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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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先啟程回汴京的是追命、魚天涼、冷血和習玫紅。他們再加上習家莊的一批人馬可以說是不分晝夜的往京城趕。郝連春水等到息紅淚坐滿月子之後才帶領大部分的郝連家軍與死士離開,不過那也沒有晚多久,估計隻會比追命他們晚到汴京幾日。
“無情兄,你真的不與我一道走?”
郝連春水離開前再次問道。照理說無情應該要最早走的,可以一直留到了最後。他還留在毀諾城幹什麼呢?郝連春水百思不得解。
無情搖搖頭,淡淡笑了笑,“我還又一事未處理。”
“可是。。。。。。”郝連春水撫著下巴,皺眉道,“你一個人,不要緊?”。郝連春水想,縱使一個人武功再高,也不敵千軍萬馬吧。
“不要緊。”
打開鎖著的鐵鏈,無情轉動輪椅進去。
地上的人動了動,胡亂地扯了扯亂糟糟的頭發,坐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要走了。”“白婉婉”淒慘地笑了笑,“你是來處決我的是不是。”
“白婉婉”還是一副老頭的樣子,不過聲音已經變回來了,變回她自己的聲音——一個女人的沙啞的聲音!
“我以為。。。。。。他會要我殺你。”無情頓了頓,低眸,好似在輕歎,“顧惜朝一向是殺人不眨眼,做任何事都是要斬草除根。不過,這一次,他要放你一條命。因為,因為你是他養母的親妹妹。”
“白婉婉”仰頭淒慘地大笑,“他放過我?他憑什麼!應該是求我放過他!他害死了我姐姐!我姐姐,她是被活活燒死的!當年六扇門明明知道縱火的是金國之人,為何袖手旁觀?!這世間沒有一個好人!姐姐呀!你死的不值啊!”
“顧、未、蓮。”無情一字一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人喊過你的真名了。”
顧未蓮愣了,雙手掩麵,無聲地抽泣起來。
“冤冤相報何時了。”無情說道,“你姐姐顧末荷,到死都護著顧惜朝。真正的凶手是完顏晟,你其實很清楚。你其實,一直也猶豫著。從在杭州的惜暮山莊開始,你有很多機會出手殺人,但是直到今天你都沒有動手。我將你關鎖在毀諾城裏多日,希望你想清楚你要的是什麼也是目的之一。”
“。。。。。。姐姐她,真的死的很慘!”
“逝者如斯。活著人更應該替死去的人好好活。”無情呃聲音低沉著,這一句話他自己說著心裏也是十分悲傷。
“這些年,你活得好嗎?”無情問,“為了報仇原本出家為尼的你破戒反俗,為了報仇殺人傷己,為了報仇拋棄自己女兒。不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的女兒?報了仇又如何?報了仇顧末荷就會起死回生嗎?”
“。。。。。。這麼多年了,我就是不甘心啊!”顧未蓮抬起頭,“我女兒。。。。。。她。。。。。。難道顧惜朝——”
“你女兒成了金國一名不為人知的皇子的未婚妻。告訴顧惜朝你的身份的人就是你女兒欲嫁的那位皇子,完顏亶。”
顧未蓮大驚,“碧容居然嫁金人?!”
無情忍不住冷笑一聲,“當你一心隻為報仇將她棄之不顧時,可有替她想過?”
顧未蓮失了聲。
“顧惜朝要留你。”無情歎了口氣,“可是,廢去你的毒功,是必須的。”
顧未蓮顫抖了一下,“無情公子這不是說笑嗎,我身懷何毒功?”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有數。”暗器出手,一指定向左胸三大穴道。
顧未蓮吐了一口血,咬咬牙想說什麼可是沒有說出口。
“你可以走了。天大地大,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不要再回來了。”
行路到一半。
不得不停下來。
“金銀四劍童”重傷,可還是拚死殺敵,欲殺出一條血路。
“三劍一刀童”掩護無情左右。
半路殺出的大批金軍,著實令人始料不及。這也表明,雖然金國的皇帝回了上京,但金國的重要勢力還停留在宋。
即使無情被江湖讚譽“無腿行千裏、千手不能防”,可是有句話還是被郝連春水講對了,縱使一個人武功再高,也難敵千軍萬馬。
“銀河七夕劍”何梵被金兵團團圍住,流星錘、三尖戟、長柄大刀都襲向他。清風十三式在千軍萬馬麵前威力頓減。忽而一陣強勁氣流,有些馬上的金兵不堪重壓,被掀下地。過來的是一道白光,近了又猛然炸開,射出千萬毒針,如一朵盛開的鐵製蓮花。
無情出手的暗器——毒蓮花。
“陰山鐵柔劍”葉告,半跪下來,用手上沾滿血的劍支撐自己,“公子,求你跟陳日月、白可兒先走。”
素玉笛伸出按在葉告頸下三寸處,無情用短笛點住得是他的止血穴道。
“我們一起。”無情的口氣無比堅定。
一直長箭射來,被無情手中的素玉笛一揮,偏開一尺遠,順逆神針紛紛發出,無一不中。
可是,金兵前仆後繼,其實是太多了。
“弓箭手準備!”那邊金軍的將領吼道。
葉告憤然而起,雙手舉起長劍不顧一切向前衝去,一直長箭破空——擊穿他的喉嚨!
