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基地一號 是他親手殺了李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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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蹤一個身手在自身之上的人很不容易,我甚至不敢一路隨行,隻能從定位上作伴隨式跟蹤,沙華從阿曼出發,飛機轉了三次,最後落下的地方居然是中國台灣。
到達台灣的時候,我才恍然發覺入秋了,沙華早已換下一身黑紗,穿著簡單的便服,看上去幹淨而風度翩翩,他似乎很享受這段旅程,每次都會在美麗的風景前做略微的停頓,他不會拍照,也不會和陌生人聊天,但他的長相過於出眾,即便帶著帽子,也總引來路人的打量,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流露出一種類似於害羞的表情,我跟著他的行程,有種他並非是來進行一個重要任務,而是在旅行散步的錯覺。
他這樣的散漫都讓我懷疑是不是我被發現了,他在繞著我玩。
在到達台灣的第二天,他在傍晚時分與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了公園的椅子上,那位老人穿著十分隨意的舞蹈服,像是在享受公園練舞後片刻的歇息,兩人並肩而坐,望著眼前吵鬧的公園,沉默了足足將近半個小時,沙華才主動說話。
太遠了,我沒有膽量靠近,在合作期間做出這樣跟蹤調查的舉動是大忌,我按捺住自己,決定從這個老人入手展開調查。
Jake在我出發的時候告誡我,”不要指望從沙華身上調查出什麼,要試圖從他接觸的人入手”。
Jake和沙華僅僅見了一麵就知道沙華是一個滴水不漏的人,或許,就像我猜測的那樣,他們很像,所以Jake才知道沙華無從下手。
他們的對話很短,不到十分鍾沙華便起身離去,我留在原地,等待著那位老人的動作。
那位老人在沙華離開半個小時後才慢悠悠的起身,拿上自己的東西從公園的小徑離開,我用望遠鏡觀察了她整整半個小時的行動習慣才敢近身跟上去,我擔心再遇見一個沙華那樣的人。
老人回到的地方是一家餐館,地處繁華的夜市,生意正隆,我中文很好,所以大膽的走進店裏,要了一份鹵肉飯。
餐館是年輕人在掌勺,但老人回來以後也開始慢悠悠的幫著端菜,我的鹵肉飯就是老人端上來的,她滿臉笑意的對我說,“米飯不夠可以加”
我向她說了句謝謝,她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我的對麵,她的年紀看上去很大了,褶皺的皮膚靠運動也無法煥發過多的生機,這樣的蒼老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在我的身上,因為我料想自己不會活得這麼久。
她見我不動勺,便輕聲說,“你看上去臉色不好,年輕人,想開點,痛苦總是很多很煩,但飯也要吃飽吃好的”
有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我放在兜裏的左手慢慢握緊槍,她對我微微搖頭,看穿一切似的,“大家都在享受這個夜晚,孩子,不要打擾他們”
店內店外都是嘈雜的人群聲,我們的對話在這樣的背景下失去它應有的緊張感,老人給我打開一旁的辣椒罐,“你喜歡吃辣嗎?沙華很喜歡,還說我做的辣椒醬非常好吃”
我咬牙,操他媽的,還是被發現了!
是哪個環節出的錯,我捫心自問這趟出門我比走鋼絲的猴子還小心翼翼。
“他需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老人和藹的說道,“你若在場會打擾他,所以他讓我來陪你一會兒”
果然,沙華還是發現了我,我潰敗的放開手槍,拿起勺子給自己喂了口鹵肉飯,說道,“我喜歡吃辣”
老人便給我放了一勺辣醬,她看我吃的那麼香,嘴角的笑意更甚,“下次不要跟蹤他,那是很危險的”
我點頭,“我知道,他很厲害”
老人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烏龍茶,喝了兩口,掌勺的年輕人吆喝著讓她幫忙,她揮揮手,表示自己要休息,年輕人便無奈的笑了笑,自己端盤子去了。
“你們年輕人總喜歡做危險的事”,老人收回視線,看著我繼續道,“沙華也喜歡”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老人的辣醬確實好吃,我又給自己舀了一勺。
老人點頭,不知從哪兒抽出根煙點上,還示意我要不要,我許久沒抽煙了,便搖了搖頭,他一邊抽一邊開口,“他想反叛,我們都想反叛”,老人突然笑道,“你看,我都反叛了小半輩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成功的那天”
“你也是海島的人?”,我意料之中的問道。
她點頭,“但我和沙華不一樣,你知道,他很特殊”
我搖頭,“我隻知道他很厲害”
“噢”,老人挑眉,“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朋友?這倒是我沒想到的稱呼,她好奇的看著我,“我就說他那樣的人居然有女朋友了!哈哈哈,是我想多了”
“你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嗎?”,我不想浪費時間,便單刀直入的問道。
老人點頭,“他要去殺人”
說著,老人聳肩,難掩羞愧,“這些事情本不應該讓他動手的,但他一直很體諒我們···”
“他要去殺誰?”
她抿唇,聲音沙啞,“一個老朋友,她負責監視這邊,尤其是楊家,沙華不能讓她傷害楊先生··,她就是頑固,你知道人老了以後會很厭煩改變,她總覺得我們是在做沒有必要且危險的事情··”
碎片化的信息有時候很容易誤判,我不敢過多打擾她,隻能默默的聽她說道,“就像沙華當時決定殺了楊先生一樣,她也是反對,她總覺得楊先生是她的孩子,結果呢···哎,那個女孩才二十出頭,花一樣的年紀··就沒了·”
我放下勺子,眼神晃動,“你說的,是李夙嗎?”
老人抬眸,看著我,微微的點頭,然後她把煙熄滅,看著自己彎曲蒼老的手指。
“是誰去要了李夙的命?”,我輕聲問道。
問完後我的手心全是汗,心口卻涼的像冰一樣,在等待老人開口的情況下,腿不自覺的抖了起來,我壓住腿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身體也在戰栗,我便深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可是沒有用,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老人知道答案。
果然,老人皺著眉頭,沉聲道,“是沙華”
說到這裏,她再次羞愧的低頭,“他說,那個女孩值得尊敬,他要親自去,給她應有的體麵”
我仿佛在那刻停止了呼吸,眼睛開始出現萬花筒般的旋轉,周圍的人流像海水一樣蜂擁而至,並瞬間淹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