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六章各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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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高官女眷可不像她們表麵上看著這樣柔弱,柔弱是她們的麵具,做戲是她們的本領。主人家楊左安尚書的夫人出身名門,是內閣大學士黃中孫的小女兒。那楊左安自然就屬於聖上的新政見派。
如今這朝內閣隻有三人,分別是內閣首輔兼正一品太傅,康巒為。正是這位兩朝元老,天下大儒,當年教了太子和皇家一眾皇子鳳女啟蒙讀書。
康巒為,兩朝元老,天下大儒,他即輔佐了現今聖上,又教過當今太子,更重要的是同先帝一起打過天下定過江山,還是更認同先帝之前的朝政綱領與皇太後走得更近。
第二位是內閣大學士、中極殿大學士宋辰微。第三位就是內閣大學士黃中孫。這後兩位是天下皆知與聖上同樣持新派政見,是意於大步前進改朝綱的激進作派。
唐墨借機觀察這些女人,起初各位都有驚嚇,但現在心神不寧的似乎隻有禮部侍郎張真田的夫人,李翎芳。
李翎芳並非出身名門,隻是一位五品小京官之女,嫁與張真田實屬上嫁,但她本人是京城中有名的淑女,詩詞歌賦皆通,端莊秀麗。她與張真田是在紫迢郡主的洪國公府舉辦的雅集中相識,更有一首小詩由記令員流出洪國公府,她的才情一時名動京城。
”一朝花開傍柳,
尋香誤覓亭侯,
唯綠高枝空頭,
臨山共有海闊。”
作詩之人自有小女兒心思,但詩中展現出的心胸氣魄也絲毫不輸男子。明知所識之人對她來說是高枝難登,但她絲毫不把高枝當回事。李翎芳自有心中海闊天地。
張真田是禮部侍郎,正三品,在今天的場麵上官位不算高。他是和周溥大人為同界科舉高中入仕,但他官運相比周溥與楊左安稍顯不濟。因為他家有位真正文曲星下凡的親哥哥,張正同,朝中重臣,翰林院院首,更是文官風向標,早年拜入內閣首輔康巒為門下,是其得意門生。
兄弟二人政見不和,弟弟張真田所持的政見與聖上相同,屬於新派;他哥哥張正同屬於舊派。哥哥位高,硬生生將他安排在了屬於皇太後的舊派政黨掌控的禮部下當差,多年手也才得一個三品侍郎。
這些官員女眷的家事背景唐墨自是不可能知道的,他能做的隻不過是想在第一時間觀察她們的行為,從中找出可能的疑點。
“張夫人可還是害怕?”唐墨站起來走向站在稍遠處的張夫人。
“可不是嘛!這事誰不害怕啊!”說話的是正是主人家楊尚書之妻。
她一把拉過張夫人說道:“翎芳本就膽小,這事可不把人嚇著了嘛!翎芳快來喝茶壓壓驚。”
“翎芳姐姐,”唐墨隨著楊夫人稱呼,“你看到幹什麼了呀?”
張侍郎夫人,李翎芳雙手端著茶杯不抬頭,“當時大家都被唐公子琴聲引了出門,我也站著看呢,再一回頭人就躺那裏了……”
“是啊是啊……”各家女子七嘴八舌的說……
當時紹娘子已經演奏完畢回到偏廳,她們一起又接著在偏廳吃酒聊天,楊尚書夫人還特意拿來了去年做的梅子酒給各位夫人品嚐。
大家正吃喝高興時突然聽到外麵一曲驚魂,紹娘子難得聽到如此好曲就衝了出去,其他夫人也想出偏廳但又礙著身份,不好唐突就都站在布簾那裏聽。
後來又讓紹娘子複彈那蒼海笑,大家更是聽得入神,都沉浸在那”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中……等大家從這好詩詞中醒過來才聽到尖叫聲。
“紹姐姐你怎麼換了裙衫呀?”唐墨發現紹娘子現在穿的不是她來梅園請楊尚書時那條淡綠色的長裙。
“那是我不好,”說話是正是那位膽小的張侍郎夫人,李翎芳。“是我不小心把水灑在紹娘子裙衫上了……”
“張夫人哪裏的話,一件裙衫罷了,紹娘也及時換上幹淨的了,沒有耽誤梅園雅集。”紹娘子不虧常跑江湖說話麵麵俱到。
主人家楊夫人忙著說,“隻要紹娘子賞光奏琴,我們等多久都沒怨言。”
“多謝楊夫人抬愛……”
一屋子女人各懷心事……麵上不再談論周尚書夫人身亡一事,心中的算盤早已打響。
沒多久丫頭就來後院稟報說各家馬車已經備好在門外等候,各位夫人紛紛急著跟自家夫君回府去了。
唐墨隨這些夫人一同前往大門處,看見聯西央時快幾步小跑過去與他站在一起,等別人都走了後停在稍遠處的安王府馬車才從緩緩駛來,長明在車旁等候多時。
唐墨剛要上車,聽見後麵傳來“唐公子”的呼叫聲。回頭瞧見負責記錄今天雅集詩詞的記令員手裏拿著紙筆跑了上來。
“煩請唐公子給曲子賜一名,這等好詞曲總不好用”雅集記詞”這樣隨意的名稱。”記令員跑得有些急,氣喘噓噓的。
唐墨聽了一把拿過他的記錄本撕下那記了蒼海一聲笑的紙頁,“多謝小哥,這頁紙我拿走了,還請小哥再寫一遍。這詞名叫”蒼海笑”,取自首句蒼海一聲笑。”
“好名字,好名字,雖直白但太合這詞的意境了!”發生人命案了,這記令員還想這詞曲,看來真是個愛音樂的人。
馬車裏
“小王爺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長明看各家都有小廝找借口離開,還都是機靈的,隻聽小廝說了個大概就知道肯定是有大波瀾,。
連在梅園外的長明都不知道梅園發生命案,看來是楊左安第一時間就管住了下人,圍住了梅園,連個風聲都沒傳出。聯西央搖搖頭,示意這事回府再說。
倒是唐墨瞪著眼睛看聯西央,“先不說那事,你是怎麼知道那第二幅畫不是董其昌畫的呀?”
