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熟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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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不了!壞不了!”農婦連連擺手笑道,“這茶,不僅不是什麼邪祟作怪,還是上等好茶嘞。當年城裏有個當官的,將這半風崖的茶葉,帶去了皇城獻給那皇帝老爺喝嘞……”
那官員將半風崖的茶葉,帶往皇城敬獻給了當時的皇帝。皇帝喝完連誇好茶。於是那官員就把一夜之間,半風崖長滿茶樹的事,添油加醋的說與皇帝聽。並煞有介事的告訴皇帝。
“這半風崖的茶樹,定是神仙親手在半風崖種下的。想來神仙也為我皇的英明而感動。所以才降下祥瑞。這是神明在保佑我皇,江山萬年啊!”
皇帝一聽可高興壞了。立馬將原來的縣名廢除,改成了香茗縣。並且撥了銀兩,讓那官員回道香茗後,立刻在香茗縣城裏內修建茶神祠。並且定在每年的六月中,也就是六月十五這一日,舉行茶神祭禮……
喝完了茶,農婦又將那些被咬死的雞盡數退毛洗盡。頓了滿滿一大鍋。傍晚,農婦的丈夫跟兒子都從地裏回來了。便邀請師徒三人一起吃雞。
夢恛隻說自己辟穀無需進食,婉拒了。風騅自然也是不能吃的。他本就是靈翰族的一隻大孔雀。對於禽類,不管是家養還是野生一概不吃。於是便陪著夢恛,在農婦安排的客房裏打坐。
沈淩翾倒是吃得歡。雖然他已經在夢恛的督促下開始辟穀,但是麵對美食的誘惑,依舊沒有抵禦能力。他才不管是不是妖物咬過的,照樣大快朵頤得痛快。一頓飯吃了個肚子溜圓。
入夜,夢恛跟風騅要出門尋那咬雞的狸貓。讓沈淩翾自己早點睡覺,不可亂跑。
夢恛跟風騅出了農戶家的院子,又走出了好一段路,風騅才開口道:“阿魘,當年我陪你在魔域中住了可有二三百年,經常經過半風崖,就從未見過半風崖有什麼茶樹?剛才我喝那茶,明明感覺到了殘存的靈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夢恛搖搖頭。
風騅提議:“要不咱倆現在去半風崖看看?”
“有何好看的?”夢恛白了風騅一眼,“處理完了狸貓的事,趕快離開此地。翾兒沒修出天魔魂之前。不要分他的心。”
“分……分心?”風騅麵露不解。
“殞沒之地,寒涼刻入魂魄。”夢恛沉沉歎了口氣。道,“此地離半風崖太近,在此地待久了,我心裏有些不安。”
風騅當即了然,迭聲道:“好好好,聽你的。明日一早便走。”
夢恛沒接話,而是大步往村子的西麵走去。將風騅扔在身後。
“都說了聽你的,你倒是等等我啊!”風騅忙抬腳跟上。
“你去東麵,我去西麵。”夢恛沒回頭的吩咐。
風騅不滿的駐足,站在原地抱怨:“夢老頭,我都說聽你的了,你怎麼還生氣啊?”
“這樣找起來更快。”夢恛沒好氣的道。
“我不!我就要跟著你。”
……
兩位師父走後不久,沈淩翾便按照吩咐洗漱上床。並且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感到一股妖氣在慢慢靠近。當即便睜開了眼睛。
如今的沈淩翾已是有了金丹的修士。對於妖邪的感知,絕不亞於兩位師父。很快他便感覺那妖氣已到了院外。忙一骨碌下了床。速度極快且悄無聲息的將衣袍穿好。
有東西進了院子……須臾,雞窩傳來幾聲細微的動靜,很快又安靜了。沈淩翾拿起自己的小木刀,一個飛身便衝了出去。
而那東西立刻察覺到了沈淩翾。沒等他走近雞窩,便隻看見一道白色的“閃電”飛快的竄出了院子,消失在了夜色裏。
沈淩翾哪裏會讓它逃?當即運轉起體內的金丹之力,踏著清風便追了上去。
那東西見沈淩翾追趕自己,立時跑得更快了。沈淩翾也立馬捏訣加速,緊緊追著那一道白色的“閃電”不放。
月光下,沈淩翾看得很清楚,確如夢恛說得一樣,是隻狸貓。還是一隻極其罕見的白狸。那白狸的速度極快。沈淩翾踏著清風不停的捏訣催動丹力。始終都隻能跟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樹影婆娑,夜風微涼。沈淩翾也不知道自己追出去了多遠。追著追著便到了一片山崖處。舉頭望去,滿山都是齊腰高的茶樹。雖是深夜,借著如水的月色,沈淩翾還是看清楚了,這些茶樹並非普通的茶樹,而是用靈力供養的茶樹。
沈淩翾一邊繼續追趕,一邊暗自琢磨:“難道這就是半風崖?”不知不覺間便追進了茶林。
茶林低矮茂密,加之是夜晚,白狸很快便失去了蹤影。沈淩翾隻能落了清風,憑著五識感知,順著茶林的青石板路一路往上收尋白狸。
走著走著,便被一股莫名的寒涼激得打了個寒噤。雖說乍暖還寒,春日夜冷很正常,可是沈淩翾結丹之後,五術頓悟的是火術。
修仙之人結丹之後會頓悟五行,也就是金、木、水、火、土,然後用五行來加持自己的法術。火修的特點就是速度極快,不畏寒冷。莫說春日的微冷。就算是寒冬臘月的極寒之地。沈淩翾也不會感覺冷。
而且他覺得此刻的這種冷,不是冬日裏那種從表皮往裏滲入,而是從裏往外蔓延。那冷仿佛是從他的內腹,或者說是從他的心底往外冒。一直冷遍了他的全身。冷到讓他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沈淩翾連忙捏了個指決。內腹中一股溫熱便開始運轉。隻到那溫熱順著經脈轉遍全身,他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突然,一陣不絕如縷的簫聲,讓沈淩翾驀地一怔。夜風習習,月色溶溶,那蕭聲淒涼婉轉,若遠還近。沈淩翾便鬼使神差的,順著那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沈淩翾不懂樂理,但是他卻從這簫聲裏,聽出了一種如泣如訴的惆悵。以及銘刻入骨的相思和哀鳴。沈淩翾六七歲的時候,在沈府後山的塘邊看見一對大雁。一時興起。便拿起石子打死了其中一隻。
另一隻驚聲飛起。片刻後又落了回去。然後那隻落回的大雁,便在同伴的屍體旁哀鳴不止。遲遲不肯離去。此刻聽著這簫聲。便讓沈淩翾想起那隻大雁的哀鳴聲。
尋著聲音,沈淩翾一路行至山崖的最高處。他遠遠的看見了一座小院落。院子裏有五六間木屋。木屋的門窗都大開著。大片的光亮灑在木屋外麵的廊簷下。
沈淩翾看出那些光亮,並非凡人所用的燭火或油燈。而是仙家使用的慧靈燈。
這種燈,是用特殊的竹子製成。上麵刻了符篆,防風防雨。不需要燈油,也不需要燈芯。隻要受到靈力的召喚,便能自行亮起來。比那些什麼燈油,燭火要亮上十倍都不止。而且不用提也不用拿。便能自己飄浮在施法之人的左右。
院中的廊簷下,立著一位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修。胸前正豎著一支墜著藍色玉髓的白玉洞簫。那悲涼的簫聲,正是出自這白衣修士。
沈淩翾覺得這白衣修士的裝扮,雖然很清雅,但是卻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