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半仙陶客公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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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冕兔回到“向日閣”時,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了。
    冕兔氣喘籲籲地把桌椅都搬了回來。
    大家看到他在紙上寫的幾個大字後,都不禁在內心裏笑開了。
    阿肯上來幫他搬桌子,“冕兔你真會治病?”
    “嗬嗬。”冕兔靦腆地笑笑。
    “小兔今天有生意沒?”玉小喚問道。
    “嗯。有一個呢。”冕兔高興地回答。
    “賺了多少?”玉小喚賊兮兮地問。
    “我還沒有問他收錢呢。”
    “嗯?!為什麼?”玉小喚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許多。
    “呃……他的病還沒有全好,我讓他全好了再給我錢。”
    “什麼!你個笨蛋,人家病好了早就溜了!”玉小喚敲著冕兔的腦袋。
    “不是的不是的,”冕兔覺得好好大叔被冤枉了,“他就在我旁邊賣燒餅,他還給了我一個燒餅。”
    “行了行了,來吃飯吧。”玉小喚心裏卻想,一個燒餅就把自己賣了,我明天上路後,沒姐姐幫你,這傻弟弟可怎麼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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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禹沉一行人站在“向日閣”門口。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小冕自己保重。”禹沉對小冕說道。
    “禹沉大哥、還有兩位玉姐姐也要保重。”冕兔笑說。
    “小兔,好舍不得你。”玉小喚一把抱住冕兔。
    “禹沉大哥,你們到了京城以後,還會去其他地方嗎?”冕兔問道。
    “或許會。但是你若要上京,可以來靜衣軒找我們。”
    “嗯,靜衣軒,我記住了。禹沉大哥,我們京城見。”冕兔的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禹沉似乎就真的信了再過幾天又可以見到這個小孩子。但是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長達一個月之久的路漫漫呢?此次若不是前途艱險,自己定會帶上這個可愛的小孩,幫他完成上京夢。
    看著他們走開,冕兔繼續經營自己江湖郎中的小攤。
    今日再見賣餅漢,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了,把這漢子高興的,直誇小冕兔是個厲害的郎中。
    “小兔啊,這看病錢啊,我是這麼想,反正你這擺攤也不會是一時半會兒的,那我天天中午請你吃燒餅,解決你的午飯怎麼樣?”賣餅漢笑嘻嘻問。
    “好啊。”冕兔快樂地接受了。
    接著,冕兔便日複一日地做著他江湖郎中的工作。他依然住在“向日閣”,雖然他沒有什麼錢,但是禹沉臨走時讓老板照看一二,雖然冕兔從上好的廂房搬到一間破舊的小屋,但是隻要晚上有可以睡覺的地方,這對冕兔而言就夠了。而冕兔的小攤生意因為賣餅漢的宣傳而越發如日中天起來。附近的普通老百姓,因為冕兔小攤價格低廉,所以把藏著掖著、怕治病太貴而不敢去看大夫的小毛小病都拿來給冕兔看。
    這日收了攤子,冕兔往包裹裏的瓶瓶罐罐瞅了瞅,尋思著該上山去采些藥草了,這些日子給病人服用,有些普通的藥已經用了差不多了。就這個月末,去上一次山吧。邊想邊往“向日閣”走去。
    回到“向日閣”門口,見到了熟人。
    是阿肯和羅漢。
    阿肯上前說,“看來你的小攤子現在開得不錯啊。當時我該信你的,對不起。”
    冕兔眨眨眼,笑道:“要是我是你,我也不信。你不用道歉的,我沒往心裏去。”
    “嗯。”阿肯應道,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冕兔,羅漢爺爺的傷前兩天就好了,我們在落北城的事情也辦完了,現在要回去了。”阿肯說著說著,一臉的不舍。
