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我失戀了,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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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懷禮和唐逸君之間的暗潮洶湧隱藏在他們爾雅溫文的舉止之下,洛城看不出來還一個勁兒地覺得他們是兄友弟恭的模範兄弟,一直到和唐懷禮上了車還一直如此稱道。
唐懷禮沒有吭聲卻感到啼笑皆非,他真不知道該說洛城是單純還是沒眼神……他要是能和唐逸君兄友弟恭,隻怕這古來就沒有禍起蕭牆之說了。
把洛城送回住處,唐懷禮又把車機放在了臨時停車點才回到文家。
是的,到現在他還是住在文家,甚至為了不讓文賦知道他現在的身份連車都不敢正大光明地開……因為他知道那人要是知道他現在的經濟情況一定又會提出讓自己搬出去。
偏偏,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他簡直愛死了文家的生活環境,就算嘴裏一直嚷嚷著文賦虐待自己,其實還不是樂在其中?
已經是深夜,以為文家父子都已經睡著了,唐懷禮輕手輕腳地打開客廳大門,結果發現文賦還點著小台燈,坐在沙發上做手工。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這麼晚才回來?”
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微微一愕,一起笑了。
文賦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他坐過去。唐懷禮笑著挨了上去,很自然的靠著文賦,“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難道是在為我等門?”
對他的貧嘴,文賦瞄了他一眼,“你覺得可能麼?”
“嗯……”指著下巴故作深沉,唐懷禮遺憾地道:“雖然希望如此,可我知道要文大先生為小的等門不大可能。”
“嗬,知道就好!”文賦淡淡應道,手上的活計也沒停下來。他這一輩子就為兩個人等過門,小的時候是他姐姐,後來是他姐夫……以後……應該不會有了。
唐懷禮誇張地一聲歎息,然後用力趴在文賦身上,“可惡的文大叔,竟然這麼無情,安慰我一下都不會麼?”
文賦皺眉糾結……這個唐懷禮越是相處越是得瑟了,文哥叫著叫著竟然變成了文大叔——文賦囧然。
天知道他再怎麼老也不過就三十多歲,還不到被他一個二十好幾的家夥叫叔叔的地步吧?!更何況雖然他身體年齡是三十多,可靈魂年齡才二十幾好不好,算起來他還比唐懷禮小一歲呢!
看到文賦糾結的樣子,唐懷禮的心情就莫名的好,就像以前欺負得紹飛啞口無言隻能衝他幹瞪眼的時候一樣。
嘴角掛著竊笑,他趁機把頭枕在文賦肩窩。
“幹嘛幹嘛呢?”文賦被他的的發絲掃在臉頰,忍不住癢癢地縮了縮脖子。
“文哥,我好累啊!”唐懷禮就像撒嬌一樣,抱怨著道。見人被他搔得癢了,還壞心地蹭了蹭。
文賦黑線了,“你是屬貓的麼?不許蹭,很癢啊!”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有把肩膀上的那枚大頭掀下去。
“那你不要弄這個東西了,陪我說說話!”唐懷禮想,今天自己還是喝多了,不然怎麼會如此反常,經克製不住地想要和文賦更加地親近?
他從來就知道文賦的身上有一種特質,能夠引起他靈魂深處的共鳴,吸引著他不能自抑地靠近,可是平日裏他總是能用自己的理智克製住那些衝動的,隻有今天……也許是喝醉了酒,也許是和唐逸君的正麵對峙,又或許是唐逸君和洛城雙雙下樓時畫麵刺傷了他——所以現在放鬆下來他的情緒便有點肆意泛濫了。
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全身上下散發著‘摸摸我,我需要安慰’的氣息,文賦臉上黑線如雨下。
為什麼以前他就沒看出來,唐懷禮這個家夥還有大型犬科的特質呢?
還是說因為現在自己和他靠近了,這個商場悍將的真麵目才會暴露在自己麵前。
其實不能怪文賦沒有愛心,在這種‘人形犬’需要安慰的時候還有閑情東想西想,實在是……以前唐懷禮牙尖刻薄,精明強悍的形象讓他太印象深刻了。
“你……怎麼了?”文賦一番踟躕之後,選擇保守地問道。
“我,哎——”唐懷禮歎息,然後沉默。
“什麼?”
“哎……”還是隻是歎息。
…………
文賦屏息等待一陣之後,怒道:“要說就說,不想說就拉倒!我這批貨還要趕著出來呢!”最近他的網店接了一筆大生意,但是買主要求交貨的時間很短,為了不耽誤文宇的學習,又舍不得著到嘴的肥肉,文賦是熬更守夜地在趕貨啊,他可沒有時間和唐懷禮這家夥在這裏故弄玄虛。
被文賦凶了,唐懷禮不爽,越發來勁兒地在他頸間磨蹭,直到文賦受不了地伸手推攘,他才悶悶地道:“我心裏難受……”
“難受什麼?”
“我失戀了……”
“哦,原來是失戀……誒?”文賦回過神來,“你失戀了?”
這下文賦可好奇了,想當初他在唐家的那段日子,唐家的子弟向來是各家眼中炙手可熱的頂級女婿人選,唐逸君因為結過婚的原因,還稍稍好點,唐懷禮作為唐家這代的第二人……那時候,可是很多名門淑女爭搶的結婚對象啊!可是他從來沒見他對那個人青眼有加過,對那些向他示好的女性不假辭色,讓當時的紹飛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和尚轉世了。
就這麼一個人現在突然你告訴他,他失戀了?