葉告直直地站在那,半天才轟然倒下。
何梵怒吼著,奮不顧身揮動著手中的劍,衝到葉告屍體邊,想拖回自己的同伴。
然而金軍的長箭紛紛射來,何梵避不過,倒在了葉告身上,也成了一具屍體。
“風雲一刀童”白可兒和“陰陽白骨劍”陳日月,眼見兩個同伴死於非命,更是氣憤,他們一邊躲避著箭,一邊像前衝擊,結果落得萬劍穿身的下場。無情的轎椅為“燕窩”、“雀巢”魯班座下首席大弟子魯誌子後代所製的轎子,機關重重,原本就是由葉告、白可兒、何梵、陳日月四人前後左右抬著的,可是現在四個抬轎的人都死了!
此刻金軍的箭雨突然停止了!戰鼓也停止了!軍旗也倒下了!
一個高高束起長發的錦衣男子,衣訣飄飄地站在原本是金軍將領站著的戰車上。他臉上戴著駭人的魔鬼狀黑鐵麵具,一手提著那金軍將領的頭顱,一手提著的劍還不斷地下淌著熱血。
他的身形!他的眼睛!他的劍!
無情不顧一切地衝出轎子!
周邊的金兵都嚇傻了!誰見過一個斷腿之人行走?不!那不是走是飄!如鬼一樣的飄!隻見無情下身的衣服因風飛動,而衣下,齊膝之下是根本沒有腿的!
沒有腿的人,不代表不會輕功。世人都知道無情暗器了得,卻沒有幾人知道他身懷絕世輕功。無情苦練一種不以腿發勁的輕功,化弱點為優點,所以他用輕功時,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站立”、“行走”。這獨門絕技,不要萬不得已無情從不行使。
現在,無情就這樣,已經站到戴著麵具之人一臂距離的對麵,他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對方。
麵具人的劍,是血河神劍!
轟然一聲巨響,仿佛地動山搖。
等金兵反應過來,是四周一片昏暗過後。那兩個人不見了。無情的轎子也不見了。
“稟告王爺——”
下屬的話還沒有講完,趙構搖著燙金折扇,輕搖頭道,“他要走,隨他去。”
顧惜朝要回來了,戚少商怎還敢在九王爺府呆下去。趙構如是想著,真是懼內呀~他仿佛如看戲之人一般。隻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還真是見“妻”心急。
“王爺不阻止戚少商離府?”秦檜小聲低問。
趙構輕輕笑道,“本王阻止他幹什麼。我隻要你就夠了呀會之,我隻喜歡你,有你就夠了。”
秦檜側過頭,避開趙構炙熱的目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桌麵。
趙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沒關係,會之就算一輩子都無法找回愛過我的記憶,都沒關係。我愛你,都夠了。”
桌下麵,秦檜的雙手捏緊在一起,那麼用力,指節都泛了青白色。
浮生三歎,不歎悲歡。
浮生三唱,不唱離殤。
。。。。。。
戚少商先回了風雨樓,王小石與楊無邪都說沒見著顧惜朝,他再去六扇門,鐵手無奈地擺擺手。
戚少商最後去的是郊外的惜晴小屋——說實話,那是他最不願去的地方之一。
晚晴的墳頭多了一簇小黃花。
戚少商愣愣地站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四下尋視。顧惜朝就在這,他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惜朝。”戚少商低低地喚他。
頭頂一陣輕微地顫動,樹葉沙沙輕響,一片墨綠的葉子飄然落下。
戚少商沒有抬頭,卻笑了。
一個青影輕盈落地。
戚少商忍不住拂上他及腰的發,“惜朝,你的頭發這麼長了。。。。。。”
那人卻後退了一步。
戚少商不容他拉開距離,一手攬過他。
懷裏的人動了動,最後安靜地將頭靠在戚少商的肩上。
“我怕你不會再——”
深情的吻堵住未說完話的唇。
“我們彼此退步彼此保護,就為了日後好再相見。惜朝,我一直在等你。”
“嗯。。。。。。少商,信我。”顧惜朝環緊了戚少商的腰。
“我信。”
信我!
我信!
也不知是誰先動了情,吻著吻著,身體裏都竄出了愛欲的火苗。
低沉地喘息,欲推還休,衣裳間細細地摩挲發出輕微地聲音,勾人心弦般致命誘惑。
是誰先吻向了誰的頸,是誰先褪去了誰的上衣,是誰的手先往誰的腰下伸去。。。。。。
“等、等等!”顧惜朝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兩腿之間彼此細細的輕磨,戚少商沒有停止撫摸的動作,他問怎麼了。
“你確定要在晚晴的墳前?”顧惜朝字裏行間還帶著情欲的微喘。
手指停下動作,戚少商緊緊摟住懷中的人。抬頭望向晚晴的墓碑,“晚晴姑娘千萬個放心,我會對惜朝好的,很好很好。”
顧惜朝閉上了眼睛,忍住的淚水打濕了細密的睫毛。
戚少商橫打抱起顧惜朝,進了惜晴小屋。
他看著床上的人,吻落到了他的閉上的眼睛上。
“你也要信我。”
顧惜朝微微笑了,環住戚少商的脖子,“我也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