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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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州城
喧囂大街,滿目琳琅。而慢行與街上的一藍一黑兩個欣長身姿,如同鶴立雞群一般惹來了行人的紛紛駐足。一個溫潤如玉,舉止謙謙有禮。而另一個,瀟灑倜儻,獨有一番俠骨義氣。並肩而行的兩人就好比那人中龍鳳,叫人望而生慕。二人行於繁華街市之間,依舊衣袖飄飛不沾片縷喧嘩,更是顯得出塵獨立,仿若劍仙入世。之間那黑衣的俊朗男子衣擺一蕩,人卻已閃到了一小攤子前,倒把那做買賣的小哥給驚得怔怔:“這個有意思。”發話的人正是那住在藥心齋中而變得愈發無憂無慮,連自己功力還未恢複都快逍遙的忘記了的楚與非!
沈楓華挑眉,琥珀般的眼眸中醞釀起幾許笑意:“你有銀子嗎?可別忘了你還欠我的藥錢。”看著眼前的楚與非那一張俊臉立即耷了下去,倒是把沈楓華惹得笑了出來。這個楚與非,實在是有意思,簡單明爽,實在很難一邊想象著楚與非暢懷的笑容再將他與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聯係在一起。可惜,劍走偏鋒,或許不是他楚與非的錯,但是這世道,容許他辯解嗎?楚與非苦著一張臉將手中的東西又放了回去,等到內力恢複了,楚與非就是砸鍋賣鐵、賣藝街頭,也要將這筆錢先還了沈楓華。但是卻又轉念一想,等到還清了賬目,那他與沈楓華呢……毫無幹係了嗎?不禁有些莫名的落寞起來。
沈楓華往前走了兩步,見那楚與非依舊一副呆愣愣的傻模樣站在那裏,好看的雙眉就又是習慣性的一挑:“還不走?”楚與非將早已跑到天涯海角的魂給拉了回來,趕緊追了上去。他倒是差點忘記了沈楓華此次出來的目的隻是為了診治他的一位江湖朋友而已,而並非是出來逛大街。難得能與沈楓華一同出來,楚與非倒是樂的歡喜,反正在藥心齋裏麵待悶的久了,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可是這一出來,差點把正經事給忘了,楚與非很是不好意思了一把。
當楚與非走在沈楓華身側開始在清州城福安巷中七彎八拐的時候,楚與非不禁頭疼萬分,以前怎麼就沒有注意到清州城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千轉百回的地方。一邊楚與非還在腹誹,沈楓華撩袍上了一階石階輕叩了下一道不大的木門。隻聽見裏麵一個洪亮的女聲一邊應和著一邊就把門“吱呀”一聲的打了開來。門中走出了一個清秀的中年婦人,看到站在門外站的赫然是那沈楓華,趕緊將人迎了進來:“廖青在書房裏,我去叫他。”沈楓華點了下頭,一把扯著正四處亂觀察的楚與非坐到了院中的青石圓凳上。
楚與非看著院中花草茂盛,想必花了主人不少心思。那高高架起的葡萄架子邊,葡萄藤已開始盤繞向上。灰牆黑瓦,青苔白鴿,難道沈楓華的這位朋友竟是位大隱隱於市的高人:“看不出你竟還有朋友?”原來沈楓華有朋友,這點讓楚與非有些些不舒坦,原想沈楓華雖外表溫和謙遜,但是骨子裏的傲氣定是難得有什麼知交好友。現在看到沈楓華居然真有一個朋友,而他楚與非竟然隻有身邊的劍為之相伴多年,心中有隱隱的傷感。難道……他想的都錯了,沈楓華並不孤獨,他與他,依舊是兩個世界的人!難道都是他楚與非敏感多想?楚與非不願承認。
一個小婢將招呼客人的果品端上了桌,接著又紅著臉退了下去。院中突然來了兩個同樣風神俊秀的美貌男子,她一個女兒家實在是承受不了啊!沈楓華伸指敲擊了幾下桌麵,仿若是在思慮但又更像是在斟酌:“我師傅的朋友。”沈藥心與高廖青是忘年之交,而高廖青又與沈楓華的忘年之交,其中種種已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的清楚。但是以沈楓華的心思與感覺看來,這忘年之交四字絕對會惹得某人多想。沈楓華突然覺得好笑,好像現在多想的人就隻有他一個人罷了,不過是一個朋友哪來的什麼怕某人難過多想。
過不多久,楚與非就看到一個麵方耳闊,長得極為正氣的中年男子步向他與沈楓華。隻見那中年男子看了眼楚與非,又轉頭看向沈楓華:“這位是……”高廖青知道沈楓華輕易不會與人結識相伴,想是那人身上必有沈楓華看重的地方。沈楓華和煦一笑,介紹道:“他是楚與非。”高廖青立即有些愕然的看向沈楓華,高廖青好歹也是擁有江湖中消息情報一流的情報線,什麼人又能逃過他的眼皮。這個楚與非他不是不知,在過去幾年中迅速崛起的殺手組織朗月的頭領。雖然江湖中正派邪教沒幾個人知曉楚與非這號人物,但是高廖青卻不會不知。
沈楓華,你在玩什麼把戲!
