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年少 第19章 媽媽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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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小葉老師拉住她的手,“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他們是我的學生。”女老師無奈的說,“看到短信的時候就知道了,準沒好事。”
“怎麼他也從這裏過?”小葉老師很疑惑。
“天知道,我們不是收到短信了嗎?”女老師看著手機,環顧四周,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哦,小葉老師了悟了。
“你們是哪個班的?”年過半百的副校長氣呼呼的問,“把你們家長叫來!”
“林老,您開會回來了?”女老師走過去,恭敬地問道。
“哦,小吳啊,我早上回來的,”林副校長說,“這兩個早戀的學生,退學!”
“林老,您歇歇氣,這裏太陽這麼大,還是先去辦公室吧,”吳老師扶著林副校長往外走,向站在一旁的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
陽辰重新牽起許一諾的手,被小葉老師一下扯開,她說:“不怕死了是不是?”
許一諾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葉老師,我們,我們……”
“沒關係,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小葉老師安慰著許一諾,“可是怎麼能在學校裏這樣呢?待會兒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乖乖的聽著,不要對著來,知不知道?”
陽辰板著臉,“我們不會分手。”
小葉老師噎住了,半天才說:“如果不分手你們就得退學呢?你沒辦法參加比賽,還有你們兩個明年的高考,都打算放棄嗎?”
許一諾拚命點頭。
“我們有戀愛的自由,學校沒有權利讓我們退學,或者開除。”
“可這是在十中!”小葉老師生氣了,“陽辰你怎麼不知道拐彎!現在忍一年,以後到了大學,你們想怎麼就怎麼,根本沒人會管,孰輕孰重,還分不清嗎?”
“不行。”
許一諾扯著他的手,含著淚說:“老師說的對,一年,隻是一年而已,隻要能繼續留在學校參加高考,怎麼樣都行。”
“諾諾!”陽辰震驚的看著她。
小葉老師的電話響了,吳老師喊:“磨蹭什麼呢,還不來校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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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生就拜托你了。”吳老師對級長說。
“一視同仁,”級長頭也不抬,批改著卷子,“所有學生。”
吳老師陪著笑,“是,是。”
教室門口。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許一諾背著書包,抱著大堆的資料書,向吳老師彎了一下腰,轉身快步向頂樓走去。
吳老師嘴開了又合,她始終說不出話,對這個女孩子,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安慰?責備?惋惜?還是什麼都不用說,傷害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
她想起昨天下午,女孩兒的母親在校長室跪下的那一瞬間,自己的慚愧,自己的羞恥,自己的憤怒——終究還是什麼都沒做,眼睜睜看著母女倆哭成一團,級長說,行了,讓她來我班上吧,把兩個人分開,這件事就這麼結了,誰都別再提。
許一諾的母親,是個氣質非常特別的女人。吳老師想。
單獨見麵的時候,她說:辰辰和諾諾都是我愛的孩子,他們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諒,可是學校不原諒,無論用什麼辦法,隻要能讓他們留下,我都能做到。
誰能想到她會用下跪這種方式呢?
她說,辰辰是個孤兒,諾諾沒有父親,等我死了,他們相依為命,這樣的兩個孩子,彼此相愛又有什麼過錯?
沒有錯,吳老師說,不過,影響不好。
影響?她笑,你看看這個社會,大人們給孩子的影響,有哪一點是好的?
老師,她鄭重的說,讓他們快樂的學習生活吧,趁現在還年輕。
真是個好母親。
吳老師看著樓梯口,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級長帶的班級在教學樓的頂層,都是複讀生,以嚴厲沉悶著稱。
“許一諾!”她喊住了正要敲門的女孩兒。
許一諾回頭,看見是她,疑惑的說:“老師?”
“以後,有不懂的問題,還是可以來問我。”
許一諾眼睛一亮,瞬間又暗了下去。
“怎麼了?”吳老師走近她身邊。
“謝謝老師,可是不用了。”
許一諾抬起頭,說:“我跟媽媽保證,不和他在學校裏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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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老師們說此事不得再提,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這種人們感興趣的話題,很快高三年級的學生們竊竊私語:知道麼?那個陽辰和誰誰早戀,差一點就要被開除了!
