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是皇室血脈麼？”
    “當然是。當年啊！儀妃和哀家一樣得寵，比哀家先生了個皇子，朝中的大臣上書要立她為皇後。哀家自然不能讓這狐猸子得逞。哀家也有孕，隻不過生產時死了，正好年嬪和哀家是同一日生產，哥哥就讓人調了兩個孩子。那個調來的孩子就是如今的錦雲。”
    “年嬪呢？”
    “王爺猜不出來麼？”太後冷靜得像是講一個他人的故事，“哀家自然把她處理了！當時皇上很開心，封我為皇後，立錦雲為太子。不久，哥哥為哀家策劃下一起儀妃穢亂後宮的事，不過她命大逃了。”
    舞雩笑：“太後娘娘到現在還是以為太上皇什麼都不知道麼？”
    太後的臉色一白。
    “太後娘娘到底是高估了舞雩！我哪裏料得到太後娘娘要謀反啊，我一直以為，後宮的女人做了太後，就是修行圓滿了，不想後頭還有這樣精彩的故事。若非是太上皇臨終特地叮囑我‘如果太後幹政，殺了她，絕不手軟’。興許，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太上皇告訴我，他一生隻做錯了一件事，就是愛錯了人，您從來就瞞不過他，隻不過，他下不了手殺您罷了！是您，真的太讓他失望了。”
    一陣靜默：“晉王，你不懂的。哀家也不想殺人啊！你以為這麼多年，哀家和錦雲真的是什麼感情都沒有的麼？帝王家的感情太靠不住了。靠別人不如靠自己，錦雲總有一天會知道，哀家不是他親娘，他總會知道是哀家殺了他娘。過去，他孝順，轉眼也能殺了哀家。”
    “一切不過是太後自己的選擇。”絕色的臉上一片寂靜的淡淡然，“太後，是你自己造下的孽，是你自己種下的苦果！”
    聶娥滿臉淚痕：“上官舞雩！我就說你不懂，你憑什麼那樣說我！你以為天下每個女人都是你麼？你有軍功，你有權勢，你有美貌，你有絕世的武功！而我呢？我沒有。我隻有哥哥，隻有聶家。可是，他們都是要利用我的。我不過是想要自己過得更好點。有錯麼？說什麼太上皇愛我！說得我有多少對不起他似的！我也愛他啊！錦雲可以為了你廢掉後宮。他能麼？在我被其他妃子欺負的時候，他在哪裏？你以為我想要手染血腥？哪個女人不希望守在一個相愛的人身邊安安份份的過一輩子？你可知道那一個後宮中有多少人也是日日夜夜想殺我的？”
    “如果，這不過是命呢？”
    “是命！你命比我好太多。”聶娥緩緩抹去臉上的淚水，依然優雅，端莊，“怎麼樣？你都知道了，知道告訴皇上了？沒關係，你不用同情我。哀家準備好了。”
    “不，你沒準備好！”舞雩淺淺含笑，“錦婷是您的親生女兒吧！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如此不堪……。。？”
    “你……。。”
    衣袂一揮，那鮫綃，錦緞散開。
    一臉驚諤的謝錦婷呆呆的立在那裏。
    “錦，婷？”太後喃喃，“不會的！不是真的！”
    “來不及了。太後娘娘！我也猜不到公主會選擇今夜偷跑出來看您。”
    “我不信！上官舞雩，你好狠的心！”
    舞雩輕輕掩住錦婷的眼睛：“太後娘娘，你我都是聰明人。您該知道怎麼做。”
    芙蓉閣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舞雩笑：“錦婷你是要問哪個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知道？”
    “是命！什麼都是命！”
    “你的武功沒有廢？”錦婷定定的看著眼前雪衣的女子，“你騙了我。”
    “我的武功廢了，如今隻有四成。”舞雩苦笑，“否則，你今天怎麼可能聽得到這種驚天大秘密？若是往日，我早早的攔下了你。是命啊！我料得太後會說些秘密，事先把暗衛調離了。否則，你也進不來啊！”
    “現在怎麼辦？你要告訴皇兄麼？皇兄會殺了母後麼？”
    “我不會去說。我也不會讓錦雲知道我武功恢複的事。太後的事要讓太後自己去說，你我管不得。至於，皇上會如何去處置，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皇兄很愛你。你若求情他什麼都會答應的！”
    “錦婷。”舞雩指指自己的腦子，“我什麼都忘記了，不認得你，不認得太後，不曉得聶家，我怎麼去求情？”
    “那……。姐姐是準備袖手旁觀了麼？”
    足尖輕點，身形已掠開：“錦婷，我自身難保，顧及不到的。”
    夜依舊那般靜
    躺回那寬大的龍床上，身側的人一聲呢喃摟住她。
    唇角一絲苦澀。
    帝王家的愛情！
    在她身上不該有那種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