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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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與非自認他已不是當初那個殺手之王,這短短幾月內發生的事情改變了他太多的想法,而現在功力恢複之後……他更是心情複雜。他想要立即搶回朗月,讓劉淺明那個小人也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但他……更想在第一時間就到清州城郊外的那個山穀中,讓那個常年看上去都是情緒波動不大的人好好吃驚一把,那他可就有的樂了。正兀自想得出神,卻不料猛地被人拍了下肩膀,讓楚與非嚇了一大跳。紫蝶旋了個身,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桌子另一邊的小凳上:“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連我來了都沒有察覺!”楚與非被嚇了一跳,見到紫蝶時的表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是你陰魂不散,飄忽不定!”該死的,居然又想到沈楓華那裏去了。紫蝶一聽楚與非這樣說她,立即就不幹了:“虧我還幫你恢複功力,你居然這樣說我!”
楚與非也是不依不饒,他沒有必要讓這個咄咄逼人的小丫頭:“是你師傅幫的我,可不是你!”紫蝶氣結,指著楚與非這白眼狼差點要氣厥過去:“好啊你,你過河拆橋是吧,虧我還求師傅幫你!”楚與非立即止住紫蝶接下來的喋喋不休:“我這是卸磨殺驢,你別把我說的那麼高尚!”“你……”紫蝶不想再同楚與非爭辯下去,每次鬥嘴都是她敗下陣來。不過,楚與非居然敢說她的驢,真是……紫蝶隻覺得快要被氣瘋了!但是,每次這樣吵架,紫蝶隻覺得氣過之後竟會覺得莫名的有意思起來。這讓每每回想起鬥嘴內容過後嬉笑出聲的紫蝶心中即驚又憂,難道她是被楚與非罵上癮了?不是吧!每次吵嘴皆是有趣非常,源頭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紫蝶勾勾嘴角不再與楚與非爭辯什麼!
楚與非見到紫蝶難能可貴的安靜下來,探手從桌上拿過茶壺倒了杯茶水緩緩方才與紫蝶吵嘴而幹渴的嘴巴:“在這裏也住了些日子了,再這樣叨擾下去也不好意思了!”紫蝶聞言知道楚與非要走,想想也是,反正她也打算離開這個一點意思都沒有的錦華山:“嗯,明日我們就走吧!”楚與非一口茶噴出:“你也走?你不是才跟你那可親可敬的師傅相聚嗎?”楚與非隻覺得麻煩,來時路上沒有辦法,如果走時還跟這個大麻煩同路的話,他寧可撞牆去算了!紫蝶點點頭,一雙杏眼中滿是天真:“是啊,開心吧,路上有伴了!”楚與非愣是將一口怨氣憋下去,他開心?他開心個鬼!一路上嘰嘰喳喳也就算了,還喜歡弄出些突發事件,別人看到他與這麼個小丫頭走一起,他楚與非還做不做人了:“你師傅不容易啊,多陪陪老人家!”