高廖青有些警告意味的看了眼沈楓華,隨即又是一臉笑意相迎的對著楚與非一拱手:“楚兄弟,在下高廖青,幸會。”楚與非也是舉劍一拱手:“高兄一身正義凜然,想必在江湖中也是有名的人物吧!”高廖青被這麼一問反倒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起來,雖然那個正義凜然說的是他不錯,有名也是事實。可是,他一身爛糟的功夫實在是拿不出手,他靠的隻是因為消息靈通而出名:“哪裏哪裏,楚兄弟也是少年英才!”
我在玩什麼把戲,你以後就知道了。
沈楓華很是意味深長的喝了口淡黃的茶水,入口微澀,過得片刻就是滿口香液生津,好茶。放下手中的茶盞,將藥箱打開睥睨的看了一眼高廖青:“切脈。”何人不知你高廖青多事的毛病,但是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少插手!眼神威懾,絕對的眼神威懾。高廖青咽了咽口水,很是聽話的將手伸了過去,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高廖青很是氣憤的瞪了一眼沈楓華,臭小子,好歹本人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現在倒好,翅膀硬了是不是!沈楓華正在切脈的四指一用力,挑眉,雲淡風輕的看了一眼高廖青。意思很是警告,高廖青這身毛病傷勢是怎麼來的?自然是他多管閑事,多嘴多舌得來的,現在隱居清州城,這老毛病倒還真是沒改了多少。
楚與非坐在一樣看著兩人眉來眼去了個半天,他隻看出了沈楓華的意味不明與高廖青的無奈眼神。這兩個人,究竟怎麼回事,有什麼事不能正大光明的說出來解決:“你們……”高廖青光顧著與沈楓華對峙,倒是忘記了身邊還有一人,當即很是抱歉道:“對不住,楚兄弟。”楚與非笑笑,他們不肯說,他也不好再問什麼,隻是隱約覺得有些心中難安。再想了想兩人默契的眼神,楚與非就覺得生氣。沈楓華在騙他,什麼師傅的朋友,明明是他的忘年知己,連說話都不用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還不夠默契嗎?
沈楓華收了手,將藥箱整理好,看著高廖青笑得一臉的人畜無害:“多休息,少操心,你這病啊……需要靜養!”高廖青陰鬱了一張臉,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嫌他管他太多?還是在警告他不要多事!要不是看在老友的份上,他才懶得管這個小屁孩。再者說了,他看楚與非也是一臉是非分明、一派正義的樣子,沈楓華你少去禍害別人!沈楓華挑眉,目光這麼炯炯有神,看來活到百歲都不成問題:“楚與非,我們……該走了。”楚與非朝著高廖青一拱手:“高兄,就此別過了。”說罷,沈楓華就拉人離開了高廖青的院子,留下高廖青一人在院中磨牙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