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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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一上午都在苦思如何糾正家長不正確的教育方式,但有了被巴掌鎮壓;被棍棒式教育威嚇;舉例反駁卻成功將自己說沒詞兒了之後,他的思考必須先排除挫敗引發的自我懷疑,堅定自己的立場,再想怎麼和冥頑不靈的家長談話。
這忙壞小腦袋的一上午,秦陌倒是沒再無聊犯困,感覺時間過的還挺快,轉眼就到了午飯時間。
小濤從車上提來個野餐籃,將唐連做的三明治、沙拉、熏魚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好,隨後又去車載冰箱拿來兩瓶鮮榨果汁和一個做飯後甜點的藍莓派。
秦陌的食欲沒有受到心情影響,吃著能把野餐做的如此精致美味的食物,不由想起了追求美女秘書被拒絕的唐管家,問龍一:“你知道唐連追求埃拉被拒絕的事嗎?”
龍一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似乎在反問:有這事?
秦陌困惑道:“唐連條件不錯啊,哪裏入不了埃拉的眼啊?”
唐管家外形不差,薪水不低,在家能為伴侶洗手作羹湯,帶出門也不落麵子,在身手和槍支使用方麵也能給伴侶滿滿的安全感。這樣的alpha,怎麼就入不了埃拉姐姐的眼呢?而且拒絕這樣的alpha,埃拉姐姐好人卡都吝於發一張,理由居然是令人十分無語的保齡球打的太爛了。
“大概是嫌他年輕吧。”
“……這也可以?”秦陌有點黑線,覺得這個理由由容叔叔拿來拒絕夏小妖還說的過去,埃拉拿來拒絕唐連就……怎麼說呢?還不如保齡球打的太爛恰當。
確實,以帝國的法定結婚年齡來說,唐連四年前認識埃拉的時候就是適婚年齡,要是換在秦陌來的那種小鎮子,唐連上有高堂,都算得上叫媽媽發愁的老大難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先前撮合兩個單身下屬的龍總似乎全然忘了,他那時說唐連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成家的問題了。當下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沙拉,一邊弦外有音的說著,“年輕是資本,但也意味心性浮躁,慮事不夠周全,很多事還要年長的人幫忙把關。”
秦陌又不傻,哪能聽不出那個心性浮躁,慮事不夠周全,需要年長的人幫忙把關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不得不說:“幫忙把關和全盤操控是兩回事,不要說年輕人,就算是剛念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是有思想的,小朋友的有些想法也是要尊重的。”
“小孩子不要那麼多想法和意見,容易被當成不服管教。”龍一伸手抹去他嘴角的沙拉醬,“孩子還是乖一點比較討爸爸喜歡,你知道的,對嗎?”
秦陌幾欲炸毛:“又嚇唬我,真當我是被你嚇你一嚇就不敢做聲了的小耗子嗎?不好意思,我真沒那麼小的膽子配合你!”說著話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在車邊吃午飯的吳心等人,估計他再怎麼不容置喙也不會當眾把自己抓過去管教,被不滿催肥的膽子更肥了幾分,“我有我的想法和打算,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和打算強加給我,就算你是我親爸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要不服管教?”
“我沒那麼說,該聽的我會聽,不該聽的我沒法聽。”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你好,都是你該聽並且要牢牢記住的,沒有不該聽的。”
“你簡直……”對上那略微一沉就叫人心生畏懼的眼睛,秦陌強行將”不可理喻”四個字吞了回去,換言道,“你就不能抽出兩分鍾聽聽我的想法嗎?你再這麼……”冥頑不靈,“我就要懷疑我們之間有代溝了!”
“不該有嗎?”
秦陌差點咬到舌頭,感覺自己像頭怎麼搖頭擺尾的掙紮都被牽著鼻子走的小牛犢,憋屈氣憤的不得了:“你有那麼老嗎?你已經老到耳聾眼花不明事理了嗎?現在給我當義務家長,你就把傳統教育的糟粕通通搬了出來,你當心以後有了親兒子父子矛盾日積月累,真的變成老頭子的時候被拔氧氣管!”
