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不好說……剛才連她夫君周溥也無法直接去宗人府請案。他肯定要去找皇太後商議後才能決定下一步。但我認為凶手應該不是衝著周夫人個人來的，畢竟今天雅集上除了周溥大人剩下和全是當今聖上的新派官員。”
    那就是說這凶手是要讓新派黨的人滿門抄斬？！哇，這黨派鬥爭這麼狠的嗎？
    “聯西央你家當年是不是也因為黨派鬥爭才會被人陷害？”
    “墨兒你還是抒我家的事先放一放，看看我們如何渡過今日難關吧……”
    我們有什麼難關要過，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唐墨瞪著眼睛一臉不明白。
    “說你聰明關鍵時候還真是小傻子一個。”聯西央拿了個果子塞他嘴裏。
    “明天我要上朝，之前在外地不能上朝，現在回了京城就不得不去了……明天朝堂上肯定是一場大戰……”
    唐墨回想他在穿越前看過的宮鬥劇馬上就想到了：“是你”，他手一指聯西央，“關鍵是你聯西央的態度！你即不是皇太後派又不是皇帝派，所以他們會認為今天在塊的兩派中你是最有可能做出挑撥的事，兩派相爭你能從中獲得好處，是不是？”
    “差不多吧……嗬……這麼多年了我倒要看看聖上對我聯家是不是還不放心。”聯西央意有所指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你家是被人冤枉的？”
    “出事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
    才八歲的聯西央就明白家族之事……那這十六年他是懷著何種心情成為人人口中的安小王爺？
    “那這些年你一直在查真相？”
    “真相？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真相……而真相長什麼樣子又有誰真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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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西央難得上朝，雖然正三品在京城不算什麼，但他真不是因為官小而不上朝，而是他知道他在這裏不受歡迎並且身份尷尬。武將的後人當了文官，姓聯卻是安王爺的小王爺，算是後新國戚。朝堂上最大的勢力平衡就是文臣武將，無論多少位文臣終究不過是太平時權力的遊戲，而隻有武將才是真正得為國定乾坤、平爭端的硬實力。
    “西央，何時回了京？”
    一句問話讓聯西央回了神，來人竟正是當今內閣首輔康巒為。現年已近七旬的內閣首輔，神情麵容清俊，氣韻顯貴，自有俯視眾人之象。
    “下官剛回京不久，未敢讓首輔大人掛心。”聯西央忙拱手回禮。
    “西央如今是再也不願喚我聲老師了是嗎？”康巒為入仕便是內閣大巨，後來又當了太子之師，聯西央也是那時候與太子一同在宮內讀書，受了康巒為的教，拜了康巒為為師。今天康巒為在眾人前提此往肯定意為所圖。
    “學生時刻不敢忘老師教誨，還望老師海涵，諒學生失禮之過。”聯西央一恭到地，久久不起身，至到聽見康巒為開口允了他再敢起身站直身體。
    “西央還記得在文華殿因何得了聖上賞賜？”
    周圍等候進前殿上朝的文武百官們都站在遠處仿佛沒有看到正一品的首輔康大人從文臣列隊第一的位置走到隊伍中間與聯西央這個才不過三品的三司按察使交談。
    康巒為話問得輕，但聯西央聽在耳中卻心顫不止，仿佛一瞬間呼吸被遏止，不可抵擋地掉入回憶的可怕漩渦裏……
    文華殿，大通書房。
    四開的大窗讓陽光灑入，窗外樹綠花紅，小溪流入，一眾皇子鳳女們的貼身侍從止步於書房外，每位得皇恩可進大通書房的學子不得不自己拿著小書箱步入大通書房。書房高處放著一把皇上禦賜的戒尺，意為此處先生可隨意處置這些學生。進入大通書房就無君臣尊卑，隻有師生上下。
    “先生安好，先生入高席。”六、七名小孩子站在自己的小書桌後給康巒為問早請安。
    “把昨日的功課拿來出來。誰先來？”
    康巒為當老師一直很嚴格，一般太子伴讀是為了太子犯錯時，老師通過打伴讀讓太子殿下明白道理。而康巒為受聖上所托當太子太傅教導太子讀書時與聖上有約定，即便在文華殿做老師也要和民間私孰一樣，學生即是學生，無太子臣子之分。功課作得好就有表揚，課業若是有耽誤就要打手板，太子也一樣。
