彈彈琴什麼的可以嗎？”
    她一臉吃驚道：“彈琴？！你這個樣子不做小倌太可惜了，真是浪費。”
    天！讓我一腳踹死這個臭女人吧！
    她陰笑道：“不行，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我裝作害怕道：“姐姐，你這是逼良為娼。”說實話，她的樣子實在讓人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