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試看三月春殘後（三）
    那天一衝動我就撂下那些話衝出門去，早就後悔了，付瑜是為了我好，我為何要惡言相對？但是一想到他和夜兒竟然比我和他還要親密，就難受得喘不過起來。可是不是我自己願意牽線搭橋，拱手相讓的嗎？更何況付原殷曾經說過，他是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我冷笑著，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一個是這一世的妹妹，我又該如何？再喜歡、再痛苦，也隻能一個人吞下肚。
    這次付瑜依舊在家住了兩天，其實也不足兩天，第二天晚上就要回去。
    臨走前，他都來不及吃晚飯，對我們一一道別，付原殷每次這個時候都不會出來，我曾經問過他，他說，做大事的人，不應該在乎這些。我就想了，親情是一個人最真實、最原始的情感，動物都尚且懂得向父母索取親情，更何況付瑜這樣一個感性的男孩子呢？
    我正在回憶著，不想付瑜早已走到我跟前一隻手拉著付玨，一隻手拽著夜兒，俏皮地說道：“三妹不理我，不會還在生大哥的氣吧？大哥可難受死了。”說著，還騰出一隻手捂住心髒，看著一向穩重的付瑜如此搞笑，我不禁失笑，他是在逗我笑嗎？
    “大哥……”我看著他深邃的琥珀般的明眸，一時間百感交集，是我的錯覺嗎？其實……我們本該相愛？
    “嗯？方才我問了他們倆，你呢？你要什麼禮物？”他麵帶疑惑地看著我，而我更疑惑……
    “禮物？什麼禮物？？？”
    結果是三個人失笑……
    “姐姐……再過兩天西域會新進一批貨呢，各種玩物都有，要是晚去了，那就被人搶光了！”
    “是啊，你別整天都悶在家裏，看你人都快變成木頭了！”付玨不失時機地諷刺了我一句。
    “你才木頭呢，小鬼！”我忍不住上前掐了一把他的臉。
    “啊啊！你個瘋婆子！憑什麼拉我臉啊！醜八怪害人精！”付玨捂著張俊臉滿地打滾。
    “什麼害人精？”付瑜問出了我想問的話，“誰教你這些詞？”付瑜一甩長袖，睜圓了雙眼，樣子是從未有過的可怕。
    “難道不是嗎？”付玨似乎也被嚇到了，但仍舊不屈不撓地說：“她爹爹和娘親就是被她克死的，她出生時有異象，所以沒多久就克死了她爹和娘！”
    我怔在那裏，不由自主地看向夜兒。
    這些，都是你和他說的麼？我用眼神詢問她，她卻刻意別過臉去，躲避著我。
    是了，我笑出聲來，然後大笑，直到笑出淚水來。
    我最最疼愛的妹妹，最最珍惜的妹妹，最最在意的妹妹，她用這種讓人心碎的語句來汙蔑我，她把莫須有的罪名壓在我頭上，她把自己承受著的壓力推給了我。
    可是，隻要你願意，我都為你承擔。
    “大哥，他說的沒錯，”在付瑜即將把巴掌拍在付玨臉上的那一刻，我阻止了他，不要因為我這個外人讓你們兄弟不和。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