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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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從六扇門回來,有急衝衝地上了白樓,還是尋不到顧惜朝。他又折回六扇門去找無情。
     “華年如果真是在方應看手裏,那麼就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們不必擔心。”無情眸中寒色湧動。
     戚少商一手握著龍魂,一手支著額頭,“問題就是現在惜朝也不見了。”
     “。。。。。。方應看應該提前有聯絡他。所以,他帶走華年因該是因為顧惜朝,至於所為何事。。。。。。。”無情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我也猜不透。”
     “看來——”戚少商蹙著眉,緩緩閉了眼,勻了口氣,低沉著說下去,“我要去一趟太原了。”
     一切都像是被某種力量控製著,而那股力量又是被誰一手掌控的呢。這亂世之中,有些人在不折手段強取暗奪權勢、財富和地位,不顧一切地用無辜性命去換來自己想要的無盡欲望。戚少商頭痛得很,這爭來奪取的有什麼意義?可他也不是真的不懂,或者說,是他自己一直在逃避這些世間黑暗腐朽的一麵。可是到頭來。。。。。。戚少商心裏無奈地嘲笑著自己,我還不是一樣身陷其中?
     黑暗的無盡,腐朽的醜陋,不記來時路,要怎麼看清前方的路,要怎麼走的出。。。。。。
     戚少商輕歎了一口氣,問無情,“是趙構嗎?”
     無情沒有作聲。
     戚少商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無情看了看他的表情,一顆心更往下沉,他說:“如果與他交手,不必因我對他手軟。”
     “。。。。。。無情兄,方應看他。。。。。。”戚少商醞釀著下文,卻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你隻身一人去?”無情不待戚少商回答,直徑說下去,“我與你同去。”
     此時詭異,牽連麵廣。趙構不會無動於衷。
     趙構,當然不會無動於衷。
     他收的消息後就親自到了金風細雨樓。
     樓子裏的弟子們繼顧惜朝後又看到一位絕代風華的美男子,好奇的議論開來,難道樓主還有另一個相好的?
     “他真是漂亮啊!”一弟子感歎道。
     “可是美得太娘了。”另一弟子反駁道,“還是顧公子好看,顧公子清雅俊秀似仙人一般。”
     趙構纖足細搖著踏上白樓,水漾的眸子晃出炙熱的目光纏上戚少商。
     “愛卿~”趙構微一步上前,挽住戚少商的手臂,“你要去太原?”
     戚少商本想推開趙構,即刻轉念一想,還是未動,她的聲音清清淡淡地洇了開來,“我要去尋我的妻兒。”
     唇角勾起一絲冷得若有似無的笑,趙構麵色冷若芙蕖,“你真當他為妻?”
     “戚少商此生,隻認惜朝為唯一愛人。”
     “若他在判你呢?”
     戚少商渾身一震,一把打下趙構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他、不,會!”
     “是麼?”趙構一開折扇,麵目染上一縷勾帶邪氣的笑,“本王倒要看看,愛卿口口聲聲說的“真情實意”有多少可信。”
     趙構的那把燙金折扇,在夕陽中刺晃了戚少商的眼。戚少商側過臉,陷入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裏。
     趙構看了看他,無聲離開了風雨樓。
     趙構特殊的身份,使他不能隨隨便便出入江湖地盤,就連去六扇門也要避著人的耳目,免得落個不利於自己的把柄。所以趙構出訪六扇門風雨樓等地,都從不帶一個侍從。就連報複他的侍從都隻是遠遠跟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露麵。
     所以現在,趙構一個人姍姍遲步地漫步在路上,用扇遮擋著西射刺目的陽光。
     他就這麼落入了他的眼裏。
     秦檜是才華出少年,一臉意氣風發。此時,正值日落傍晚,他與一群非朝政同僚的兄弟朋友嬉笑著從小巷拐出來,正準備去小甜水巷對酒當歌風流快活。
     人聲鼎沸的街道,夕陽顧不得人世間的熱鬧繁華,依然寂寥地投下,異常刺眼卻淡淡的幾乎不帶暖度。
     趙構以扇遮陽,低頭沉思在自己的事裏。像木偶般直指地往前走著。突然“砰”一下,他撞到了一個異物,反撞回的力量迫使他後退數步。隻見趙構驚叫一聲,重心不穩往下倒去。
     一隻有力的手伸出拉住了他,往回一帶,趙構又是一聲驚呼,回落進了那個人的的胸膛。
     “姑娘,以後走路可要看這些。撞了人可不好呀。”秦檜對趙構笑著說。
     “姑娘你撞了秦大人總要賠罪吧~~~”一旁與秦檜同行的男人們都開玩笑地起起哄來,“不如就陪大哥們喝上幾杯吧!”