震驚,絕對的震驚!
文賦覺得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在不是自己八卦,而是這真的很出人意料,出於朋友的立場自己有必要好好傾聽一下唐懷禮的煩惱,為他排憂解惑一番。
“怎麼回事?你說吧,我聽著!”
抬頭瞄了瞄,放下手中活計正襟危坐,準備當一回‘知心叔叔’的文賦,唐懷禮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他不想說了。
“不行!”文賦一拍沙發,他不幹了,那有把別人興趣勾起來了就打住的?!“說,必須說!今晚要是不說,你就別想睡了!”
“不讓我睡?”唐懷禮把臉湊到文賦下巴邊,輕輕吐息,然後曖昧的邪笑:“不讓我睡……難道文大叔你是想讓我起來做運動?”
文賦聞言,臉一下子緋紅起來。“你,你……”他使勁兒一閃身,摸著被舔了一下的腮幫瞠目結舌地瞪著唐懷禮。“你做什麼!?”
“誒……你的反應太大了吧!”全身中心都在文賦身上的唐懷禮在文賦閃身是沒有防備地一跌,差點不雅地摔個狗吃屎,他穩住身形衝文賦歎道:“不就是個玩笑麼!”
玩笑……男人之間說些葷段子,腥話倒是不奇怪的,要隻是這樣文賦當然也不會反應這麼大,關鍵是沒有人開玩笑會用舌頭去舔另一個男人的吧?這種行為已經從玩笑上升到騷擾了好不好!
再瞪了一眼眼前還笑得一臉無辜的家夥,文賦真是被他打敗了!
“下次別再用這種方式和我開玩笑,我年紀大了,不適應。”
“這時候倒拿自己的年齡說事了,是誰平日裏被叫一聲大叔就受不了的?!”文賦安安撇嘴,不以為然地嘟囔。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唐懷禮自覺是勇者無畏了,可事實上他現在卻很害怕文賦會生自己的氣,於是忙把話題岔開了,“你不是好奇我是怎麼失戀的麼?怎麼……現在不想問了?”
好奇當然好奇,但是現在文賦卻偏偏不想順著唐懷禮的話下去,“不想聽了。”他說完,然後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幼稚了一點,竟然這樣子賭氣。
這樣的文賦哪裏像三十多歲還是一個十六歲孩子的爸爸的樣子,唐懷禮暗歎,不過見文賦起身要進房,他又不願意放人走……他現在需要人陪!
“你不想聽,但我想說,拜托你聽一下好不好?!”
這麼大一個台階了,要是還不知道下,那就未免太不知趣了,而文賦是個向來識趣的人,所以他順水推舟,坐了下來,“你說吧!”事實上他還是好奇麼!
“我失戀了!”唐懷禮開了個頭。
文賦點頭,“我知道,你剛才說了!”
“誒,你別打岔麼,我在醞釀情緒呐……”
“哦,不好意思。”文賦道歉,表示自己絕不再插嘴,示意唐懷禮繼續講。
“……我失戀了,”唐懷禮道:“或者說我很早以前就失戀了,甚至說不定連失戀都算不上,以為從頭至尾就是我在單相思罷了!那個人可從來沒有吧我放在心上啊!”他歎息,為自己在愛情上的失敗歎息。
這時候文賦聽著就忍不住想問了,可是想到自己對唐懷禮的保證,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隻一雙眼睛緊盯著對方。
唐懷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緊蹙著眉心,狀似很難受。“我怎麼會愛上那麼個人呢?長相也不出挑,身世更加不用說了,是怎麼也不能和唐家比的,性格……對自己愛的人倒是好得無話可說,可是其他人隻怕是看一眼都懶的,要不是老找他麻煩隻怕他一年也不見得會和我說行一句話——就這麼個人還遲鈍、後知後覺,整整三年下來硬是不知道我喜歡他。而且他看人也很沒水準,我這麼個癡情不悔的人他看不見,一心一意地繞著一個對他虛情假意的偽君子轉,到最後被騙了個徹底……你說這人是不是像豬一樣笨?!我唐懷禮聰明一世怎麼就會去喜歡上一頭豬呢你說?”說著他又像是憤憤不平又像是難受,把臉埋進了雙手間。
文賦見他這樣也知道他是真的難過,但是不知怎麼的聽他這樣說總覺得心裏有些異樣,雖然知道他後麵的你說並不是在谘詢自己的意見,他還是忍不住道:“聽你說那人全沒有優點,那你愛他什麼呢?”還愛得這麼辛苦的樣子。
除去心裏的那點異樣感,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文賦到對失戀的唐懷禮生出了點兒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他們都是遇人不淑!
“愛他什麼?是啊,我也想問問自己到底愛他什麼呢?”唐懷禮喃喃道:“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不下數遍了,要是能想得清楚,隻怕也早斷了那份無用的想念,現在也不會……雖然很俗,但確實是……愛情哪有理由的?它就是無聲無息地發生才可怕啊!”
聽過不少關於愛情的形容,文賦到是第一次聽人說愛情可怕的,偏偏他還產生共鳴,覺得確實如此。
愛欲之生,愛欲之死……這人生死竟然都在這其中了,可不就是可怕麼!
想到這裏,文賦問道:“你說這些,倒是讓人好奇能讓你這樣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