    “阿肯,我們一定還有機會碰麵。”冕兔誠懇地說著,也是為了讓自己相信。
    “嗯。”阿肯點點頭,“你一個人在外麵,一定要小心。”
    “你們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強盜啊。”冕兔也不住地囑咐。
    “嗯。”阿肯一把抱住冕兔,“保重啊。”
    “你也是。”
    一旁的羅漢爺爺也開口道,“小冕兔,在外麵受不住了,記得回家啊。”
    “嗯。羅漢爺爺也要保重。”冕兔一下子覺得,這下子自己就真的是一個人闖天下了。好一個飄零之感。
    “那就……在此別過了。”阿肯說著,轉身與羅漢爺爺一起離開了。
    冕兔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突然,當時離開峽穀時未曾細想的離鄉之愁全湧了上來。離開的那幾日,爹爹去山野間采藥草了。冕兔一心想著外麵的世界,也不願體會離鄉的悲傷。可是現在,情感突然來了,一下子好想回家,見見爹爹,抱抱爹爹,親親爹爹。
    不哭不哭,小兔兔不哭。
    耳邊是父親的安慰,亦是冕兔對自己越來越模糊的雙眼的警告。可是越這麼想,就一下子越難過起來。
    都是個大孩子了,怎麼動不動就要哭了?冕兔你好丟臉。
    這樣強忍著,克製著。
    深呼一口氣,搬著桌椅往裏麵走。
    這時突然有個人從背後撞來,此人力氣頗大,冕兔身子又小,一個被撞,整個人與桌椅一起往前摔。這倒巧了,桌椅在門檻裏麵,冕兔在門檻外邊,這一摔,冕兔被門檻硬生生地一絆,整個腦袋砸到桌腿上。
    我怎麼那麼倒黴,怎麼那麼倒黴啊!
    冕兔這下什麼也不想了,盡是嚎啕大哭起來。
    “誒喲,冕兔小弟——”店小二幾日與冕兔相處下來,還是比較照顧冕兔的。小二一個箭步衝來,蹲下身查看冕兔的額頭,一片殷紅。
    “呃……對不起。”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冕兔睜著淚眼模糊的雙眼去瞅他,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身材高挑,肩膀寬闊有力,比起禹沉大哥更有幾分成熟男人的氣概。可惜臉上胡子拉紮,也看不清楚到底長什麼樣子。
    冕兔瞅撞他的人,那個男子也在瞅被他撞的人。真好看啊,水靈水靈的。眸子烏黑烏黑的,還沾著水珠。
    冕兔哭了兩聲也收了聲,心裏那股思鄉的煩悶也去了不少。
    抹抹眼淚,站起身來。卻沒發現,他們周圍已經圍了不少酒樓裏的客人,大多都是女性。怎麼了?
    “誒誒,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道一聲歉就算完啦?”一個小姑娘說道。
    “就是說啊,你看人家小孩子被你弄了這麼大個包,你造孽哦!”一個大媽滿臉憐惜地看著冕兔。
    “以後破相了怎麼辦呀,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孩子!”又一個大媽眼睛裏都閃著淚花了。
    呃……冕兔頓時無語。
    這也沒辦法,實在是,從女人的高度同情之心來看,剛才的情景就是一個彪悍的老流氓欺負一個弱小可愛的孩子。
    那個撞了人的男子也是一臉無奈,“小兄弟,我們找個位子坐吧,晚飯我請客,醫藥費也是我出。你看如何?”
    冕兔點點頭,跟著男子上了二樓包間。底下的人依然討論的熱火朝天,還沒有散去的跡象。
    冕兔第二次來包間,第一次是和禹沉大哥他們一起來的。冕兔很喜歡包間,覺得靜又雅,可是包間好貴,他用不起。
    “你要吃什麼,隨便點。吃完我帶你去看大夫。”男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一邊心裏想著我剛才著什麼急啊,沒想到竟然撞到一個小可人。哎……
    “你不用帶我去看大夫。我的傷沒事。剛才對不起,其實我不是因為疼才哭的。”冕兔不好意思地說。
    男子愣了愣,笑道,“即使你不是因為疼才哭,可是你的額頭紅了一大片,還是要去看大夫。”
    冕兔仍然搖搖頭,“我就是大夫。”
    男子又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好好,你這個小大夫受傷了,還是找個老大夫看看比較妥帖啊。”
    冕兔心想真的是誰也不相信我的醫術,就因為我長得小嗎?