     趙構銀牙暗咬,憤然抬頭朝還摟著自己的秦檜看去。
     兩人都驚了驚!
     什麼是驚若翩鴻此刻秦檜算是刻骨銘心感覺到了。他看著趙構竟看癡了!
     趙構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英氣逼人的臉,對上他那雙黑如子夜的眸。
     “咳咳。”趙構故作清了清嗓子,“閣下還有抱著我多久?”
     秦檜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手,後退一步,“抱歉、抱歉。在下秦檜,不知姑娘芳名——”
     趙構已平複了心神,恢複了以往的輕佻邪魅、放蕩不羈的神色,他好笑的看著秦檜,聲音柔情似水亦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媚惑,“秦檜。很好嘛~本王記得你了。以後就跟了本王了如何?”
     趙構低低輕笑,唇上殘存著的胭脂牡丹一般燃盡夕陽。他左手揚起一展折扇。
     燙金折扇上飛舞著的那個“趙”字,嚇跪了一地的人。
     秦檜跪在地上,“秦檜罪該萬死!”
     趙構蓮步輕移,一手勾起了秦檜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提,對視上秦檜那張英俊的臉。
     “你是英雄豪傑麼?”
     “不、不是。”
     “哦。。。。。。嘖嘖~”趙構可惜地搖了搖頭,“你很想他知道麼,可惜你不是他。”
     “王爺。。。。。。。”秦檜疑惑地望著趙構。他發現他看似頑劣的笑裏埋著深不可測的無奈、無助。一瞬間,他為他心疼著。
     “秦檜。。。。。。。秦檜。。。。。。”趙構反複念著他的名字,“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剛新科登第的狀元郎吧!秦檜,字會之,現任禦史中丞?”
     “是。”秦檜不知趙構何意,心怦怦地跳得很快。
     趙構收回手,扇子往上揚了一揚,“是起來吧。”
     看著趙構一人往前走去,秦檜轉頭對身邊的朋友匆匆告了個別就跟了上去。
     “王爺,天要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趙構頷首掩嘴笑了,卻沒有理睬他。一個人搖著扇子慢慢走在前麵。
     秦檜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看著趙構嬌小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好想就這樣陪他一路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王爺!”一直在府門口前的左右張望的老管家瞧見趙構回來。立馬迎了上去,“您可回來了王爺。咦?這位公子是——?”
     “在下秦檜。”
     老管家眼睛一亮,忙行了個禮,“原來是禦史中丞大人。”
     趙構回首看向秦檜,“你考慮清楚了沒?”
     秦檜怎麼會忘了趙構對他說的那句“以後就跟了本王了如何”的話,他鄭重地點點頭,“秦檜誓死相隨。”
     一塊七彩琺琅從腰間取下,趙構微微揚起著唇角,遞與秦檜。
     秦檜雙手接過,受寵若驚地望著趙構。
     留給他的隻剩一個風華絕代的背影。
     九王爺府的朱漆銅環大門緩緩閉上,秦檜握緊了手中的七彩琺琅。
     總有一天我會走進你的王府,總有一天我會靠近你的身旁,走進你的心。
     杭州。紫來客棧。
     顧惜朝已等在地字號上房。
     夜幕傾下。方應看帶著華年出現。
     顧惜朝見著華年,驀地起身一手抱過,頭也不抬地問:“你把他怎麼了?”
     方應看擺擺手,“顧公子不必緊張,在下隻是點了他睡穴,而已。”
     顧惜朝抱了會華年,將他放上床,蓋好鋪被。“小華年很乖呢。”方應看在一旁的高背寬椅上坐了下來。
     “。。。。。。你要做什麼?”顧惜朝直截了當的問
     方應看低著頭,把弄著手中的血河,“你不想報仇?”
     唇角化開一道幾近頑劣的笑,顧惜朝但笑不語,靜待方應看的後話。
     “為了戚少商?為了他寧願放下弑母之仇?”方應看的手指在血河上緩緩遊走著,“可是,你知道顧惜暮是怎麼死的嗎?”
     顧惜朝怔了一瞬。
     “剝淨衣服遭人淩辱,受盡鞭笞酷刑。被馬刀剜心而死。完顏晟放盡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啃了她的骨。顧惜暮死、無、全、屍!”方應看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下去,“你的兩位母親,都喪命於完顏晟手中。如此,你還可以忍得下去?”
