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嘖一聲：“我今天才發現啊，原來你挺秀色可餐的嘛~”
    秉堯貌似被這話堵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才發現啊，本人可是大帥哥——你看看我家方圓百裏，哪個MM不被我這超強電眼橫掃倒地？”
    “得了，我才說一句，你就要飛起來了。”可可趕忙說：“你那是電眼？隻比牛蛙眼黑了那麼一點，大了那麼一點而已——”
    拍一下可可腦袋：“你這絕緣體感覺不到男性魅力，還好意思詆毀本人！”
    可可聞言笑得咯咯直響：“就你，男性魅力？”
    秉堯挑高了眉，嘴巴一動本打算說些什麼，卻又一臉無奈地閉上了。
    “想說什麼就說唄，欲言又止，一點都不耿直！”可可激他。
    “跟你沒法溝通。”搖搖頭，還特大孩子氣地揉揉可可的留海。
    “不溝通就不溝通唄，誰稀罕啊，快走，我還擔心我姐呢！”可可說著，大步一甩往前走，寬鬆的T恤領口堪堪滑過青蔥嫩白的鎖骨，一絲甜美順著脖頸漫溯到耳後發梢，香味宜人。
    秉堯下意思地揉揉鼻尖：“你用什麼洗發水啊，那麼香。”
    “問這個幹嘛？”可可奇怪地轉過來看他，側頰微傾的弧度剛剛讓光線抹上一線光芒，就連望過來的咖啡色眸孔也彌著夢幻的斑斕。
    秉堯的呼吸就那麼窒了一下，像猛然走進梔子盛開的園林，馨香撲麵湧來。
    “就問一下。”目光趕忙躲閃起來。
    可可大大地翻個白眼，又扒拉下鬆垮垮地領子，這才回頭繼續往前。
    秉堯沉默地跟在後麵，不再向以往那般跟她並著肩。
    可可平日裏上街總喜歡挽著人讓別人吊著走。娜娜說她是軟骨頭，走路也要借力；母親則是一言蔽之，懶人！而秉堯這家夥非說她是缺乏安全感，隨時要找個人依賴……她本是打死也不承認的，這會沒人走在身側，卻不知怎地想起了這話，便轉過頭悶悶地叫道：“你在後麵磨磨蹭蹭什麼呢，走過來呀。”
    秉堯別她一眼，“過來幹嘛，又當苦力，帶個拖油瓶？”卻是一眼就看出她不習慣身邊沒人呆著。
    可可哼一聲：“那你就在後麵磨蹭吧！”卻是氣嘟嘟地邁開步子，想把秉堯甩在身後。
    秉堯看她別扭跟個幼兒似的樣子，不免好笑，方才心頭那點不清不楚的情緒也就散了。
    “你不是說今兒跑了大半個城，腳痛嘛？依我看啊，趕那麼快，說明豬蹄厚著呢！”嘴裏奚落著，腳下也輕快地過去。
    兩人鬥著嘴，一路打打鬧鬧地往秉堯家那方向走去。也不知是不應了那句近鄉情怯，越是離目的地近了，秉堯的話就越少，到了後來，任憑可可怎麼挑釁，秉堯也懶得回了。
    二人沉默著走到秉堯居住的小區，可可正琢磨著一會見了秉堯母親怎麼說話，好讓兩母子心裏好過些，就見慢自己小半個肩膀行走的秉堯猛地停了下來。
    “怎麼啦？”可可忙問。
    秉堯卻是沒回答，隻是看著一個方向。
    可可順著他的目光看見，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見了姐姐。
    旁人都道可可和娜娜長的分厘不差，可親近的人都是明白的，這兩人，始終是分離的兩個個體。雖然眉眼都是一致的風情，乍看起來都是柔淨請澈的鄰家姑娘，但細細地比對起來——妹妹眼角總是上翹那麼少許，硬是帶了那麼一絲得意的傲慢。鼻子倒是小巧，顴骨卻那麼突了一點，將下巴拉的尖尖地，臉更顯得伶仃的瘦削。回鄉下探親的時候，也有眼力好的老人看過，也不道相貌的好壞，隻說和祖上掛相。而少了妹妹的棱致，娜娜的麵貌看起來就柔和了那麼些，雙鳳眼圓潤有光，臉蛋圓潤又不顯臃腫，嘴角也上翹那麼少許，卻是笑意盎然的模樣，堪堪是無比的秀氣可愛。稍有不順意的，就是頰邊生了暗暗的三顆淚痣，雖然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但性子卻應了淚痣彰顯得那份柔弱，嬌嬌弱弱的，像一朵白皙美好卻易碎的茉莉，蠟一樣的花朵。
    而這會兒，娜娜坐在那處花壇邊上，麵色是新生茉莉那摸純粹的蒼白，讓頰邊的那處瑕疵看得那麼分明。
    除了父親離家自己出走那次，可可再也沒見姐姐那麼倉皇無措的樣子，嚇得趕忙跑上去。
    “姐姐怎麼了？”
    娜娜隻是咬著嘴唇，咬的那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更是無色。
    “娜娜怎麼了。”秉堯也上前，注意到一隻手抓住可可的胳膊，一隻手卻捂著肚子，“肚子不舒服？”
    娜娜搖搖頭，用輕的像風語呢喃的聲音說：“阿姨住院了。”
    可可注意到身邊男孩整個身子哆嗦了一下，忙分出一隻手抓他，“秉堯你別急啊。”
    “我不急，我不急。”秉堯說，手卻哆哆嗦嗦地捏住可可的手指，像要從那裏汲取力量似地。
    “姐姐也別急，慢慢講，怎麼回事啊。”可可又忙對姐姐說。
    “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娜娜的聲音帶了哭腔，“我找了你半天，哪都沒找到，我就說來你家看看——”停下來歇了一口氣，又才說：“結果一過來就碰好多人手忙腳亂地抬阿姨上救護車，我本來也要跟著去，但你家隔壁大嬸說小孩子去了也照料不好，就讓我在這等你回來……”
    才說完淚就下來了：“秉堯，我聽大嬸說你幾天都沒回來了，我真的怕可可也找不著你……”
    “姐，沒事，別哭啊。”一瞅自己姐姐的眼淚，可可臉上一副既受不了又心疼表情，眉頭都糾錯到了一起。“你別自己嚇自己，阿姨多半沒什麼大問題，況且，我不是找著這家夥了嘛！”
    秉堯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別哭啊，娜娜，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可可瞪他：“不就你欺負我姐！不為怕找不著你，我姐會急得哭嘛！”
    秉堯卻是不理可可，拉娜娜的手：“好了，別哭了，起來！女孩子坐這哭，臉丟大了！”
    哪知拽了一兩下，娜娜還是沒起來，哭也倒沒哭了，隻是麵上淚跡縱橫，將那三顆痣洗得幹淨。
    “我，我坐這就是……”弱弱地說完，睫毛微微垂下來，抖落上麵的淚珠兒，麵上竟飛了半邊的紅霞。
    “姐，別坐這了，看這花壇髒的！你真要坐，換了個地方。”可可不明就裏，也拉姐姐起來。
    “我、我……可可，你過來，我跟你說……”拽拽妹妹的胳膊，又紅著臉小心掃一下秉堯，把可可拖到身邊，嘴此湊近了耳廓才低低說了幾句。
    可可聽了，直拿眼看秉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