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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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年就這樣在我的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之中飛速地度過了,在這一年當中,最艱難的時期就是小娘親坐月子的時期了,而我也在慢慢地感受著身體、骨骼的慢慢成長,經過這一年我也正式滿一歲了。
大清早,我就被一陣莫名的噪音,聽著從屋外傳來的一陣陣乒乒乓乓的足以掀翻屋頂的聲音,我不禁心裏開始擔憂起來,不會是誰摔倒了吧?幸好,這種聲響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又歸於平靜了。
而此時的我已然被這種響聲給吵醒了,但卻懶得睜開眼睛,仍然躺在搖籃裏,一動也不動地,感覺突然被人抱起,霎時落入了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懷抱裏,不用說,肯定是小娘親了,不過究竟是怎麼了?我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了。此時的小娘親顯然以為我還在沉睡之中,為了不吵醒我而輕手輕腳地為我換上了衣服,我自然地放鬆全身,閉著眼睛,仔細地感受著這難得的經曆,光滑的絲綢布料劃過身體,冰冰涼涼的,在炎熱的夏天十分舒服,心裏因小娘親對我的愛護而感到萬分的開心,聽到外麵的樹上的聲聲蟬鳴,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沙的響聲,夏日的微風打著卷從敞開著的門窗重輕撫到身上,愜意極了,空氣也帶著一股泥土的清新香氣,果然還是古代世界的環境好啊,是我慢慢感慨著生活的美好。
待裏裏外外的衣服穿戴完畢後,就感到小娘親正在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臉頰,試圖將我喚醒,而當我睜開眼睛以後,便倏地一下脫離了那溫暖的懷抱,後背所觸碰到的,皆是一片冰冷生硬,偏頭一看,原來自己躺在一個大紅圓木桌上,桌子的周圍擺滿了零零碎碎的大小物件,而小娘親就站在桌子的旁邊,身邊守著小桃核秦嬤嬤,本來打算繼續閉目睡覺以保證身體良好成長的我,在看到她們三個臉上滿懷期待的深情後,心裏一陣不忍,便開始嚐試著爬起來去抓起桌子上的東西。
一般的嬰兒都是一歲開始爬,兩歲會走、會說話,為了不招惹麻煩,長達一年多沒有進行過爬走說話的我,此時對自己的爬走能力不大確定。我嚐試著緩慢地撐起四肢,開始進行最古老、最原始、也是最簡單的爬行動作。哪曾想,剛剛撐起四肢的我,卻“吧唧”一下撲倒在桌麵上,壓得我的臉生疼生疼的,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太久沒動了,要爬果然太勉強了,最大的問題居然是身體硬件不支持,不過決定了就一定要繼續做下去。
想到這裏,我又嚐試著站起來,這一次有了些微的進步,居然穩穩當當地站起來了,沒有再次摔倒,心下一喜,接著慢慢地抬起右手掌往前探,“吧唧”一下,又摔倒了,這次摔得可夠疼的,直覺疼得眼眶裏都一陣陣地泛著酸氣,我把臉向下壓在桌麵上,把快要溢出的水氣給強壓了回去,待心情平靜以後才開始了又一輪的努力,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又爬起了多少次,隻覺得時間被無限地拉長了。
而此時我的舉動在旁人的眼裏卻是十足的滑稽樣,逗得小桃和秦嬤嬤捧腹大笑,連多日未曾笑過的小娘親都用方帕子捂住了嘴角,直笑得雙鍵顫抖,連眸子中都盈滿了笑意。
而我也在不知道多少次的試驗之後,也終於安穩地爬了起來,能夠順利地進行爬行動作了,爬起來後,我挪著身子原地轉了一圈,粗略地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物品。
發現上麵有:繡線、繡花針、書、字帖、毛筆、算盤、印章、剪、尺、鏟子、勺子、燒餅、油果、小撥浪鼓、銅板、箏、圍棋、畫像、刺繡、珠釵、胭脂以及一個圓筒狀的裏麵盛滿了竹簽狀的東西和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小物件。
我在粗略地看過這些東西後,便在心裏確定了這一定就是抓周,比金錢是在家鄉有幾個小孩抓周時有旁觀過,其他的還好,就是那隻圓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為了滿足我強大的好奇心,我緩慢地爬到圓筒的旁邊一邊觀察圓筒,一邊在私下裏悄悄地打量著著邊三人的神情,湊近了看才發現筒麵刻著一幅京中遊樂圖,筒內的竹簽上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符號,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文字了,而桌邊三人皆是一臉複雜的樣子,說不上是好還是壞,既然這麼複雜,那還是不要拿了。
在滿足了好奇心之後,我才開始看向周圍,仔細地思考著自己的將來要做些什麼。
秉持著堅決不做文盲的原則,我在心裏就是先把書、字帖和毛筆當成內定的必需物品。
正前方有一架箏,隻有十四弦,組成琴身的布頭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了,這大概是小娘親的琴,上麵的“雙鶴朝陽”的雕花卻仍然清晰可見,前市的一些片斷浮上心頭,曆曆在目“萍萍,我要開始學古箏了,這上麵的圖案可是‘雙鶴朝陽’的耶,比什麼‘富貴牡丹’要好看得多了。”“什麼呀,你明明就嘟囔著要‘富貴牡丹’的,這麼善變。”“不管,反正我的琴是最好看的。”不知怎得便萌生出了一股想學琴的渴望。
雖然不喜歡用腦子的東西,但琴棋書畫在以前不常常是連在一起的麼,即使心裏不大樂意,但必須技能還是要會的,自然而然地,把圍棋和畫像也在心裏打了個小紅鉤。
至於剩下的東西,珠釵和水粉用不著;算盤,本人日後不打算經商;印章,暫時拿著吧,畢竟當官錢多地位高不是麼;刺繡,暫時學著吧,偶爾也可以賣去補貼家用;這個不用,那個也不用,正當我決定去把選好的東西拖到桌子中央時。
眼前現出一樣東西,讓我雙眼為之一亮——那是一件嫁衣!
嫁服是由大紅色的綢緞製作而成的,柔軟輕便,泛著水光,製作得十分豪華,我敢肯定這是小娘親出出嫁時穿的,衣服看起來嶄新嶄新的,整齊地疊放在那,就像沒穿過一樣,可見主人對其的愛護與珍惜,嫁衣的領口高束,鑲著金邊,花紋一路向下延伸至兩邊,胸口的位置用五彩的絲線繡著一隻花開牡丹,被翠綠的葉襯著,顯得越發光芒四射,連一角也修上了一圈麥穗形的金邊,衣擺處有朵朵金黃色的梅,高高收緊的腰身部位,是這件衣服顯得小巧別致,寬大的廣袖上滾著一圈白色的方邊。使我挪不開眼。這件衣服一定要拿!
不過為了先讓小娘親緩和一下,我則是先抓了與琴棋書畫有關的幾樣物品,然後依次是印章、刺繡、嫁衣。
而剛開始因為我抓了琴棋書畫和印章的緣故,桌邊的一主三仆都顯得十分開心,連秦嬤嬤都笑著說:“小少爺將來定是個才子,肯定會出人頭地的。”
而當看到我抓起刺繡和嫁衣時,滿臉的焦急樣,小桃甚至激動地大喊:“快放下。”
小娘親沉默了半晌,最後輕歎了一口氣,說:“由他去吧,一切都是緣份,以後就悄悄教他刺繡吧,不要讓外人知道便好。”
此時,已有了人生目標的我,則安心地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