    其實這和他長得小沒關係。一般人看醫都挑年長的看,即使是遙南、楊子秋他們二十多歲下山,在這醫人的道路上也因為年紀輕而吃過不少苦頭。
    冕兔伸手往額頭上探了探,碰到傷處難免一陣齜牙咧嘴。
    “喂,你別亂碰傷口。”男子出聲提醒道。
    冕兔不理他,一隻手掏出藥,往額頭上抹,頓時一陣舒爽。
    “好啦。你看我都說了不用去看大夫。”冕兔笑嘻嘻地說。
    男子看看冕兔額頭,的確,殷紅已經消散了一些,雖然不是很明顯。
    “小大夫有點本事嘛。”男子隨口誇道。“小二,點菜。”
    男子隨意點了些下酒菜,又為冕兔點了盆魚和蔬菜,然後說,“來最烈的二鍋頭。”
    冕兔突然一副想說話又咽下去的模樣。
    “怎麼了?不喜歡吃魚?”男子問。
    “不是。”待得小兒走出房門,冕兔悄聲說,“公子,你不該喝這種酒。”
    男子一愣,繼而一笑,“哦?怎麼這麼說?”
    冕兔嚴肅地說,“我是個大夫。公子從你的麵色上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與人過招的時候受了重傷,練功時又曾經散過功,你前些日子一定又中了某種毒。這麼多方麵加起來,你的體內已經難以調理了。”
    男子聽了心中大驚,頓時嚴正以待。房內的空氣幹燥起來。
    冕兔歎了口氣說,“我不會武功,我隻是個大夫。”繼而誠懇地說,“我不想說我醫術多高明,可是我至少不是個庸醫。”
    “往下說。”男子出聲道。他當然看出來眼前的小孩完全沒有武功。
    “你中的是慢性毒,症狀是奇癢無比。你喝烈酒能減少症狀的程度,但是酒精會激發這種毒素的成長,會擴散到四肢百骸,那時隻怕是連烈酒都難以減輕瘙癢的程度。”
    男子眼中大駭,“你能解毒嗎?”
    “解毒也不算太難。可是你的身子現在難以調理,我給你的藥等於說是另一劑毒,對身體來說仍然是負擔。”冕兔仔細地解釋。
    “那你能治嗎?”男子這下子已經相信眼前的孩子是個真正的大夫了,而且是個厲害的角色。他求過多少身居世外的神醫,可是都對他的身體沒法子,有的甚至說他中的毒是無人能解的毒。但是眼前的孩子卻說‘解毒也不算太難’。有希望了,是有希望了吧。
    “你要有耐心。”冕兔如是說。
    “先吃飯。”男子難以抑製自己喜色地說道。
    對於冕兔來說,這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知道自己有點本事,但是從擺攤開始,治的都是些跌打損傷的小毛小病,沒有什麼大病能到他手上。對於他來說,一例難醫的病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現在對眼前的人感興趣了,準確地說,是對他一身的疾病感興趣了。
    吃飯過程中,冕兔知曉對方名為陶客公。很久以前曾是武林盟主,現在正在修仙的路途中。所以說,眼前的男子遠不止四十歲。
    “我明天就上山去采藥,你要一起去嗎?”冕兔問道。
    兩人熟了之後,陶客公的本性也漸漸顯露出來。“小兔子上山采藥,我去幹嘛?我還是喝喝酒,尋花問柳的好。”
    冕兔單純,不知尋花問柳的含義,隻道“原來公子好雅興。”說得一臉真誠。
    陶客公傻傻地眨巴兩下眼睛,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冕兔不明所以,看著他笑。
    笑停了,陶客公也不解釋尋花問柳的含義,“小兔子,別公子公子地叫,就叫我陶叔叔的好。”
    “嗯,陶叔叔。”冕兔淺淺地笑。