紫蝶將臉一別轉向另一邊去,要她整天對著須晴鋒還要在這個一點人世氣息也無的山頂待著,那比讓她一個月不說話還要來的痛苦:“敘過舊了,總歸是要離開的,早些晚些又有什麼分別。”楚與非按這一月來對紫蝶的認識也知道這個小丫頭隻要打定了主意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反正到了顯城之後,他走他的陽關大道,她過她的獨木小橋。楚與非首先就是要將朗月搶回來,而紫蝶,回桃花渡也好,繼續遊逛散心也罷。他楚與非與紫蝶將不再會有任何交集,但是他會一生記住這個救命恩人:“那隨你吧!”紫蝶聽到楚與非不再勸她留下,心中高興,隻等著今日與師傅說了之後明日就下山離開。
清徽堂,焚香縷縷,蕩滌人心境。
紫蝶雙手絞著衣帶,原本路上還想得好好的話語,可一見到須晴鋒就發現根本無法流利的說出口。越是想說,就越是緊張,愣愣的站在原地反倒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須晴鋒看著從小看到大的伶俐徒弟此時難得一副進退為難的樣子,看得須晴鋒滿眼的笑意:“毛丫頭,又有什麼事情求為師?隻管說罷。”紫色的衣帶被紫蝶又是一陣蹂躪,最終終於下定了決心:“師傅,徒兒……”還不等紫蝶說完,須晴鋒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差點忘了,你走了之後錦華門又多了些物事,保準你感興趣。”紫蝶心中一滯,就在嘴邊的話確實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整個錦華門,上上下下何人不知須晴鋒最疼愛的就是他的關門弟子,如同慈父對待女兒一般。
紫蝶自認她自己自私任性,好似向來沒有顧忌過師傅的感受。可是,若要將她困在這個清幽寂靜的山林之中,她寧可辜負師傅的期望跑得遠遠:“師傅,明日徒兒就要離開了!”須晴鋒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就像是時間驀地停滯在同一秒一般。須晴鋒看著眼前這個已然長大成人,心性卻還是孩子一般的紫蝶,想放手卻是怕她會遭受什麼大風大浪:“不多住幾日?”整個錦華門,須晴鋒最為偏心紫蝶。她耐不住清寂想要離開錦華山,須晴鋒也答應了下來。此番紫蝶再次的回來,須晴鋒原本以為這個打心眼裏疼愛的弟子就不會離開,隻是沒想到……紫蝶不敢去看這個平日裏嚴肅認真,私下裏卻是有趣玩笑的師傅:“徒兒……不了,楚與非明日也要離開,一同上路倒也熱鬧些!”
“楚與非……他離開又與你有何關?”須晴鋒隱隱覺得其中定有因素。紫蝶心思一下子紊亂起來,腦子裏一團打了結的亂麻理都理不順。想要整理出個稍微清楚點的思緒,卻發現連個正常點思緒的源頭都沒有:“就是……路上有個伴!”須晴鋒一聽到這裏,立即明白了個大半:“你喜歡他?”少女情懷總是癡,他須晴鋒看得多了自然一眼就能明白。紫蝶想要立即矢口否認,但是一想她與楚與非這一路來的情形。用喜歡這個詞……好似也是再合適不過了,但不知究竟是從何時起的。是在傘店中互相爭執就為了一定花傘,還是急雨下頭頂驀然出現一片黑衣之時,或者是更前:“哪有!”紫蝶緋紅了一張臉,盡管此刻終於被她的師傅一口說中其中緣由,但是她還是不想就這樣承認下來。
須晴鋒歎了口氣,對著眼前這個正值妙齡的弟子說道:“他是個俠客,他注定漂泊一生尋找至高武學,你也跟著?”紫蝶一愣,他沒想到師傅會這樣說,說這樣以後的事情:“哪有這麼淒慘,師傅言重了。”紫蝶未經曆過許多事,想法也難免天真,真要她想到這許多年後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須晴鋒極力勸阻,他不能看著紫蝶就這樣淪陷進去。為師,或者更加進一步為父,他都有這個職責去勸導她,勸導這個他向來視為親生女兒一般的孩子:“紫蝶,嫁給門中隨便哪個弟子然後安心的度過一生,也比那個楚與非好啊!你可要想想……”“師傅,徒兒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是徒兒見過的人當中最為不凡的!”紫蝶言語堅定,原來這一路上的打鬧竟是她早已喜歡上了那個一點也不懂得謙讓女子的楚與非。但現在既然是她選擇的,她就不會後悔的去堅持下去,雖然現在楚與非還不知這些,但是她相信楚與非對她不可能完全沒有感覺,隻要……
須晴鋒也知勸不了,可是真要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最疼愛的徒兒以後半生飄零,他則能忍心:“你主意已定?”紫蝶思緒良久,不知該不該說出來,隻怕她這一說,她與須晴鋒之間的師徒情誼就此煙消雲散:“是。”須晴鋒閉上雙眸,深吸一口氣,難道真要撒手:“不再改了?”紫蝶頷首,看著須晴鋒背過了身子,不再說話,後退了幾步打開了門想要離開。“若是受不了,就回來。”身後傳來了須晴鋒略顯蒼老的話語,紫蝶再也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飛奔離開。這世上,有很多感情會隨著人的心思改變,但是紫蝶知道須晴鋒待她的師徒情誼會是永遠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