聯西央狡猾的笑了,“那大宗伯印啊。董其昌幾年前才剛得的禮部侍郎,他這把年紀了怎麼落筆像青年之時那樣,所以我猜這畫就是假作。”
果然古人鑒寶就比現代人方便,大宗伯印是要當上禮部侍郎後再封個”宗伯學士”後才能用的,按年紀一算那時董其昌沒70也60多了,那筆力肯定不同青年時。
“其實我是看墨兒你一直在看那畫上的落款,我想破綻應該在哪裏。”
“所以……你們兩個都不懂畫啊……”長明有些絕望……
“對啊,不懂呀~”兩人異口同聲。
回到王府後唐墨一心想是和聯西央繼續討論周夫人命案,但聯西央卻搖搖手,告訴他這案子不歸他這個小小按察使管。案子發生在京城正二品工總尚書家裏,死者又是紫迢郡主的二女兒,於公於私,說情按理都不會輪到他聯西央去查。
“墨兒,今天那些夫人在後院和你說了些什麼?”
“我倒是想問她們呢,但她們隻說了聽歌之類的。”唐墨側著身看聯西央,“你知道嗎,她們看著膽小但真到了後院我聽她們沒有人說死人的事。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怎麼也要問上幾句吧?”
“墨兒,今天你才算是正式進了京城了……”聯西央聲音有些低,“這京城裏的人說的話背後不是刺就是陷阱……”
唐墨聽了愣了一下就笑起來了,“那這樣說之前她們的閑聊也肯定不是隨便說的呀~”唐墨坐起身朝他招手,“你過來,我學給你聽她們說了什麼。”
聯西央順著他坐到榻邊,下意識地握住了唐墨的手,“你慢慢說來我聽。”
唐墨把後院裏夫人們說的話都學了一遍才發現聯西央一直端著杯茶等他什麼時候渴了。唐墨也不客氣低下頭就著聯西央的手就喝起來。
“說累了聽我說說吧……”聯西央無法掩蓋聲音裏的笑意。
唐墨眼睛睜得大大的,“所以說那一屋子的夫人們沒一個是省油的?!那位膽小的李翎芳竟然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女,那梅園主人是內閣大學士女兒,死的那個是郡主女兒……”
唐墨心裏想的是竟然真的見到真的皇親國戚,那位會作詩的才女在後世有沒有名啊?!那殺死郡主女兒要判什麼罪啊?是不是滿門抄斬?
“自古皇親國戚犯再大的罪也隻能皇帝來判,皇帝是不能讓臣子審判…”
“所以包公斬陳世美才成了戲台上經演不休的劇目,是因為這是百姓渴望的公平……”唐墨接著聯西央的話頭往下說。
“墨兒說話真是大膽……”聯西央知道他這話說得不合適,但唐墨這份大膽讓他覺得終有一人明白自己。
“那另一方麵皇太後那派的人在皇帝派的人家中被殺,這是挑起兩派鬥爭?有人要混水摸魚?”
聯西央思索過後覺得也不是無此可能,“主要是你能想出一位國公府的女兒,一不上朝堂,二不入商場,三無人結怨,她能與何人有什麼生死之仇?”
“那這案子是衝著周夫人來的,還是衝著郡主來的?”唐墨在榻上跪起來緊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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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是皇帝的內閣,類似於皇帝個人的智庫。
音冊:帶歌詞的曲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