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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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幹淨,把蒼白的臉用胭脂蓋上,才隨著俞王進了梁宮。
走在熟悉的長廊,我感歎物是人非。這條路我以前每天都要走過,這是去禦書房的路。都已是下午了,周瑾還在禦書房,他還是那個勤奮的皇子啊,哦,現在該稱王了。
“噗嗤”我笑出了聲,一旁的楊虎疑惑的看我。我搖搖頭。
我看到那個小池塘就想起,有一年冬天,地上結了霜,我和周瑾走過時,我不慎滑倒,他拉了我一把,結果我沒摔著他倒跌進了那池塘。不習水性的他大聲呼救,引得我也跳
下了去,才發現那池塘的水才到膝蓋。我兩都吃了半個月的藥。
拐個彎就到了禦書房,俞王派人通傳了。我們站在風裏等,我拉了拉披風,楊虎就把我往他懷裏送,一旁的俞王瞅著我們笑。
終於進了禦書房,房裏點了暖爐,我鬆了口氣。再在風裏頭站會,我又得疼。
周瑾端坐龍座上,周陽豐和王彤也在。看來周陽豐做上了我左丞相的位置。我朝周圍掃了一眼,就跪下了,沒再抬頭。
“平生。”周瑾說。
我們站起來。我還是沒抬頭。直到周瑾說:“翠兒,抬起頭來回話。”我才微微抬頭,用害羞緊張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小奴不敢。”
周瑾爽朗一笑。
我抬頭也朝他淺淺一笑,他愣住了,我立刻低頭。哼,男人,我比你的王妃漂亮吧。
還是王彤咳了一聲,周瑾才回過神,說:“翠兒姑娘如何回來的?可受委屈了?”
我捏了捏衣角,默默擦了眼角。周瑾一看,立刻說:“真受委屈了?王給你做主。”
我一下又跪下,楊虎也跟著跪了。
“殿下可是說了要給小奴做主的。小奴,小奴……”我邊哭邊說著這幫刺客時如何打算要我的小命,又是淩遲又是分屍的,最後還色心不減。
我說到一腳踹在了無賴的腿間,趁他疼得直打滾就逃出來時,一殿人都笑了,除了楊虎。
楊虎沒笑,他臉又青了。我一看,急了,說:“小奴還是清白之身,楊哥哥!王,您說要給小奴做主的,楊哥哥不要我了呀。”
“楊將軍是明國的將軍,本王也不能下令讓他娶你。如果楊將軍異愛,翠兒可以留在本王的宮裏。”周瑾笑不止。
“多謝梁王厚愛,在下不會因此嫌棄翠兒。”
“楊哥哥~”我跪著挪到楊虎身邊,抱住了他的手臂,破涕為笑,在楊虎耳邊說得很大聲:“那楊哥哥回明國就娶翠兒。”楊虎僵硬的點頭。
周瑾又笑。周陽豐和王彤也笑了。俞王在一旁說:“楊將軍真是好福氣。”
我臉一紅貼到了楊虎的身上,又猛抬頭,瞪大了眼睛衝周瑾說:“王說要賞我的呢,翠兒家裏窮,還指著王的賞賜作嫁妝,風風光光嫁人呢。王可不能笑笑就算賞了。”
楊虎拉了拉我,我對他說:“你拉我作什麼?”
“翠兒乃一介愚婦,不懂禮數,請梁王贖罪。”楊虎說完磕了個頭,我也跟著趴倒。
“不妨,賞,當然要賞。翠兒姑娘要什麼?”
“當然是金銀珠寶,越多越好。”
周瑾賞了我一箱珍珠,一箱瑪瑙,一箱翡翠,金銀各兩箱,還送了一對玉如意。我謝得五體投地。
“我還能再要樣東西嗎?”我問。
王彤早就皺了眉,陰著聲說:“翠兒姑娘還真是……”
周瑾倒大方,直接說:“賞。”
我要你的佩玉,周瑾你別應得這麼快。
他猶豫了。
“楊哥哥是將軍,他將來定會再娶官家小姐。那翠兒要被人欺負的。有了王的佩玉,看誰敢欺負我。”
周瑾最後還是把佩玉給了我,從宮人手下接過來時,這玉還帶著溫度。這塊雕著虎的白玉是我在他冊封為太子時送他的賀禮。有朝一日,君臨天下,一人為王。他現在就這麼
把它送給了才見麵兩次的丫頭。
佩玉在手裏捏了半天,我才小心的放入懷裏。後來又胡扯了些瑣事,反正我逗得周瑾挺高興,到天色漸暗,他才讓我們回去。楊虎在回去的路上都繃著臉,我怎麼逗他,他都
不說話。俞王倒是不停和我搭話,想從我這騙點賞。我才不給。
幾箱子東西搬進了俞王府,楊虎的手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直說:“翠兒姑娘真是好本事。”
院子裏圍滿了人,有來看珠寶的,有來看我的。我打開箱子,隨手拿了幾塊玉石給了兵哥哥,讓他們以後送給心上人。我挑了兩塊好玉,拿到楊虎麵前,塞到他手上。楊虎接
是接了,可還是黑著臉。
我看天都黑了,就讓兵哥哥們把東西搬走看好,別給人順走了。兵哥哥拿了我的玉石,個個歡天喜地的抗著箱子走了。原來聚在這裏的小奴們也慢慢散了,該上晚膳了他們也
要去忙。
在院外的樹下,有個小奴,從頭到尾就盯著我瞧,一眼沒看這晃眼的金銀。我走到哪他目光跟到哪,看得我難受。色胚!我可是將軍的女人,小心我讓楊虎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我回頭瞪他,他居然衝我一笑,還盯著我瞧。色膽包天。
我咳了兩聲,就拉著門進了楊虎的房。撇見那個小奴還在樹下。他有點眼熟,我突然發現他有點眼熟,難道是原來宮裏的宮人?
