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殺生丸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不讓他發現，不過依照恒的感覺，覺得他好像已經發現她了，即使如此還是裝裝樣子，悄悄的躲在後麵。
    走了很多很多的路，他才休息，這時已經時至夜幕降臨了。
    在叢林裏走夜路特別難走，幸好他沒有這麼惡毒，停了下來，跟了一天，她倒是有點無聊了。
    走上前去，站到他的麵前，微笑著說：“我是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的。”燦爛如星輝，籠著夜色的鬼魅，她的笑有著一種魔力，能讓人著迷的魔力，就好像妖精的蠱惑一般。
    殺生丸隻是打量了麵前這個毫無倦態的小恒，眯起眼，“你有什麼資格？”旁邊的邪見也符合起來了，“區區一個人類，有什麼資格問殺生丸大人拿東西？”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殺生丸一腳踏過，自顧自的往前走。
    恒緊跟著，“把我的東西還我，我一定不再跟著你。”
    他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在走著，麵帶寒色。
    地上的雜草勾住她的腳裸，毫無察覺，“那東西本就是我的，現在我來拿回，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才不會回來如此計較。”她一個躍身，從半空中翻到他的麵前，唇畔滿溢著甜甜的笑意，那刹那，他有重回那段時間的感覺。
    那個小恒也會這樣對著他笑。
    “吵夠了沒有。”真的是很冷的聲音，和記憶裏的一樣，不帶感情的影子。
    她繼續微笑著，美似水晶的眼眸中凝聚著一層層的霧氣，美得似真似幻，已不若當初那個笑的燦爛純潔的丫頭，“除非你還我東西。”
    金色的短發聳聳的掠過她的耳際，隨著夜風飄揚起，孤寂的站在那兒。
    很久之前她也曾這樣站著，抿著慘淡的發紫的唇，站在他的窗前。身上的華服是剩下一條單衣，勾勒著她瘦弱的身形。那時她還是長發，隨著夜風飄揚，稚氣的可愛的臉上沒有絲絲淚痕，紫眸裏閃著一些淚光，晶瑩閃爍的勝過鑽石的光輝。
    那時的她也說話了，“殺生丸，我不會逃的！我要你親眼看著我被火刑！我要你永遠記住我！”認為她真的瘋了，以為她會逃走，沒想到在隔天真的在火刑場上看到她，嬌小的她被綁在粗實的木棍上，直到臨行前，她還是沒有哭。
    但，後來……
    “你是叫殺生丸吧。”脆生生的打斷了他的思緒，再回神，這個慕容恒真的會是那個單純的會為了無價值的人類而犧牲自己生命的人嗎？
    真的不像，她的眼眸中藏著好多小恒沒有的東西。
    “滾。”
    她沒有走開，還笑著與他說：“還我東西。”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仍舊的笑顏，“還我東西。”
    殺生丸終於揚起手臂，一掌朝著恒打去，但，她沒有躲，還沒有害怕，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睜著眼，麵帶微笑的看著手掌慢慢靠近自己。
    【如果害怕死亡的話，我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那晚在離開前，是她最後說的一句話，然後他在窗內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走入那漆黑如墨的夜幕裏，室內是華麗的裝飾，還是冬天的溫度，門外應該是很冷的吧。
    最終還是有沒有打中恒，是他偏離了方向，她的笑意更濃了。
    細語濃濃的嗓音柔軟的想羽毛，一點一點飄落下，“我知道你不會打我的。”
    “哼”
    “感覺，完全是感覺，但百分之百的肯定，我還是沒有躲。”她望著麵前高出她很多的殺生丸，雖然還是一沉不變的微笑，但不知怎麼，她的眼眸中的笑意慢慢的積累起來。
    “感覺真的有用？當初怎麼沒有這個感覺，我會把你推上火刑架。”還是冷言冷語，但，他說了很多，還包括了一些以前的事，恒並沒有吃驚，本來就是，那時還尚是懵懂的她會這樣記住一個世界，還痛苦到要忘記一切，她就知道，真相不會這麼簡單。
    原來真的是，那個小時依戀的銀發人還是把她推向死亡的人。
    她轉了轉眼眸，亦作微笑的樣子：“不錯喲，這次說了25字。”戲虐的朝著他挑了挑眉，“要是我還記仇，早就不會這麼安靜的和你站在一起……”她說了一半，而後望了望周圍的景色，複又看了一眼一輪明月，“賞月色吧。”
    笑的就像一個得勝者，一個得勝的小孩子，滿眼都是揶揄的笑。
    她賭他不會相信她的話，但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話。
    殺生丸有點被耍了的感覺，旋手拔劍出鞘，劍鋒直指恒的脖頸，泛著冷冷的寒光，就停在她膚如凝雪的喉嚨的血管前，咄咄的出聲道：“說真話。”
    恒相信他真的很有霸王的氣質，渾身的寒氣恰好的釋放，不多也不過，隻是她不會害怕。
    抬起手，手指若無其事的放在劍鋒，笑著的眸子對上他的眼，一字一句，說的真真切切，清清朗朗，“莫要以為我還是那個幼稚的慕容恒，今日，即使是拿回來了東西，我也一定為當年的任何屈辱全數回報在你的身上。”她的目光溫柔含笑。
    他的目光寒冷的如冰。
    收回劍，話是對著恒講的：“我等著。”
    等著那時的小恒會成長到什麼樣的地步。
    然後帶著剛追上的邪見繼續往前走，恒在原地輕笑了起來，清脆的聲音縈繞在空中，笑的可悲，笑的可笑，笑的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