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我們去那邊走走。”舞雩點點餘下的幾個，“我身邊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有清安就夠了，你們先回去吧！記得準備好我要的露水茶！”
    “可是，娘娘，皇上說……。！”
    “什麼皇上！”舞雩眉一皺，“皇上不在本宮最大。怎麼？我的話你們就不用聽了？難不成，你們是要本宮向皇上請示？”
    “不敢……”天知道皇上現在有多寵愛這皇後娘娘，簡直就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若是，她往皇上麵前說一句她們幾個的不是，皇上能把她們九族都滅了。
    齊刷刷的退開去。
    “娘娘？”清安不解。
    舞雩冷笑：“沒旁人，不要叫我娘娘，聽著就不舒服。”
    清安神色一斂：“王爺！”這就好，他們王爺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失憶。
    “你守著。”
    “是！”
    “流香，你可以出來了。”
    一個低眉順目的宮女垂首站在舞雩麵前。
    舞雩不禁低笑：“還裝！”
    流香抬起頭來，剝下人皮麵具，撇撇嘴：“哪有王爺裝得像！先是扮個男兒身，騙過了天下人。如今，一出失憶，又無人識破。”
    “你怨我？”
    “才沒有。否則也不會冒死來看你了。王爺為天下謀，騙了流香一顆芳心不算什麼。不過，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為天下謀？”舞雩笑，傾城絕色的麵容隱約的憂傷，“如今，我隻願為自己謀。”
    “舞雩是吧？你的名字。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江湖，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我也可以保護你的，我們姐妹相稱，可以過得很快活。”
    “我若是想逃，早就可以走了。”風襲來，再出現舞雩已經立在她的身後，“流香，你是江湖中人，是否知道也有一種人是可以自行修成內力的？”
    “你……。。”流香滿臉詫異，這近在咫尺的人兒，欺梅勝雪的氣質，絕代風華的美貌，略帶凜冽的行事作風，竟然是這樣強。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需要別人的保護？顫顫巍巍的撫上她的臉，“傳聞中的九天上人！是你，真的是你，我們天朝的晉王！那你為什麼不走呢？你在等什麼？”
    “我要走，錦雲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不想成為紅顏禍水，我也不想再增加我的殺孽了。你說得也是，我在等一個人，我希望他想清楚，由他帶我離開。”
    “你這樣的人，誰放手是傻蛋。”流香放下手，“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紅顏禍水的。左丞相告訴我，你是女兒身時，我也曾無數次想象你的容貌，隻是，無一如你這般傾城。舞雩！你要記住，你一定要幸福。找一個能給你幸福的良人。”
    “我知道。”
    “能讓你等的，想來也是了不得的人。
    “流香，我是真心感謝你的。”
    清燕宮
    “娘娘，皇上在等您呢！”
    “哦！”
    剛掀開錦帳，就被緊緊的摟入懷中。
    “舞雩，舞雩……”
    “我在啊！錦雲，你怎麼了？”看不見他的麵容，隻得輕輕拍拍他的背，“出了什麼事？”
    “舞兒，如果你叫了十八年娘親的人，是殺死你生母的凶手，你會怎麼做？”
    淡淡的笑意：“對不起，我沒碰到過這樣的事！可是，錦雲，你是皇宮中的人，生在這裏，長在這裏，你不知道這就是後宮啊！也許，有一天，你不像現在這樣愛我了，我也會無聲無息的被人殺死。”
    腰上的手愈加緊了：“舞兒，朕發誓。今生隻會愛你一個人。隻會愛你，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傷害。”
    “錦雲，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老啊！色衰則愛弛，愛馳則恩絕。你如今可以為了我廢這後宮，也可以為了另一女人殺了我。太後有什麼錯呢？她不過是想要保護自己！”
    “朕真的會愛你一生的。”
    舞雩的手輕輕垂下：“可是，我不信。錦雲，我相信你現在愛我，但我不相信你會一輩子愛我。”
    “不。”錦雲急迫的吻著她，聲音含糊不清，“朕封你為後，愛你一人。”
    推開他：“你冷靜些。錦雲，你愛我，對不對？”
    “對。”
    “我漂亮嗎？”
    “很美！”
    “可是會老，會醜。那時候你就不要看了，而且，我脾氣不好，又喜歡對你凶，你會厭倦的。你知道嗎？我很怕！我不想成為第二個太後，也不想成為一個被無聲無息害死的女人。”
    “可是……。”
    “我不需要你承諾，帝王的承諾我要不起。錦雲，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好。”
    “那個故事叫‘金屋藏嬌’，在我們那裏，有過一個皇帝叫劉徹，在他小的時候很喜歡她的表姐。他說，如果把阿嬌嫁給他，他造早一座金屋子給她住。你說他愛她麼？”
    “愛的吧？”
    “後來啊！他在阿嬌母親的幫助下登上王位，他也遵守小時候的承諾造了一個金屋子給她。那時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羨慕阿嬌，說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阿嬌很蠻橫，也不太懂事，她太愛劉徹了，像愛自己的夫君一樣的愛，忘了劉徹是皇帝，所以，她不許劉徹碰其他的女人。不久劉徹厭煩了，廢了她，將她鎖在長門宮，歡天喜地的娶了別的女人。直到死都沒有再看阿嬌一眼。”
    “我不是劉徹。”
    “我知道，我也不是阿嬌。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愛我呢？”
    錦雲沉默，他愛舞雩，容貌？不是，紅顏會老，他也不會那麼淺薄；智謀？舞兒的記憶七零八落。武功？是他廢掉的。是什麼呢？他說不出來，他隻是想要得到這個人。
    “你都想不出來，叫我如何人信你？”說罷，舞雩轉身走開，那淺藍的蜀錦搖曳而過。
    那一抹倩影，他想抓住，卻無力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