    陶客公聽了心裏那叫一個暢快。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轉眼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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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冕兔繼續在白天給街坊百姓治病,晚上就認真醫治陶客公的身子。
    自從冕兔真正接手陶客公之後,就立下不少的規矩,不準喝酒,不準晚睡晚起,不準吃油膩的東西,以及注意個人衛生……可以說是讓陶客公開始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陶客公被冕兔逼迫注意個人衛生後,終於露出真容。雖然已不再是年輕的麵容,事實上可能都已經幾百歲了,看起來卻依然帥氣,堅毅硬朗的臉龐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冕兔的神來妙手自是練了個爐火純青。
    當然,陶客公不懂什麼是妙手,隻覺得冕兔的針灸,紮得不疼。
    全身上下插滿金針,陶客公舒服地哼哼嘰嘰,“天天這麼享受一回,真是天倫之樂。原來治病也是這麼快樂的事。”
    冕兔擦擦額頭的汗,沒好氣地說,“你舒服,我可累死了。”
    陶客公歪過頭,看著冕兔,衝他邪邪一笑。“對叔叔還這麼計較啊。”
    冕兔想了想,“親兄弟明算賬。”
    突然,陶客公身子一緊,“糟了,今天毒性要發了。”這一發,沒有酒精壓製,奇癢無比,簡直生不如死。
    “放鬆。放鬆身子。”冕兔急忙來到陶客公身邊,喂他吃下兩顆顏色不同藥丸子。又往他嘴裏塞了一團布,“受不了就咬。”
    陶客公緊張地說,“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你快給我拿點酒,不然我想死。”
    “莫怕莫怕。”冕兔安慰道,“我會幫你的。”說完手上行動起來。把金針全都拔下,冕兔把又取出一套針,這些針呈銀黑色,比那套金針要粗上不少。忙而不亂。冕兔手捏銀針,緩緩往各大穴位紮去。
    陶客公隻覺得又酸又麻,還有一點點的疼。其實這麼粗的銀針,要是稍微手勢不好,就會出很多血,針在冕兔手裏,隻是讓陶客公皮膚上略微紅了些。
    很快,四肢沒知覺了,腦袋也沒知覺了,唯一還有些感覺的就是身體了。
    盡管陶客公此時身體的知覺隻有少少的一部分,但是開始行動起來的瘙癢,仍然像潮水般湧來。陶客公開始發出難捱的聲響。
    冕兔心下也是急。但是他是大夫,他得穩住陣腳。
    拿出小刀,在火上慢慢地烤。
    拔下手臂上兩根去除知覺的銀針,換了兩處穴位紮下去。接著,一刀緩慢但是折磨人地割下去。陶客公隻覺得渾身一激靈,四麵八方的神經都被那火辣辣的疼痛折磨得叫囂起來。
    厲害!陶客公心想,自己也算是半個仙人了,什麼時候刀劍這樣的傷能讓我如此疼痛了。不過由於這駭人的疼,瘙癢算是暫時的壓製下去,沒有感覺了。
    陶客公心裏暗鬆一口氣,可是冕兔卻正在做著下一步的準備。他知道毒性的發作不是這麼輕易就結束的。
    “冕兔,你的一身本領是師出何門?”陶客公現在已經完完全全佩服冕兔的醫術了。
    “我爹爹。”冕兔說起爹爹,臉上便自然而然地浮出一絲笑。
    “你爹爹是?”
    “柳上惠。”冕兔也不隱瞞,淺淺微笑,“聽說過麼?”
