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華藻宮
    “雨裳，你可知道，朕為何在那麼多秀女中選中了你？”
    “自然是知道的。”雨裳坐在這天下最尊貴的人的腿上，“看來皇上是要臣妾說實話的。皇上選臣妾，不過是因為妾身是侍郎的女兒。除此以外，臣妾說不上有什麼優勢了。”
     “不僅因為這個，雅妃，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過多的，不用朕提醒吧！還有，晉王，絕對不要去招惹他。知道麼？”
     “自然是曉得的。皇上對晉王可是寶貝得緊。還真是糊塗了。晉王在朝中都沒人敢惹，何況我一個後宮的女人。”
     “雅妃果然不簡單。寒紹看人一向不錯。若非，他也覺得合適，朕還不一定就這麼定下來。”
     雨裳咯咯的笑：“皇上對晉王的意思，還真是叫人猜疑。晉王有一個妹妹，是滿天下人都傾慕的。皇上真正有意的恐怕是這個人。這個天下最不情願，最無可能嫁入後宮的人。”
     錦雲的臉色微微一白，暗淡的燭光下卻也不明顯。聰明是好，但太聰明不好。
     “皇上，你我都是各有所求，你要臣妾的。臣妾都會滴水不漏的為皇上完成。”雨裳環著錦雲的脖頸，“當然了臣妾也有想要的東西。”
     “但說無妨。”有所求，相互利用也是相互信任的一種方式。
     “臣妾本不願意嫁入皇城。所有的女人都希望嫁給相愛的人，其次才會選擇能給自己榮耀的人。臣妾已經無法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那麼，事成之後，給臣妾的家族相應的榮耀。”
     “這不是難事。”謝錦雲笑，對於他是一件輕鬆的交易，“惠妃那裏，你懂吧！”
     “皇上盡管放心。惠妃不過是被寵壞的女人。”
     “你的姐姐。”謝錦雲頓了頓，“想知道朕為什麼也選了她？”
     “臣妾不知道。但，皇上儲秀宮裏任何一個姑娘都是皇上你的。”
     “錯，那裏的女人未必是朕的。雅妃，你與朕可以互相取的所求，而，你姐姐的心在晉王的身上。你轉告你的姐姐，朕不希望再有人在朕麵前用那種眼神看朕的晉王。”
     “皇上的話有些怪。”雨裳輕輕吹滅了燭火，“皇上，讓臣妾服侍您歇息吧！”
     “不用。”錦雲從床側起身。取出一把短刀。
     “皇上？”
     錦雲卻漫不經心的用那短刀在自己指上劃出一道，將那嫣紅的鮮血一滴滴灑在試紅巾上。吐出一口氣，轉身便走。
     “皇上。”雨裳歎一聲，也好啊！沒有感情就絲毫不用牽掛。
    
    
     晉王府
     隻是晚春，王府裏的石榴花開的正鬧，紅豔豔的一片，熱情如火。
     樹下的人卻仍是一身踏雪白衣，落上了些許豔麗的花瓣，傾城的容顏，精致的五官是上天最偉大的傑作。澄澈的瞳目，隻有手下的這架‘九霄環佩’。清雅的樂音，夾著細密的憂傷和寂寞。
     耶律淳托著腮坐在對麵的大樟樹上：“唉，寒紹，換曲子。這個不好太悲了。來一首喜慶的。”
     “國主以為在下是歌女麼？”寒紹本來就連日疲憊，心情不佳。說著，也就堵氣將那‘九霄環佩’往前一推，起身，拂去身上紅豔的石榴花。這一番動作倒是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了。
     “寒紹。”耶律淳從樹上跳下來，可憐巴巴的扯住她，“我說，哥們，我錯了還不行麼？”
     寒紹是真心當他是朋友也未計較，卻也真提不起心來弄琴。
     “寒紹？”
     “我沒生氣。”話是這麼說，神色卻逐漸恢複往日的冷漠，“有人來了，耶律淳，你先回去吧！我也該歇了。”
     感覺得出她的不快，耶律淳足尖輕點，怏怏的翻身回自己府中。
    
    
     “皇上，王爺休息了。”清安守在房門外。
     “真的？方才這王府裏還有琴音。”
     “皇上，王爺也就是剛剛休息。”
     “這麼巧？”謝錦雲若有所思，“朕進去看看也不礙事。”
     清安在寒紹身邊這麼久，自然是知道寒紹現在不願意見皇上，便不依不饒的擋在門口。
     謝錦雲冷笑：“清安，朕讓你留在寒紹身邊，其他的沒學，倒是學了一副倔骨子。你給朕讓開！”
     “皇上。”清安平靜的回答，“從你把奴婢賞給晉王的那一刻起。奴婢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你不過是朕派在寒紹身邊的丫頭。寒紹還真是會寵下人，以為這裏是晉王府朕就不是你的主子了？”
     “皇上可以要了奴婢的命。但，奴婢的主子，隻有王爺。奴婢得了王爺的命，誰都不見。”
     一側的侍衛雖不了解自家王爺為何不想見皇上，卻也一齊跪下。
     “你們---------”
     “皇上恕罪--------”
    
     正在這時，門拉開。寒紹那雪樣的衣袂在夜風中肆意的舒張，也許是夜色正濃的緣故，是女孩子隱隱約約香甜的氣息。
     “清安，你們起來吧。下去休息。”絲毫不顧及落在身上灼灼的目光。
     “是，王爺。”
     “皇上又什麼怒氣麼？”轉身回房，“盡可找臣發。臣也正想問問皇上，是不是每次納了妃子都要來臣府上。”
     “舞兒-------”
     “臣累了，不奉陪。”寒紹指尖一動，兩枚細細的銀針彈出，層層錦帳垂下，落在兩人之間，好像隔出兩個世界。
     舞兒--------
     朕要的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