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嘴輕咳了幾聲，示意身旁的男子放了手，這才緩步走到子夜麵前，清俊的臉上帶著淺淡如水的溫和笑容。他極誠懇地開口，吹麵而寒的空氣裏立刻多了幾絲春潮帶雨的溫暖：“馬匹失控，錯在在下，姑娘可有受傷？”
    “宣哥哥……”子夜怔忡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臉，仿佛當頭被人一棒，如中雷擊。幾回魂夢，年少時候的青澀褪去，掩麵而來的俊逸，曾經無數次幻化出來的這張臉，真真實實地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呆若木雞地矗在那裏，腦海中，兒時那段落遺落在明媚春天裏的夢，卻似翻江倒海地潮湧。
    “姑娘？”那個好似踩著白蓮而來，如神人一般超然於世的男子明顯一楞，卻好脾氣地不去計較，反而善解人意地低喚了一聲。
    “宣哥哥，你忘記琳琅了嗎？”她眉色煙青，目光盈盈，顫抖地咬著唇，癡癡傻傻地望著他似白玉雕琢出來的線條細膩的臉。她心中實是極度酸楚，乍悲乍喜之下，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望著他幾乎落下淚來。
    子夜眸中楚楚，清麗的容顏似沾了微雨的杏花，有一種極致的美。兒時春夢中那張氣質清芬的臉逐漸與眼前這個溫潤醇和的男子重疊在一起，她下意識抬手，順著兩道盈盈柔波，撫上他微見消瘦的臉。
    “你做什麼？”如夏日午後的天空沉沉的悶雷響起，怒目圓睜的黑衣男子，冷著臉從白袍男子的身後急跳了出來，五指化爪，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觸在“宣哥哥”臉上的手狠狠抓住，一把扯落。
    “放手！”子夜驀得驚醒，橫過眉亦嗔亦怒，冷冷地對上他如淬烈火的雙瞳。
    黑衣男子不屑輕哼，鼻中冒出兩縷冷氣，握在她素腕上的力道反而重了幾分。
    “你……”鷹爪如鉤緊箍，手腕似被烈火中猛然抽出的鐵器通紅燙過，骨骼發出細微的“咯咯”之聲。子夜痛極，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昏厥。
    “寒，快放了這位姑娘。墨有相同，人有相似，想必這位姑娘親近之人中，有和為兄長相極為相識的人，大約是認錯了吧……咳咳……”白衣男子斂眉收笑，不急不緩的斥責中帶著說不盡的傷感，“你的性子總這麼烈，今後叫我如何放心。“
    “認錯了人？”如五雷轟頂，堅實的天幕毫無預兆地坍塌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獰笑著狂卷而來。子夜忘記了掙紮，呆滯地望著眼前飄然若仙的男子。
    淡然若菊的男子，似明月一樣皎皎地舒展光華，浮雕似的兩頰，轉眼重新洋溢著燦若春花的和煦笑容。然而矜持有度的疏離中，卻分明有著稍縱即逝的訝異，眸光明瑩的眼睛裏，終究無法掩飾地寫著陌生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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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題目還沒想好。晚上再補吧。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