    陶客公平靜地說,“聽說過。”
    “呃?”倒是冕兔吃了一驚。原以為自己父親躲在山穀裏,天下應該無人認識才對。
    “一代神醫。”陶客公歎了口氣,“可惜世出不久又歸隱了。”
    冕兔感興趣地抬起頭,“當時爹爹有什麼故事麼?”
    “隻有一件事。”
    “什麼?”
    “把僅存一口氣的小王爺救活了。”
    “很難嗎?”
    “具體的困難我也不懂。但是所有在場的自稱神醫的老者,之後就再不出世了。有兩個甚至走出王爺府就自刎了。”
    “啊——”冕兔聽了大吃一驚。
    “當時你爹爹才二十多歲的青年,在場的神醫大概都是白發老人了,自然是受不了那個刺激。”
    “哇,爹爹真是神勇哦。”冕兔一臉樂嗬嗬。
    “我看你也很神勇。”陶客公笑嘻嘻地回答。
    “你先別高興,你的毒性還要再次發作的。”冕兔正色道。
    陶客公麵色一苦,“嗯。來了。”
    冕兔再次拿出小刀,往陶客公的左手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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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藥還真管用,塗了兩次,疤痕就這麼淺了……”陶客公摸摸手臂上的幾條疤痕。
    “這些藥是爹爹的秘方,當然管用。”冕兔一邊收拾針灸包一邊說道。
    陶客公的毒性雖是一個月發一到二次,但是冕兔的針灸卻是天天的必修課。
    冕兔的妙手可謂天下無敵了。因此對陶客公這個懶散的半仙來說,這針灸的一個時辰實在大為享受。
    不過享受歸享受,陶客公對這個小孩子內心還是很寶貝的。他見冕兔每次給他渾身紮完針,都顯出乏力的模樣便勸他不用天天給他紮了。
    可是冕兔卻堅持說,“早一日解毒,我也可以早一日不再紮針。”
    “來,冕兔,給叔叔抱抱。”陶客公笑眯眯地說。
    冕兔老氣橫秋地說,“陶叔叔你可是仙人,怎麼像小孩子一樣。”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樂嗬嗬地走到陶客公麵前。
    陶客公一把攬過小冕兔,抱進懷裏。
    小兔子貪婪地躲進陶客公的懷裏,“陶叔叔這裏有跟爹爹一樣的味道。”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陶客公硬朗的臉部線條泛起一絲淺笑。
    “我的毒差不多了吧?”半晌過後,陶客公問道。
    “嗯。”冕兔抬起頭,“叔叔要走了嗎?”
    “解了毒,我也該去完成一些該做的事了。舍不得我?”陶客公笑道。
    “有一點。”
    “就一點啊……”陶客公繼續說,“叔叔自然會回來看小兔子,小兔子不要心急。”
    “嗯。”冕兔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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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別之際。
    向日閣的包間內,陶客公與冕兔相對而坐。
    “你說過你想進京。”陶客公說道。
    “嗯。”
    “你知不知道有重整江湖排名的武林大會?”
    “知道。陶叔叔曾經就是武林盟主。”冕兔笑嘻嘻答道。
    陶客公笑答,“告訴你吧,再過幾個月就要開始新的一屆了。”
    “哦……”冕兔不明白陶叔叔為什麼要說這個。
    “落北城之所以繁榮是因為這裏有個大幫派,名為落北派。”陶客公徐徐道來。
    “落北派很厲害?”冕兔插嘴道。
    “很厲害。是一流的大幫派。”陶客公繼續說,“所以他們必去武林大會。知道武林大會在哪裏舉行麼?”不待冕兔回答,便說道,“京城。”
    “呃……我還是沒明白。”冕兔不知道陶叔叔說這些幹什麼。
    “這個給你。”陶客公拿出一封信。
    “這是?”
