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前院正廳
    唐墨早上讓長明派人去紹娘子處找人，紹娘子是聽了王府小廝要求才在入夜時分來安王府聽傳。雖然無人去宣揚但現在京城人人都知道那個從知波縣城紅起來的紅傘文吏現在已經被皇上封了宣儀郎了。京城人對官位大小很了解，這宣儀郎官不大才七品，但是這種文官位可是散官。散官的意思是有官職但是沒有實權，沒有實際工作可做，也沒有工資可領。但就是這樣一位京城朝中無背景的地方小文吏得了查實皇親被殺案，這裏麵的門道讓京城的冬日全是八卦的天下。
    紹娘子是欽佩唐墨曲詞之才，但之前真沒把這人放眼裏，今早有人來傳說新晉宣儀郎有請過府一敘，再出門一打聽就明白了這位宣儀郎是領了聖旨查案來，她心中雖不願被卷入此事但也不得不依言前來。雖是第一次進王府她也知道前門小廝領她到的是正廳，王府正廳不是她一個江湖琴姐應該待的地方，但是侍女把她安排在了這裏，還有位丫頭上了茶水。
    “紹姐姐，你來了啊～”唐墨人還沒有到聲音從裏麵傳來。
    紹娘子連忙起身行禮，“紹娘見過安小王爺見過唐宣儀郎。”
    聯西央微一點頭卻沒有開口，唐墨徑直走到紹娘麵前。
    “今天辛苦紹姐姐這麼晚還來王府一趟。姐姐快請坐。”
    紹娘子依言坐下，“唐宣儀郎想問什麼紹娘一定知無不言。”
    唐墨笑了笑，“才二天沒見紹姐姐怎麼和我生分起來，紹姐姐還是如先前一樣叫我唐公子吧。”
    紹娘子連道不敢，唐墨倒也不客氣直接道：“姐姐就不要在這小事上堅持了，還是講一講那天楊府發生的事吧。”
    紹娘知道這就是問案了，仔細斟酌著話語。當時天光還早，一般雅集時女眷往往來得比男人們早，大家那時聚在後院楊夫人屋內，紹娘子也在。各位夫人也是熟人聊得也都是尋常話題。
    事發當天早上。
    工部王侍郎夫人說自家小兒前段日子得了麻疹，害得自己不能出門才缺了上次周尚書家的春日雅集。所以今天更是早早來到楊家來跟周尚書夫人賠不是。
    “周尚書夫人是不是為人霸道？”唐墨打斷紹娘子。
    紹娘子麵有難色地看向聯西央，聯西央拿過長明奉上的茶水：“紹娘子是應邀來王府那便有話直說就好。”
    紹娘子點了點頭回答唐墨的問題。其實官夫人們自己什麼性情不是太重要，工部侍郎是三品官，他家夫人空缺了次尚書家的雅集，自然那是要賠不是才合禮數。雖然夫人們交際是不需要按官員禮製，但大家私下卻照著仿製，大體上上行下效這種事在哪裏都有。
    原來紹娘子剛才顧及的是聯西央的麵子啊，他堂堂安小王爺也不過是才三品按察使呢。唐墨光是心裏想不敢麵上笑。
    紹娘子又說回當日情況。
    王夫人提了孩子得病，一時間屋內的話題都集中到孩子身上。有的說自家孩子也得過麻疹，這病來得急退時還會有疤，一定要好好養著，不然好好的孩子留一臉疤可要把人心疼壞了。
    被害人周夫人說多年前她也得過麻疹，癢得不行。好在那時她病得不重，在臉上撲了厚些白粉就遮住了，不然就是主人自己缺席雅集宴了。
    再後來前院來人說準備好了，夫人們才一同前往偏廳。而紹娘子就去前院行禮回偏廳時正遇張侍郎夫人她手一歪茶水就倒在紹娘子身上。為了不影響演奏，紹娘子快速換了衣服。再後來就發生了命案。
    唐墨聽後沉思了很久才問道：“紹姐姐給我說說各家夫人們家中子嗣情況，尤其是有無先天出生就有身體或是才智不足之類。”
    正廳裏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唐墨會問這方麵。紹娘子也是愣了愣才回道：“若是普通百姓有先天不足的子嗣在後院也是不太提及的，何況是京城官家……紹娘雖常常出入後院但對這些依舊是不知詳情，望唐公子贖罪……”
    唐墨忙道歉怪自己沒思慮周全。讓紹娘子再坐會，自己有禮奉上，說完轉身就跑，沒多久就手裏拿著長明和聯江剛剛做出的音冊。
    “這是今天雅集上那首”蒼海笑”的音冊，希望紹姐姐喜歡。”
    紹娘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收到王爺家的音冊。之前唐公子在楊府是說過給每位夫人都送上音冊但紹娘子沒想到自己也能收到一份。
    鄭重地接過音冊，她一古代人什麼時候見過包裝如此特別，上麵雲樣的紋被雲粉色小箋襯著顯得仙氣飄飄。雖然這樣的小箋京城常見但從來沒人把它當封皮用過，這京城王府的東西實在是亮眼。
    “紹娘大膽請問唐公子，這本音冊可是與其他本相同？”紹娘手裏捧著音冊抬頭直直看向唐墨。
    “當然了紹姐姐，這本還是最先做好的呢！”唐墨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頭，“其實這字不是我寫的，我字寫得不好，是請府上別人幫忙寫的……”
    紹娘子聽後一直不抬頭。
    送紹娘子直到王府大門外，紹娘子突然說道：“年前聽說常侍郎家有辦過白事，聽說是家中小兒早夭……”
    唐墨愣了下明白過來，紹娘子的意思是說常侍郎家中那早夭的孩子是先天不足。再次謝過紹娘子，等人走後一回身看見聯西央就在不遠處等他。等人走到他麵前，聯西央拿過厚披罩給他包住，“冷了嗎？”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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