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零落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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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域,一個在廣闊平原傲然雄起的國家。
一個鐵騎所到之處無往不勝的國家。
一個被譽為“草原雄鷹”的國家。
也同樣是一個,被中原所不屑稱之為“蠻夷之地”的國家。
沒有人會一生甘於人下,何況是被國人擁為最勇猛武士的漢王。
就在中原各國都被眼前的安逸遮蔽了雙眼之時,漢域的陰謀已經悄然逼近。
大帳中。
“大顯位於中原之巔,所以,想要統一中原,必先要攻下大顯。”
“國師所言是否屬實?”問話之人擁坐於一張席榻之上,一張珍貴的白虎皮被隨意的壓在身下。嘴露淺笑,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可汗請放心,區區一個大顯,對可汗的統一霸業來說簡直不足以成為阻礙!”漢域的國師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沒有草原民族引以為豪的壯實身軀。略顯高瘦的體態,額寬而突起,一張本算白淨的臉卻配上了一對狹長的眸子。
這樣的搭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險。
"看來國師把握十足了?”
“隻待我方糧草充足,亦可攻之!”
漢王瑪予讚不悅地緊皺了眉頭。
他一向不喜歡這個軍師,尤其是當他不自覺地把中原語言脫口而出時。就算他為自己、為整個漢域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他仍是個中原人,令他厭惡之極的中原人。
國師同樣看到了席上之人的神情,上前一步,行禮後說道:“若是可汗還是對屬下心存疑慮,當可立即撤除屬下職務,另尋能人!”
“國師運籌帷幄,本王怎麼能有疑慮。”漢王語氣似安撫,眉頭卻未見紓解。
國師看在眼裏,心知肚明,於是說道:“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退出帳外,鄒郡恰似漏了半拍的心跳才漸漸恢複了正常。他自知,他與帳中的漢王之間根本就無任何信任可言,存在的隻有互相利用。
他幫他完成霸業,而他要做的,就是幫他取回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青綠。
思鄉之情頓生。
人在他國,如履薄冰。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那個人!
自己,又怎會落到如此田地!
鄒郡剛剛退下,漢王便又召來了兩位王子進來。
帳中的瑪予讚全身裹著厚厚的皮裘,本來雄壯的身軀顯得更加魁梧。黑黝的膚色中透著棗紅,如果不是膝下已有了兩位已經成人的兒子,恐怕沒有人能看出這位偉岸的漢王已經將近五十。
“不知道父汗召我們前來有什麼事情?”
瑪爾勒和瑪爾南是一對令漢王極為驕傲的兩兄弟。他們繼承了漢域最優秀的血統,他們高貴且高傲,有勇且有誌。所以,就連平時一向冷顏待人的漢王在看到他們時也會露出欣慰地笑意。
“我的勇士們!草原上即將展翅的雄鷹!”
“在,父汗!”
“你們,有膽量去征戰沙場嗎?”
兄弟二人對視一下,異口同聲,“有!”
漢王大笑。笑罷,稱讚道:“不愧是我瑪予讚的兒子們!”
說完,又冷哼道:“大顯徒有繁華!那些所謂的天命之人,豈有一個可比我兒的驍勇善戰!待我角逐中原,看看到底誰是天命之人!”
瑪爾勒兄弟二人附和一二後。瑪爾南首先勸阻道:“雖然國師說大顯外強中幹,但他終究是中原人,望父王切不可輕舉妄動!”
“是啊父王!”瑪爾勒接口道:“中原人皆狡詐之極,還是先讓可信之人前去一探虛實為好啊!”
“哦?我兒有何妙計?”