把披風解下來,我又咳了兩聲,楊虎倒了杯水給我。現在屋子裏隻有我和楊虎,我喝了口水,問:“生什麼氣呢?”
“臣不敢。”楊虎說得恭敬,卻生分。
“去一趟王宮就有這麼珠寶,挺值的。”
楊虎看我說得輕鬆,又跪了,把劍都遞了上來,“君辱臣死。今日讓王受此等大辱,請賜臣一死。”
哎,還是在鬧這一出。
“跪梁王的是翠兒,又不是明王。”我伸手扶他,他還是不起,“跪一跪就這麼多珠寶,挺值的。”
“王代表的是明國,這些東西不值。”
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拍,“不值?你可知道這些東西都夠明國幾個月的軍餉了,若跪一跪就能換來,我倒願意多跪幾次。你們穿的盔甲,用的兵器,吃的糧食,拿的軍餉,都是
銀兩換的,這銀兩都是百姓那征的。你動不動就要賜死,還沒報效國家呢,別說對不起王,更對不起百姓。下次要死,先把你以前吃的用的拿的銀兩賠出來,我立刻讓你死。”
我說急了,血氣湧上來,咳個不停。楊虎驚訝的看著我,連忙站起來,順我的背。
“有錢沒?你一個將軍該不少錢。”我問。
楊虎無語。
“還死不?”我繼續問。
楊虎搖頭。
用完晚膳後,我躺在床上,拿著佩玉看。這玉白得就跟雲都冬天下的雪一樣,我從幾千塊白玉裏挑了這麼一塊,讓工匠雕了虎,寓意稱王天下。周瑾,你不配。我不僅要奪了
你的佩玉,我還要你的王位。總有一天,稱王天下的會是我。明國,等我回了明國。
突然窗外傳來鳥撲哧翅膀的聲音,然後我就聽見楊虎拉了劍,安靜了一陣,楊虎又把劍收了回去。我還以為江流來了呢,空歡喜一場。
我把佩玉貼身收起,翻身睡了,早上才退燒,現在乏了,全身酸痛。
我睡得熟,忽驚覺有人拍我。我翻了個身,手摸進了枕頭,握上匕首。睜眼,看見的是江流,便鬆了手,我坐起。
“怎麼三日才來?”
“前兩日主公未醒。”
對哦,我昏睡兩日,忘了忘了。江流看來已經拿到我要的東西,他已經喚我主公了,不愧是江流。
“東西呢?”
江流遞我一個印子。沒錯,就是這個,刻著“榮”字的印子,要調用我的人,一定要有這個印子。周瑾一定沒想到,我一直把這個印子藏在了他的禦書房。不是我早有二心,
隻是任何秘密有二人知,天下人知。
我收了印子,下床,看見楊虎被兩個黑衣人捂著嘴,奪了劍,隻是睜圓了眼睛。還好江流沒要他的命。
“放……”我語還未完,隻是頭一昏,腿軟了。幸好,江流扶住了我。
他為我把了下脈。
我說:“隻是受了風寒,身子虛,沒大礙的。我剛剛起得猛。把楊虎放了。”
江流衝黑衣人使了個眼色,楊虎就自由了,他撿起地上的佩劍,抱劍不語。
“江流,怎麼了?”看到江流沉下去的臉,我擔憂起來。
“主公中了冰蠶毒。”
“什麼?!”楊虎聽到先叫了起來。
冰蠶毒,天下三大奇毒之一,無藥可醫。這彥沐居然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楊虎一急,抓上了江流,“你說他中了冰蠶毒?”
江流點頭,說:“這冰蠶毒中的時日已久,進了五髒六腑,主公又在北寒之地,受了風寒引起毒發。但奇怪……”江流沉默了一下,繼續說:“冰蠶毒入體即發,為何主公到
現在才發作?而且未要了性命?”
這毒的確是發了,要了彥沐的命,不然我也不能魂入他的體。原來我一直虛弱無力是因為這冰蠶毒,若能解了它,今後我就能一馬當先揮軍出征。
“江流,你現在去找周幽,看他有沒有解這冰蠶毒的法子。若天下有人能解冰蠶毒,也隻有這個周幽了。”
江流得命,帶著兩個黑衣人從窗戶消失在夜色。我穿了衣服,點燈坐到桌邊,反正越睡越冷,不如起了。
燈火照著人影,幽幽的晃著,我看得楊虎有點眼花。他依舊站著,投過來的目光很複雜,他有疑惑,但是他沒問。那我也懶得對他解釋。
一個時辰後,江流回來了,還帶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