    康巒為的要求本是推脫之詞，意在不想當這個不討好的太子太傅，沒想到當今聖上一口答應，還禦賜了板子特意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地打皇子、太子。更有意思的是隻要有後宮來報今日有皇子或太子在講堂上被打了手板，康巒為的府上就能得到宮中賞賜的一餐晚宴。
    “誰先來？”坐在講堂上的康先生又問了一次。
    “先生請先看我的。”
    屋外等候著的伺候小廝侍女們個個看著有規矩，其實每人的脖子都伸長了往裏探。
    “是哪個？聯家的？”
    “肯定是聯家那個，又是他……”
    “他次次文章被先生表揚，那就敢第一個交功課呀。”
    房內的小孩子還沒有學會太多心機，屋外的書僮小子們可早已經在高門深府裏學會了如何趨炎附勢，洞悉人情。
    聯西央還記得那天與他同歲的楊士言趁著課前整理學本時開口告誡過他，不要自做聰明顯露自己，會累及家人。當時坐在楊士言旁桌的聯西央聽得不真切，剛想詢問清卻是康先生進來了。
    也是那天當今聖上來到文華殿，康巒為許了聖上進大通書房，而聖上卻隻是坐在一旁聽他們上了半天的課，課業結束後康巒為才行了臣子之禮。
    受了禮坐上座的皇帝眼睛看著這些課堂上的小孩，口中問著康巒為，“康愛卿，這些小子裏可有我大明的擎天柱，有沒有我大明的紫金梁？”
    站在一旁的康巒為現在已經回歸臣子身份，內閣大學士，“回皇上的話，這些都是好孩子，加以時日定能為朝廷效力。”
    “哪個是聯家小兒啊？”
    被點到名的聯西央抬頭與皇上對視後低頭行一禮，“臣便是塞北將軍聯百景之孫，聯西央。”
    “聯家小兒，你爺爺說你四歲習武可是真的？”
    “回皇上，臣現在隻習了槍，爺爺說等明年我八歲就開始騎馬射箭。”年方七歲的小孩子心中不懂什麼是害怕。
    “那朕來問問你，你為何要習武？你們又為何要念書？”皇上雖然臉上笑意深深，但堂下的小孩子沒一人開口。
    “不用害怕，心中想什麼就回答什麼，無論你們回答什麼，今天都不會罰你們。”康巒為在旁邊給小孩子們鼓氣。
    “習武是為大明守國門，念書是為我大明千秋不納貢，不和親，不割地。”依舊是聯西央。
    小孩子稚氣未脫，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當今聖上龍顏大悅。
    “聯家小子你是要效仿太祖，上馬能追敵，下馬能治世？”
    朗朗笑聲從文華殿一直傳到前朝堂上，更是通過前朝傳到各公爵府、候爵府、伯爵府……那天康巒為府上又一次受到皇上賜晚宴，由禦膳房炮製了與皇上一模一樣的晚膳並由皇上貼身內侍送至康府。
    聯府收到宮中內務府準備的上好弓箭一副，由大內太監親自上門宣讀了聖旨，令聯百景好生教導其孫文韜武略，日後繼承北塞將軍稱號為大明守好國門。
    那天聯家上下張燈結彩感謝聖恩，北塞將軍聯百景更是把聯家祖上授恩賞的將軍戰袍從祠堂請了出來，聯家上下更次叩頭祭拜，北塞聯家軍一門忠烈，開國輔臣。那天七歲的聯西央站在爺爺身旁，入祠堂嗑頭頂了宗門，爺爺說這戰袍以後給央兒穿著出征。那天七歲的聯西央是抱著那把小小弓箭入睡，睡夢中全是高興。
    第二日武將世家聯氏小孫兒於受到皇上恩賞之事傳遍京城，消息乘著風直至塞北，聯家軍士氣大漲，為天子守國門更是成為了聯家軍的口號。
    “聯大人請前行。”耳邊的聲音一下子把聯西央從回憶的漩渦裏拉回，排著隊的文臣武將各列一行，依序進入朝堂，等待皇上上朝議事。
    “臣有事請奏。”禮部尚書周溥出列，“臣妻昨日於楊左安楊大人府上被歹人所害亡故，現求皇上允許由宗人府徹查此案，擒拿凶手，還我妻公道。”
    工部尚書楊左安聞言立馬出列跪地，“稟皇上昨日微臣家中辦雅集，本意是與眾親友一起玩樂，卻不曾想有歹人趁機混入府中，讓周夫人慘遭毒手，臣跪請應天府立刻調查此事，快快還受害者公道，早日捉拿凶手。”
    ”有歹人混入”，楊左安開頭就把罪犯定在當時混入府中的外人身上。
    聖上無視跪在地上的楊尚書，反而問身邊內侍太監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噩耗是否傳入母後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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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華殿：皇子們讀書上的地方。
    皇太後，母後，太皇太後，都是同一人。皇帝的母親為皇太後；皇帝可稱為母後，表示兩者關係親近；朝臣稱為太皇太後表示尊敬。
    慈寧宮：太皇太後住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