瑪爾勒兄弟上前,與漢王附耳低言。
大顯。
朝堂之中,裛陽帝劉琰手握剛剛送來的快馬文書,麵色鐵青。
堂下群臣雖然滿腹經綸卻猜不到那文書上到底寫了些什麼,竟然能讓一向冷靜的聖上刹那間麵色鐵青。
劉琰手握著文書的力度之強幾乎欲將之扯裂。他怒瞪著一班大臣,突然地揮手,那文書被用力擲到了地上。“哐當”之音,在本靜寂異常的朝堂中駭住了每一位大人的心神。
“撿起來!”
大臣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越老丞相見此情景,不屑鄙夷,走上前撿起文書後,展卷視之。
也隻是頃刻之間,越丞相握卷之手因過度激動而顫抖起來,出口不成語句,”這。。。。。。這。。。。。。”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難怪聖上會如此反應!
龍椅上的裛陽帝麵色陰鬱比較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開口問道,“越丞相可看懂?”
越老丞相放下文書,“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群臣見狀,一齊跪倒,大呼,“臣有罪!”
裛陽帝拍案而起,大叱道:“區區一個彈丸之地的皇子竟然妄想與我大顯的太子比肩!”
群臣惘然。
“越丞相,你來念!”
越銘領旨,舉起文書,大聲念道:“大顯皇帝親閱。吾等久聞貴國國力昌盛、人才濟濟,仰慕已久,故令吾國王子瑪爾勒、瑪爾南親自前往貴國,望能與貴國皇子一同切磋技藝,互通有無。漢域可汗瑪予讚敬上。聖上,臣。。。”
劉琰抬手止住了越丞相,而後轉睛對上堂下眾臣,“愛卿們可聽得真切?”
堂下寂靜一片,無人應答。
“很好。”他兩字說得很輕,再一出口卻猶如驚雷,“區區一個漢域就敢如此猖狂!而我的大臣們卻隻會說‘臣有罪’!”
一位大臣走上殿前,“聖上稍安勿躁。依臣之見,我們不如就應了約,好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國看看我們大顯到底如何!”
“愛卿的提議真是。”劉琰頓住,忽的提高了聲音,“可笑之極!天下皆知我大顯隻有一位皇子,他們的要求明顯是在嘲笑我大顯無人!”
“那其他王爺。。。。。。”一位新晉大臣話剛露半,就被身後的人急忙捂住了嘴巴。
裛陽帝揮手之間,那名大臣即被宮中的侍衛拖出了朝堂。
有些話,一出口足以驚動整個國家。所以一開始,便成了禁忌。
誠然,人人皆知裛陽帝雖是天生的帝王之才,但卻生性殘忍且多疑。想當初,為奪太子之位,弑兄殺弟,毫不手軟。當其即太子之位時,皇子中隻剩下了一直鎮守邊關的七皇子劉賢獨活了下來。後來,邊塞強國來犯,劉賢奮勇抵抗,擊退敵軍。此番作為受到了老皇帝的讚許,欲調其回京,已是太子的劉琰得知後,派下殺手,在劉賢全家歸京路上對其趕盡殺絕,甚至連待產的賢妻都沒有放過。
所以,皇室之中,除太子之外,便在沒有了任何正統王侯。
自裛陽帝即位以來,群臣對此事便諱莫如深。
劉琰歎了口氣,問道:“此時關乎國體,不可輕視,這約也是一定要應的。眾愛卿膝下,可有年歲合適的人選?”
堂下瞬間唏噓一片。
誰不知道這種事根本不會留得好處。做好,便是搶了太子的風頭;做壞,當然是一字當誅。
見無人應聲,劉琰麵露怒色,“越丞相!壽誕那日,令郎可是給朕留下了頗深的印象啊。朕記得,自小,令郎就機靈的很啊!”
越銘一驚,險些倒地,硬撐住上身,回道:“犬子生性放蕩不羈,實難登大雅之堂啊!望聖上收回成命,以悍國體!”
劉琰不悅放聲斥道:“朕意已決!漢域兩位王子到達之日,令郎要與太子一同進殿!”
越銘仿佛一時間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靠他人攙扶才將就跪倒,“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