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剛才那個洛草川是什麼人啊。”娜娜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終於說出口。
    “啊？”正在料理才洗完，濕淋淋亂糟糟的頭發的可可想了會兒，這才說：“那個家夥啊，若不是秉堯叫一聲，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哪曉得他是什麼人啊。”
    “哦。”低低地出口氣，分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情緒，娜娜呆呆地看著眼前沾染了水珠的白茉莉。
    “姐，你幹什麼呢。”可可看她魂不守舍地，忙走過來，一看，無語了：“姐，你大晚上的澆什麼花呀——”
    娜娜悻悻地瞅著還剩一半水的玻璃杯，腦海裏全是洛草川泠泠的，水晶一樣的眼瞳。
    “睡啦睡啦，親愛的床，我來了~~”大咧咧的可可倒沒注意她的反常，歡呼一聲撲到軟軟的雲朵一樣的床上，愛戀地蹭蹭被子。“今天累死啦——”
    話音甫落，人就安然地不動了，像是睡著了似地。
    娜娜在陽台上呆了會兒，這才歎口氣走回來，輕輕地扣上鎖。
    可一等她坐到床邊，可可就呼啦一下翻身撲上來，環住她的脖子，神秘秘地問：“老實說哦，想什麼呢。”
    拍拍她擱在肩上的頭，顧左言右地說：“頭發都沒幹呢，快去吹吹。”
    果然，可可抓一把自己的發，懶洋洋地說：“自然風幹多好啊，用吹風機傷頭發……看，我的頭發多軟……”還用發梢撓娜娜的耳朵。
    “好啦好啦。”咯咯地笑著，娜娜漸漸把某個片段放逐到記憶的角落。
    第二天一大早。
    “我說保安同誌，沒穿校服的你不逮，你要耽誤我這乖學生的時間，沒戴校牌的你不攔，你非要堵我這個掛標簽的，你什麼意思啊？”
    一肚子火的可可怒視保安。
    “你凶什麼凶，這校牌上的照片跟你一點都不像，肯定是別人的。”
    可可抽了：“大哥，你看清楚點，光線那麼好不至於近視吧！”
    “你別說那麼多，我就不讓你進去。”
    “跟你客氣，你還當我好欺負呀？惹不起那不穿校服的問題學生，不敢抓沒校牌偷溜出的住校生，就拿我出氣是不？不要以為我穿校服戴校牌就是書呆子，任你欺負！惹火了，我找人抽你！”
    也不知是可可凶神惡煞太慘不忍睹還是最後一句威脅起了作用，保安恨恨地放她進了學校。
    “這家夥絕對是昨晚睡覺跌床下了，腦震蕩！”迎上早就進了校門的娜娜，可可大聲罵道。
    “學校的保安就這樣。”娜娜安慰妹妹，“別跟這種人生氣。”
    “簡直是勢利!”可可嘟起臉，“還有這校規，憑什麼一年到頭都要穿這不透氣傻不拉嘰的校服!”
    她才說完，身後就響起一個得意的聲音：“校規是用來管你們這些傻子的，不是用來約束我們的！”
    李瑞一步一小跳走了過來。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跟在後麵的峰，酷酷地說。
    “哎呀呀，謝謝可可一大早就給我們上演了這麼精彩的一幕。”坤捂在肚子在一旁添油加醋。
    這些家夥都各自穿著平常穿的衣服。
    可可快吐血了——看吧！這麼大坨沒守規矩的家夥都放進來了，保安的眼睛長頭頂上去了！
    “你們怎麼出的校門啊，住校生不是要假條才出的去嘛？老朱給你們批了假了？”娜娜驚訝地問。
    “哪能啊，她巴不得我們一放學就墩在寢室，哪會批假條，放我們出去自在？”李瑞不爽的說。
    “圍牆是用來翻的。”還是峰一句話道破真理。
    娜娜下意思地去看圍牆，然後掂量了如果自己去翻……“你們太厲害了。”心悅誠服。
    “翻牆是一門技術。這種牆是完全不納入翻牆範圍的。”指了指娜娜剛才看的那麵牆，峰侃侃而談：“我們翻牆，先是翻操場那裏的香樟樹，踩著樹杈就可以直接攀上牆頭。後來，操場實行晚間禁行令，沒了眾多幽會的情侶的掩護，我們隻得去翻露天看台後的圍牆，那裏晚上不易發現。但是最近，保安喜歡搞電筒遊擊戰，我們隻好又改變策略……”
    可可嘖嘖嘴：“你們翻牆還翻出經驗來了。”
    “那是。”坤大言不慚。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老是逮捕不住你們。”一個溫柔得恰似春風拂綠柳的聲音冷不丁插進來，卷起一股數九寒冬的雪花。
    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某三人幫一下子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我們錯了，老朱。”
    “一會去我辦公室，給我講講怎麼安全地從學校偷渡出去？”仍是笑容不減，瀟灑地扶一扶眼鏡。
    可可死咬著嘴唇，這才把幸災樂禍的笑聲給憋回去。
    “可可一會也來哦。”
    某人僵了，天啊，我沒犯什麼錯吧。
    “其實老朱並不嚴厲，你們怎麼那麼怕她啊。”看班主任踩著高跟鞋，拎著小包，姿態萬千地走遠，娜娜才大惑不解地問。
    “積威已深。”峰嚴肅地說。
    “聽完老朱一番話，鐵杵也能磨成針。”坤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她是不凶，但她的溫柔比這還讓人難受。聽完老朱的教育，讓你恨不能自裁了以免為禍人間。”可可撐著頭，擺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
    “那麼恐怖啊。”娜娜被逗樂了。
    “可可，你昨天晚上去公園啦。”李瑞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話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可愣是沒反應過來。
    “哼哼。”李瑞抱著手，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她沒去。”峰說，“她去了，看見她家秉堯還不揪回去。”
    “才怪，今早碰到熟人了，說昨晚上看見我們班上的雙胞胎了。”李瑞又說，還掃了一眼娜娜。
    “沒去！”可可回過神來，甩給李瑞一個白眼。
    “原來認錯人啦，那好辦，我就把這東西黑了。”說著從褲兜裏掏出個東西。
    娜娜一愣：“可可，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