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得意地笑了：“嗬嗬，你在聽啊。”
    “誰聽你說話啦，我是想提醒下你，別打擾我，好不？”憤憤地砸下鍵盤。
    “聽不聽是你的自由，說不說也是我的自由啊。”可可無辜地說，小虎牙卻笑嘻嘻地露出來。
    翻個白眼，“你說你說，我懶得計較。”幹脆把耳機掛在脖子上，音量卻調成最高。
    勁爆的混音一下就衝了出來。
    可可仍笑。
    “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爸跟我爸去開家長會？”
    “老師先訓你爸：怎麼教育孩子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都被人踢到凳子下了！然後又對著我爸：你家女兒怎麼回事，怎麼一腳把同學踹了。”
    “還記得你偷家裏的錢，被你媽追著跑沒？其實後來還是我叫我媽去勸的，不然你哪那麼容易逃過一劫啊。”
    “其實你爸挺好的，人又大方，長得也挺上鏡的，年輕時候一定帥死了。你不知像誰，又不掛你媽媽的相，又比不上你爸。”
    眼睛瞟瞟，那人的眉毛顫了顫。
    “秉堯，其實你這家夥小時候挺壞的，不過啊，現在好多了。我爸走的那天我跑出去，是你一直陪我姐找我的吧……我都忘了跟你說謝謝了，可不是謝你找我，而是謝你照顧我姐。她那人就是敏感，動不動就哭，跟林黛玉似的，也不知道姐還再找你沒……我們兩個輪著趟來離家出走，她都要被折磨死了，嘿嘿……”
    “你這家夥，心裏難受就找我們出來聊聊嘛，幹嘛一個人躲起來，要不是李胖子把手機給我，我們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你也別裝堅強，劉德華不也唱男人哭吧哭吧？專家說了，離異家庭的小孩多少都心理壓抑，你別說你是另類啊，我還真不信了！”
    再瞧瞧，手臂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上了個通宵吧？得多少錢啊，你簡直敗家！有這時間都該回家了，你媽還等著你安慰呢！你爸走了，你就該是男人了，該給你媽撐起咯。你不去見你爸，我都覺著過分了，他這一出國，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我看那短信啊，他還是盼著見你啊……”
    “方可可，你就虛偽吧！”
    砰地砸了鍵盤，廉價的塑料扯著一溜電線摔到地上，慘嚎不止。
    “你爸走了你還不是熊樣一個！是誰跑了沒影，讓她姐光著腳到處找人的！是誰成天擺個憤世嫉俗的樣子，跟別人欠你十萬八萬的！不就你嘛方可可，你憑什麼說我！好了，我爸也跑了，你心裏平衡了，來看我笑話啊？我就敗家怎麼了，那家都不在了，還用我敗？別把小時候事拿來說，就因為跟你家太熟了，我爸才學了你爸！”
    砰地又一聲，卻是方可可撈了地上的鍵盤朝秉堯砸了過去。
    “就你會砸啊，我也會！”看著稀裏嘩啦碎了一地的塑料，淚也就淅瀝嘩啦流了一臉：“秉堯，你就是咬呂洞賓那東西！我FJ啊我，在這陪你耗著？我抽風啊我，我還居然拉著我姐一起找你。”
    “你就是抽風！”
    瞪大了眼，卻仍是看不清那死人臉的表情。“你說什麼！”
    “我說你抽風方可可！你把那鍵盤摔那麼爛幹什麼，我可沒錢賠！”
    “沒錢正好，你就當小白臉，賣給老板得了！”
    “我求你們了~~~！”一個比他們兩都還高的聲音淒絕地響了起來，吊了尾的音聽得可可和秉堯都顫了一下。
    “這是公共場合啊~~”
    “你們還要我做生意不？”
    胖老板一聲比一聲地哀怨，皺起來的眉眼都被肉膘擠成了一團。
    可可心虛地掃一眼四周，果然收到無數網絡傾慕者的眼球。
    “咳，不好意思哦。”露出堪比憨豆先生的傻瓜式笑容。
    “鍵盤再便宜也是錢啊~~”老板深閨怨婦一樣候著那滿地的狼籍。
    不知道是不是鼻血流多了，秉堯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幻聽了——那錢字跟回音似地繞梁不斷……
    扯扯可可：“賠錢！”
    瞪他，小聲吱吱：“我哪來的錢！”
    “身上沒值錢的東西？”
    躲著老板虎視眈眈的眼神，小心地摸下口袋：“除了我自個兒，就沒值錢的了。”
    拉長臉，臭臭地說：“把你賣咯！”
    “也要看人家敢收不！”剜秉堯一眼。
    皺皺眉頭：“把手機給我。”
    “幹嘛？”聽話地摸出來，突然又反應過來：“你該不是！”
    想收回來，可已經晚了。
    秉堯一把抓過可可的掌心的手機，又快又猛，指甲都狠狠地伺候了下可可的皮膚。
    “秉堯你傻了，那鍵盤才多少錢啊！那是你爸給你買的！”顧不了手疼，想去搶回來。
    秉堯一掌把可可作怪的兩隻手包住了，斜眼覷著老板：“這個拿去抵，夠了吧。”
    老板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他拋來的東西，仔細在手裏摸了一轉，看了半天，無可奈何地說：“也就這樣吧。”
    “什麼就這樣吧？那多少錢，國內都沒賣的！”可可抓狂了，作勢就要撲到肥墩子身上去。
    秉堯一把卡住她的脖子，扭住她的腰，連拖帶抱把她往外拽。
    “我說給了就給了，說一不二！”
    “媽媽的吻，你就一哈B！”罵完還不解氣，一口虎牙就朝那人卡在脖子上手臂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