     顧惜朝麵無血色當場呆住!淩辱!鞭笞!剜心!放血!吃肉!啃骨!死無全屍!
     之前顧惜朝隻知道到顧惜暮死了,並不知道她死的這麼慘。
     握緊著雙手,身體還不可控製地顫抖。淚水凝噎在喉。
     方應看在這時明智地保持沉默。
     。。。。。。
     “。。。。。。你要怎麼做?”顧惜朝良久後問方應看,語氣中掩蓋不住深深的悲痛與強烈的恨意。
     “現在,我們可以聯手。”
     顧惜朝蹙著眉,問他,“方應看你到底是哪一陣營的?”
     “那邊也不是。”方應看說道,“你以為我還想奪這破爛天下殘敗江山?我之所以假意與方應看聯手,不過是想順利得到他手中本該是我的百萬黃金。”
     “方小侯爺什麼時候愛錢不愛權了?”
     方應看沒有理會顧惜朝的嘲弄之意,反而神色飛揚了起來,他朗聲道:“我隻愛成崖餘。”
     死過一次的人才會真正意識到自己最在乎的是什麼。
     “我要帶他遠走高飛,遠離世事。”方應看聲音輕柔起來,“我要與他雙宿雙飛,走遍萬水千山,看盡落日浮雲。”
     方應看搖頭笑了笑,“然而我們總不能兩手空空的上路,總不能身無分文過日子吧。”
     顧惜朝沉默了一小會,須臾之後,他才問,“與我聯手呢?”
     “你報你的仇,我奪我的財。兩人聯手,達成目的的速度更快不是嗎?在各自進行各自計劃時也相互個照應不是嗎?”
     “你說的都很對。”不過——”顧惜朝瞬間飄到方應看麵前,“小侯爺好像還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哦?”
     “我,憑什麼相信‘談笑袖手劍笑血,翻手為雲覆手雨’的你?”
     方應看抹開一縷淡淡的笑意,“就憑我也不相信心有七竅詭異多變的你。”
     “不如我先表示一下我的誠意好了。”方應看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水晶製的細長的小瓶子,裏麵流動著深青的液體。
     “知道塞北沙漠蓮麼?”
     顧惜朝一臉震驚,他怎麼會不知道塞北沙漠蓮!當年顧惜暮廢去他武功就是用的此物。塞北沙漠蓮是一種已早絕跡上古神物,千百年來隻剩兩朵,被塞北沙漠蓮族守護。其中一朵百年前,塞北沙漠蓮族敬獻給上邪族,世代由上邪族聖女保管,顧惜暮手中的那朵應該是從她母後那偷出來的,用來給自己散功和治瘋病。
     顧惜朝平靜地接過裝滿沙漠蓮汁液的水晶瓶子,內心已風起雲湧。上古神物沙漠蓮,碾成汁液有一種奇特的功效,對習武之人可以廢去一身武功,對廢去武功的人,可以完全恢複武功,並且內力還會長。
     也就是說。。。。。。自己喝下這蓮汁,一夕之間功力都會恢複了?
     “怎麼,顧公子莫非還懷疑?”
     倏忽如孩童般笑了一瞬,顧惜朝擰出小木塞,仰頭緩緩飲盡。徹骨地寒涼瞬間貫穿全身。
     空了的水晶瓶被捏成粉碎,青袖一展,水晶渣子化為利器破空襲向方應看。
     方應看往後速退,沿牆而上,縱身躍過,血河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紅光,水晶碎渣紛紛化為粉塵,隨風一飄,散去無影。
     方應看站定,收回血河神劍,低首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這下不用疑了吧。功力恢複得很快呢。”
     顧惜朝的聲音清清冷冷地洇開來,“我道小侯爺怎麼不常出手,原來你武功這麼高。聽說前不久,你一招就製住了四大名捕之冷血?在下好生佩服。”
     “顧公子過獎,過獎。”
     顧惜朝走回床邊,解開戚華年的睡穴。
     華年一下子就醒過來了,見著顧惜朝就高興的叫著撲進他懷裏,“師父!華年好想你呢!”
     顧惜朝抱著華年,一抹汲了花露般飽落而明治柔和的笑,從他唇角,漸次點燃開來。
     “小侯爺,你先啟程回太原吧。我。。。。。。還要處理完一些事。”
     方應看點點頭,“但願他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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