    “拿著這個去落北山,你就能進落北派。之後你就能順理成章地去京城,也可以輕鬆觀看武林大會,也方便你闖江湖。”陶客公為冕兔展開了一條絢麗多姿的美好前程。
    冕兔頓時喜笑顏開,“這封信這麼厲害?”
    “那是。你叔叔我開口,落北派的老頭子當然要賣我麵子。”陶客公一臉傲然。“你進落北派,那是便宜了他們,你那醫術什麼水平?”
    “嗬嗬……”冕兔尷尬一笑。
    “放心,落北派掌門老頭還是不錯的。跟著他學兩招防防身對你也有好處。”
    “嗯。”
    “那麼……”陶客公停下話頭,認真地看著冕兔,“我再送你一件禮物吧。”
    “還有禮物?”冕兔吃驚,這封信對他來說就已經非常厲害了。
    “沫沫小鬼靈!”陶客公低喝一聲。
    果真一個小精靈一樣的東西出現在陶客公和冕兔之間。
    “什麼事丫?”小鬼靈沒好氣地打著哈欠。
    “我要和你解除契約。”陶客公更沒好氣地說。
    小鬼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此話當真?”
    “和我解除,跟他立下誓約。”陶客公嚴肅地說。
    “這小子?”小鬼靈乜斜冕兔一眼。
    陶客公兩眼冒寒光地瞪著沫沫。
    “哎,知道了知道了,開始吧。”沫沫小鬼靈不耐煩的說。
    陶客公拿出一筒卷軸,鋪開來,滴上自己的血,又讓冕兔滴上一滴血,開始吟唱咒詞:“鳳凰吾主……”
    儀式完成以後,冕兔更加強烈地感受到了小鬼靈的存在,閉上眼也能知曉。
    “這隻小鬼靈叫沫沫,它是鳳凰神的部下,真身是一隻青色的巨型鳥。你要呼喚它就要像我之前那樣,心裏想著這隻小鬼靈的模樣,念出它的名諱,沫沫小鬼靈!如此這般它便現身了,你就可以任意差遣它,它無法違背你的命令。”陶客公解釋道。
    “沫沫,回去吧。”冕兔輕聲說。
    果然,一眨眼沫沫就消失不見了。
    “沫沫小鬼靈!”冕兔低喝。
    “你不要拿我當玩具好不好,飛來飛去很麻煩的!”小鬼靈埋怨道。
    “知道了,你回去吧。”冕兔笑著說。
    沫沫狐疑地看了冕兔一眼,又在眨眼間消失了。
    “陶叔叔,你送我這個有什麼用處嗎?”冕兔問道。
    “嗬嗬,這隻小鬼靈可是很厲害的,在你危急時刻召喚它,就知道它的本事了。當然了,我最好是希望你不要有機會召喚它。”陶客公說,“平日裏召喚它出來不要讓它變回真身。雖然它是一隻大鳥,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但是我希望你沒有危險的時候不要釋放它。”
    “為什麼?”冕兔問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小鬼靈會不高興?”
    “不是。因為它當年與我如影隨形,有很多江湖人認識它,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麻煩,也會引起一些軒波。所以我是希望你少用,江湖還是平靜的好。”
    “哦。”冕兔心想那我就把這當紀念好了,不去用他。
    “哈哈,小冕兔嚇到了?沒事沒事,小兔子你就算把這江湖鬧翻了,有我來給你收拾爛攤子。”陶客公哈哈大笑。
    “我可沒本事把江湖鬧翻。”冕兔自認為是乖小孩。
    “這可不一定。”陶客公邪邪一笑。
    “那我平日裏把它召喚出來作伴還是可以的吧?”冕兔說道。
    “嗯。不過……我可不認為它是個聊天的好對象。”
    嗬嗬,冕兔淺笑。
    “那麼……後會有期了。”陶客公站起身。
    “後會有期。”冕兔跟著站起,直視陶客公。
    眨眼間,陶客公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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