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臨澤差點被氣笑，他要是真自私利己的人，昨天晚上他就該把這事告發出去，將趙雲期亂棍打死，而不是在這麼磨嘴皮！
    “我！”殷惜言指著自己心髒的地方，黑白分明的雙眼裏血絲逐漸蔓延上來：“為什麼不能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為什麼就不能遵從本心的活一回？你們誰在乎過我？是我那厭惡我到恨不得盼我去死的母親還是懦弱愚孝的大哥，或者是從來都以苛待我為樂的殷恪言！還是指望你這僅維持表麵和氣的外人！你想說父親嗎？”殷惜言仰起臉，像是不要讓淚水流下，“他的確愧疚，但又怎麼樣呢，奔波於公務戰事裏的父親，在府裏待的時間甚至比不上營房，抽出空來去看一眼那個自小就被漠視的女兒，帶一些兒時的禮物就是天大的恩惠！可他的女兒早已長大了，那些小時候得不到的現在也不需要了。”
    “你問我為什麼偏偏是趙雲期嗎？跟他在一起我開心，我覺得我是活著的！不用看府內任何人的臉色，想笑就笑，自由自在，是被人真正愛著的！”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晚風吹動樹葉的颯颯聲響。麵對已經淚流滿麵的殷惜言，陸臨澤還是狠下心來說道：“即使這份愛可能要了他的命。你也要堅持下去是嗎？殷惜言，你愛的是究竟是趙雲期這個人還是愛著被人愛著隻做唯一的感覺？”
    “……”殷惜言並沒有立即回答，她隻是看著院中已經繁盛翠綠的芭蕉出神，良久才說道：“有區別嗎。愛一個人不就是想做那個唯一嗎。”狡辯，你根本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陸臨澤剛想開口反駁就被殷惜言接下來的話打斷：“他的命我不在乎，但我願意為了這份感情付出任何代價。”
    陸臨澤驚驚駭地睜大雙眼，他在殷惜言的眼中看到認真與執拗以及，孤注一擲的瘋狂。
    “我從不以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時代，我隻是在日日夜夜的冷眼裏明白，什麼禮法教條，什麼世俗眼光，都不過是壓在我身上的枷鎖，將我塑造成隻配活在籠子裏的乖順樣子，我以前足夠天真，以為隻要規矩聽話總能得到認同。可現實是，不愛你的人無論你多討好永遠都不會愛你！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自私自我一點，哪怕以卵擊石，我也要為自己而活！”
    萱草偷偷地站起來，兩位主人的對話實在太過勁爆，她隻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立刻聾了，這樣就不用聽見這些離經叛道的話，不過下一刻她便慶幸自己不是聾子，隔著緊閉的門扉她聽到正有人向這邊跑來：“四公子，有人過來了。”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門外璫陽大喇叭一樣的喊聲：“大人，你在裏麵嗎？”
    陸臨澤示意萱草把門打開，就看到璫陽已經跑到門口正準備敲門，萱草猝不及防的開門差點讓他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陸臨澤責備道：“著急忙慌的做什麼，不是讓你在正門候著嗎？”
    “是府上差人尋來了，說是尋大人回去有要事呢。”
    陸臨澤與殷惜言相視一眼：“有說是什麼要事嗎？”
    “自然問了。”璫陽嘿嘿一笑邀功般道：“將軍已經回府上了，說有大事要說，還說將惜娘也從馬場找回來呢，我說三娘就在裏麵跟大人你喝茶呢，那人大喜……”
    陸臨澤打斷璫陽的喋喋不休率先走出這個小院子：“行了。既是父親回來了就先回去吧，三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