龍一原本有些無奈於孩子想法太多不聽爸爸話,聽到“拔氧氣管”猝不及防的被逗笑了,感覺這孩子想法真不是一般的多。
秦陌如此氣憤又認真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結果卻把對方逗笑了,頓時覺得自己從被牽著鼻子走的小牛犢變成了上躥下跳惹人發笑的小猴子,忍無可忍下真的跳了起來,炸著頭毛叫:“有什麼好笑的?你敢不敢講講道理?!發壓歲錢的時候說我大了,該尊重我意見的時候又說我還小。叫我用功學習的是你,在我用功的時候把我扛出書房的也是你,最過分的是你還打我屁股!你馬上嚴肅的反省一下,你這麼做對嗎?!”
龍一幹脆把那點笑的不剩多少喜怒不形於色丟了,把炸毛跳腳的小猴子抓過來,捏他因為激動氣憤泛起一層紅的臉蛋,又忍不住在他更紅的小耳朵上咬了一口。
掙紮著想起身的秦陌一下子不動了,感覺自己的耳朵像要騰地燒起來一樣,熱度迅速蔓延,轉眼間連脖子根都紅了。正無所適從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就見在河堤上吃午飯的軒耀把手裏的紙杯一扔,闊步向這邊衝來:“龍少小心,有狙擊手!”
吳心同時大喊:“九點鍾方向!”
龍一動作太快了,秦陌根本來不及反應,感覺自己被兜頭按倒轉移到桌子裏側,槍聲才從遠處傳到近前,混亂裏也不知狙擊手一共開了幾槍。
其中一顆殺傷性恐怖的狙擊彈擦著龍一的右臂釘進了河岸,雖然幸運的沒有傷到骨頭,但被高速旋轉的彈頭豁開了皮肉,血流的十分嚇人。
秦陌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車,趕往醫院的路上也懵懵怔怔的,隻記得車子開的飛一樣快,龍一做了緊急止血的胳膊還是不停的淌著血,他這個毫發無傷的反而被“沒事,不用怕……”這類安慰之言安慰著。
清創縫合無需全身麻醉,龍一被推出手術室之後,還簡單交待了幾句才昏睡過去。
秦陌以為至少五十年後才能看到龍一掛著氧氣管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沒想到會這麼早就目睹到了這一幕,以至於感覺非常不真實。驚魂落定之後仍然恍恍惚惚的,小濤拿了套幹淨衣服進來,叫他洗把臉把衣服換了,他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都是龍一的血。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看到臉頰和脖子上也有幹涸的血跡,秦陌也不知自己是後怕還是慶幸,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人在麻醉後和輸血後都會比較嗜睡,剛做完手術後要不時叫醒他,以防呼吸抑製。龍一第一次被叫醒的時候,恍惚看到一隻小兔子。第二次被叫醒的時候,小兔子還在床邊,眼睛紅的沒那麼明顯了。真正醒來的時候,小兔子趴在他手邊睡著了。
龍一摸了摸他睡著還微微皺著的臉,心想今天真的不該帶他去釣魚,可把小兔子摸醒了,他卻問心有餘悸的小兔子:“以後還鬧不鬧了?”
一句話又把那雙兔子眼惹紅了,小兔子要哭不哭的向他保證:“我再也不鬧了,就算你不讓我念書了,我也聽你話,以後給你養老,誰要拔你氧氣管我就揍他!”
龍一那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的臉吃痛般皺了皺,而後反握住握著他的手的小兔爪,道:“乖,別逗爸爸笑,扯的傷口疼。”
小兔子抹著眼睛咕噥:“有什麼好笑的?那一槍要是偏個幾公分,咱們兩個就被串糖葫蘆了,一顆子彈要咱們十條命,賠死了,你還笑,是不是傻?”
“哪來的十條命?”
小兔子用兔爪指指自己:“我是狸貓啊,我九條命,你一條命,不是十條命嗎?”
不方便笑的龍一到底還是沒忍住,胸腔一震就扯著傷口疼,感覺有必要換個人類來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