那個女生是他幹妹妹呢,兩個人一個班的!
以前初中就在一起吧,經常牽著手,上學,放學,吃飯,就沒分開過!
聽說兩個人幼兒園就在一起了,真正的青梅竹馬呢!
好羨慕啊,他們兩個很般配的,看起來很養眼哦!
可是校長抓到他們的時候,兩個人在植物園的後麵,抱在一起呢!
聽說是收到了告密短信,老師才知道他們在談戀愛的!
女生是叫許一諾吧,她被調到複讀班了,兩個人分開了,好慘哦!
……
“她吃飯了嗎?”
王曉雲搖搖頭。
陽辰一拳砸上桌子,起身向外走。
王曉雲拉住他,忙說:“不過,她留下了飯盒,還給了我這個!”她掏出一張信箋,在陽辰眼前晃著,露出得意地笑容。
陽辰一把搶過來,“謝謝你,曉雲!”迫不及待的打開來。
王曉雲無奈的看著他,周圍幾個女生也湊過來,憐惜的看著憔悴的陽辰。
“想吃紅燒茄子,不要辣椒,”王曉雲驚訝的問,“她就說這些?”
“對呀,”陽辰笑,“你以為她會寫些什麼?”
“好歹也要表達一下思念之情吧,”旁邊的女生說,“比如,我想你,你想我嗎之類的。”
陽辰笑容斂去,沒有說話。
等眾人散去,王曉雲問:“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陽辰沉默許久,悲痛的說:“諾諾說,她在向我表白,主動抱住我,一切都是她的錯,與我無關。”
王曉雲震驚,“老師們相信了?”
“當然不。可是你認為還有比這更好的說法嗎?”陽辰輕蔑的看了一眼黑板上的粉筆字跡,“他們總要犧牲一個人,而我,是剛剛樹立出來的模範生,所以,這是他們希望的說法。”
“陽辰,你不會?”王曉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我當然不會。我是不會放棄諾諾的。”
王曉雲鬆了一口氣。
“可是許媽媽說如果我不配合她們,她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王曉雲“啪”的一下從凳子上跌了下去。
“而且,我們必須保證在學校裏不能見麵,”陽辰把她拉起來,“所以,在這一年裏,你要幫我們。”
“怎麼幫?”王曉雲已經完全被驚嚇了。
“紅娘,送飯,送信,拜托了!”陽辰躬下身子,這下,王曉雲徹底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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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看著女兒狼吞虎咽的吃著飯菜,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心酸。
“辰辰,你怎麼不吃?”許言加了一塊紅燒肉放進陽辰碗裏,“多吃點,再想吃又要等一個月了,今天要吃個飽。”
“嗯,我知道,許媽媽你也吃。”陽辰也給她夾了一塊,“我可不像某個人,整天不出教室,我是經常去小食堂加餐的,許媽媽放心,我才不會虧待自己。”邊說邊看著許一諾。
許一諾理都沒理他,埋頭吃自己的。
“我去廚房看看湯好了沒有?”許言笑著走開了。
陽辰看著她進了廚房,走過去抓住許一諾的肩膀,惡狠狠的說:“為什麼不理我?”
“撲哧”一聲,許一諾笑著掙開,“我好餓啊,吃完了再說話。”
“難道我沒有它們重要?”陽辰悲痛。
“嗯,好像是。”
“那我到底在你心裏排第幾?”
“我算一下啊,首先是媽媽,然後是吃的,第三是分數,對了,你排第四,沒錯,你排第四!”
“許一諾!”陽辰鬱悶了。
“辰,”許一諾閃亮著眼睛說,“祝賀你,又是年級第一!”
陽辰心神一蕩,低下頭在她耳邊說:“有什麼獎勵?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許一諾剛想點頭,看見了門邊的身影,她慌忙推開陽辰,站起來喊道:“媽媽!”
許言看著慌張的女兒,和她身邊一臉鬱結的陽辰,攤開雙手抱歉的說:“我應該等湯熟了再進來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