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  第十一章 試看三月春殘後(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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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一個人出門,要保重。”
    “好,大哥走了。”他瀟灑地一轉身,被我一把拉住:“等……等一下!大哥,夜兒有話還沒對你說!”我這一叫,把付瑜叫住了,把付玨惹惱了,一臉憤恨地看著我,把夜兒叫得臉紅了,她邁著她的三寸金蓮(人小腳就自然小了唄)一步一步慢慢地移過來,我看得急了,一把把她拉過來,“少廢話了,啊呀你要把我急死呀!”
    我死拉硬拽著把付玨關進了屋子,任他踢門踹門罵我,我就是不理。離得遠遠的,我也知道夜兒此時在對付瑜說些什麼,她是在背昨晚求我給她寫的一首詩,於是我把林逋的《長相思》搬出來了:吳山青,越山青。
    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離別情?
    君淚盈,妾淚盈。
    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
    不過這麼小年紀就這樣講話確實怪了點,但沒想到夜兒一臉的愉悅和興奮:“就是它了!姐姐你真棒!”末了,還往我臉上嘬了一口,唉,這娃!
    我看著這兩人的表情變化,夜兒早已是臉燙得可以煎蛋了,而付瑜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看向我,看什麼看呀,我是不會來救你滴。
    我轉身回了屋,忘記了付玨,忽略了心底的那抹不自在。
    付瑜走後,我就更少說話,付玨似乎也發現了夜兒對他哥哥的感情,但是他們都還小,不過就是些在意不在意而已。夜兒除了練劍和讀書,就經常沉默著不講話,我真想跑過去跟她說:“夜兒,我們倆姐妹去破吉尼斯記錄,拿個‘不講話姐妹獎’怎麼樣?”
    除了一個禮拜中的最後兩天,付瑜會在周五晚上(我用二十一世紀的時間算)連夜趕回來,然後周末就在家陪我們聊天、切磋武藝外,夜兒幾乎就不怎麼會笑了,我也不能明白,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又會有多成熟。
    夜兒因為身體不好,就會纏著付瑜給她講在私塾裏的生活和見聞,時常就是兩個人窩在房裏,有時一天都不出門,飯菜就放在他們房門口,而付玨就苦著張臉,拿院子裏那顆櫻花樹撒氣。直到有一天我看不下去了,拿了把劍和他單挑,為了保護植物而戰,這家夥平時不努力,被我三下兩下就撂倒了。
    “哼!你開心了!把你妹妹就這麼丟出去了,以後也不用操心了!”他打不過我,灰頭土臉地說著。
    “玨兒,休得胡說。”付瑜和夜兒正好從房裏出來,我卻不敢正視他,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小對我關愛有加的大哥已經變得陌生,他似乎眼中隻有夜兒,不知為什麼,我的心裏酸酸的。
    “夜兒,你去陪陪玨兒。”
    “不嘛,夜兒要和大哥在一起。”我的妹妹毫不避諱地說出這句話,付玨氣得有些發窘。
    “夜兒,你不是最聽大哥的話了嗎?聽話,去吧,大哥和你姐姐有話要說。”我?我疑惑地看向他,卻見他眼裏依舊籠罩著我看不懂的光芒。
    “姐姐……”夜兒類似於喃喃自語,經過我身邊時,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是在恨我嗎?我有些茫然,接著是深深地自責。
    這兩年,我隻顧著練劍、讀書,忽略了同樣失去雙親的妹妹讓她一個人在這裏長大,她麵對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爹爹和後媽,而我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是……這一切不是她會諒解的嗎?
    “月兒,你在想什麼?”一隻玉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我才回過神來。
    “大哥找我何事?”我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對上他擔憂的眼。
    “沒事……就不能找你談談了嗎?”
    “當然不是,大哥想找我幹什麼都可以。”這句話說出來有點奇怪,我有些囧。
    可對方卻不這麼想:“月兒也十一歲了吧?真快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他有些神往的抬起頭,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我一直都以為你忘了,我怎麼會不記得呢?我一直都記得。
    俊美的少年為我小心翼翼的上藥,他看過我最落魄、最難堪的一麵,他幫我去拿柴禾,結果弄得小臉髒兮兮的。這一切,我都沒有忘呢。
    “月兒,雖然你才十一歲,但我相信你都懂。”他低頭看著我,一時間,我們竟然無語也不覺得尷尬。
    “當年我出門去念書,臨走前你的那番話,那些淚,都在我心裏,已經抹不去了。還有那首詩,”他似笑非笑地對我說:“我知道是你寫的,什麼君啊妾啊,夜兒念出來的時候我傻了眼。月兒,不要再讓自己這麼痛苦了,你還小,卻要為仇恨所禁錮,過去的就過去了……”
    “不!”我打斷他的話,雖然我無數次的也勸過自己,但此時我才明白,我是不會放棄的,那才是我永遠的痛,親眼見著娘親死去,爹爹險些也被人玷汙咬舌自盡,這份屈辱,你們又如何能懂?“我不可能放棄的,要是夜兒喜歡你,你就和她在一起,付玨那兒我幫你們,你們情投意合,正好彌補了我對夜兒缺少關心,大哥,你也不要為月兒操心了,月兒將來的路,要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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