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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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小梧彙報完前日大雨鳳棲宮發生的事情,馮梓決計去會會這個魏宇珂了…
“梓妃到——”
宇珂柳眉微蹙:這個義父口中“得寵的主兒”怎麼有閑心上自己這來溜達?別惹什麼麻煩…趕緊隔了毛筆,整了整披風出門迎駕。
“參見梓妃。”宇珂微微欠身,不卑不亢。
“喲,別呀,是我該向雨‘貴妃’行禮!沒什麼旁人就叫我馮梓吧。聽聞你比我還要大一歲,隨皇上叫我梓兒亦可。”
聽出馮梓言語中的酸意,宇珂反倒輕鬆的籲了口氣,勾起一絲淺笑。
馮梓自顧自的進到堂內。
屋裏一陣墨香讓馮梓微微卸下了一臉冰霜,踱步到案前,拾起宇珂剛作的畫紙,心下暗歎:好幅清秀的山水圖!仿若出自女子之手,而細膩中又不乏力道,真真剛柔並濟,比自己勝出幾分。然臉上卻隻不露聲色地讚了句:好畫!
宇珂赧然招呼他飲茶。馮梓剛啜一口,頓覺神清,忍不住輕嗅了一下氣味後又飲一口。喃喃道:
“小桐泡茶的手藝長進了,改明兒叫小梧好好跟她妹妹學學。”
宇珂唇邊扯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梓妃見笑了。宇珂不才,小時跟義父學過些泡茶的功夫。剛進宮還是習慣家裏的茶味兒,所以平時沒讓丫頭們插手,都自己親自跑來喝,沒想到竟能入梓妃的口…”
馮梓冷哼一聲:“我懂茶,是挺好,不必謙虛。皇上怕是還沒機會喝上吧?這幾天才折騰著把你安頓下,你又大病一場,也難為你…身體怎麼樣了?”
“宇珂慚愧,勞皇上、梓妃費心了,已無大礙。”
“真好利索了?那我可回去給皇上報喜了。他呀,這些日子都掛著你呢!偏偏又害羞不願總來探望,就跑來跟我犯急,催我有空多上你這兒瞧瞧!我還不知道他?”
馮梓抬手,食指彎抵在唇間輕笑了一聲。宇珂將此盡收眼底,仿佛透過他這一笑,也看見了那個為自己病情擔心在屋裏踱步打轉、跟冷冷的馮梓猴急的君王可愛的模樣。心下一暖,也不禁微微笑了。
馮梓斂了笑容,重又以深潭般的雙眸盯住宇珂,想將他看個透徹似的。良久,籲了口氣道:
“他平日裏雖像個孩童嘻嘻哈哈,也跟我們皮慣了,但相處久了就會覺出他待一個人越真才越會袒露出真性情。看得出,他著急你、惦念你,跟對我和姚蘇哥的不同。希望你能試著理解他,咱一塊兒好好伺候他。他總擔心你深宮一人孤單,讓我和你做個伴兒,互相照應著。若你能與我同心,馮梓便當你是個知己…”
宇珂聽著馮梓口中描述的這個與義父所講有些出入的人,一度覺得他陌生,但心裏某個柔軟的部分卻覺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雖然還鬧不明白馮梓這個清高到冰冷的人,為什麼隻在談到那個人時會露出笑容、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但他至少可以確定,馮梓不是義父說的那麼難纏。麵上雖冷,心思卻比誰都細膩;年齡雖小,情感閱曆卻不見得比別人少。宇珂不覺握了握馮梓的手,輕喚了聲“梓兒。”馮梓微怔,抽了手拍拍宇珂的肩,重又恢複平靜地走了。
宇珂暗自思忖:想來義父也並未將這馮梓納入行動的範圍之內,這宮裏“樹敵不如樹友”,不用太提防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