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一間光影幽暗的房間中，依稀可見兩個人影。一個挺拔玉立看著窗外，另一個人單膝跪在此人的身後，恭敬之至。
    “如何？”溫知秋看著頭頂繁密的天空，淡淡出聲。
    “寄情樓刷的牆漆攙有金粉，廳中的熏香用的是檀香，燈罩用的都是一等一的綾紗，花園中有數十塊華州影湖湖石。”
    “夠奢華。”溫知秋語氣淡淡，聽不出是什麼心思來。
    “……是。”黑衣人有些遲疑，“據屬下推測，寄情樓身後的人應該與華州有些聯係。那些影湖湖石，是隻有華州的權貴才可能弄到的。若不是華州中人，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做到。”
    “好了，你下去吧。”
    溫知秋聽了後一絲反應也無，語氣一如初始。
    “公子。”阿荒從暗地裏出來，“林家的那個女孩兒和他師父，曾經在華州待過很長時間。要不要屬下去查查。”
    “不用了。”溫知秋轉過神來，雖是逆光而站，卻不知怎的，阿荒依舊能感到，他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地表情。
    “這是在挑釁哪……”溫知秋輕笑一聲，“隻要她能幫我們達成願望，何必管那麼多。”
    “可是萬一她有對我們不利的舉動怎麼辦？”阿荒道，“況且公子若是出手，那個小女孩怎麼比得過公子？為何……”
    溫知秋輕輕搖了搖折扇，阿荒立馬住了嘴。
    “魚雁是個聰明人。”
    說罷，溫知秋邁步就向外走去。
    眼看就要走出去，溫知秋又頓住腳步，微微偏首：“對了阿荒，派幾個人去保護怡紅院的撫雪。別讓她知道。”
    “公子，您的安危……”阿荒皺起眉，剛想反對，溫知秋卻打斷了他，語調冷淡了下來。
    “我說的話，不容你質疑。”
    阿荒神情一僵。
    “是。”
    ***
    生意比魚雁想象的還要好得多。
    寄情樓開張的第二日，來的人比第一日的還要多。
    三樓的偏間裏，魚雁依窗站著，唇畔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靜靜望著樓下的喧鬧。
    段公子段韞，右相獨子。他的父親段山年輕時曾出使異國，使兩國結盟，和平至今。並且，段山在今皇登基前四位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時，就擁護皇上了。而段韞的姑姑段水兒生前是宮中最受寵愛的雅妃，雅妃雖是已經逝去多年，可皇帝還是對她念念不忘，據說宮中現在恩寵不斷的洳妃，相貌身形都與雅妃有八成相似。
    唔。
    魚雁眼前浮現出段韞那雙幽深冷寂的眸子，再想想黃葉樓查到的情報，不由微微笑起來。
    雅妃，皇宮，以及……段韞眸中隱藏的恨意……
    把這些聯係起來的話，整件事情，便是猜，也能猜個八分準了。
    顯然雅妃的死相當蹊蹺啊。據說她是病死的。不過……
    魚雁微微低頭，看著樓下的紙醉金迷，嘴角勾出一絲輕蔑。當初的爹，不是還被說成是貪官汙吏麼？皇宮這種地方，和朝廷本就是連在一起的，誰知道哪裏更黑暗些呢？
    “水仙姑娘呢？！”
    正兀自出著神，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囂張而不滿地大叫。
    魚雁心念一動，抬首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不由微微笑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啊。
    魚雁打眼一望，看到吟翠正搖曳生姿地朝那個方向走去，索性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
    樓下段韞濃眉緊皺，一臉不耐煩。
    吟翠嬌笑著來到段韞身前，語調軟糯媚人：“哎呀，段公子您來了？”
    段韞粗聲道：“還不去把水仙給我叫過來！”
    “哎呀，段公子肯給我們水仙姑娘來捧場，水仙要知道了，不定怎麼喜歡呢！”吟翠嬌笑連連，“不過您看，今日實在是不太巧，水仙姑娘恰巧病了，要不我去找杜鵑姑娘或是紫薇姑娘來侍候您？”
    “病了？”段韞眉毛一挑，隨即淫笑起來，“莫不是昨夜伺候大爺我，累著了，嗯？哈哈哈……”
    “哎呀！”吟翠手中絹子一甩，“段公子這麼說，可真是羞死人了！”
    旁邊有人在起哄道：“翠娘，像你這樣飽經風月的人，還會害羞不成？”
    眾人聞言，都一齊淫笑起來。
    “去！”吟翠嬌嗔一聲，轉頭看向段韞，“您看……？”
    “這個嘛……”段韞眼珠子一轉，色眯眯地看向吟翠，“我看也就水仙算是個可人兒，杜鵑姑娘和紫薇姑娘嘛，都嫌嫩了……要不——今晚翠娘你來侍候大爺我？”
    “段公子~~~”吟翠一臉嬌羞，“吟翠我現在可不比當年了，怕是段公子您不盡興呢！再說了，您看這周圍許多大爺，吟翠哪好自己先走了呢？”
    “這……”段韞故作遲疑，眼珠一轉，“這樣吧，你把你們寄情樓的花魁叫出來伺候我，如何？”
    段韞此話一出，一樓的眾人都竊竊私語起來。畢竟，誰都沒有見過這寄情樓的花魁。就連開張之日，花魁也沒有上台表演或是露過麵。
    “花魁？”吟翠心中一緊，麵上顯出遲疑之色來，目光不免瞥向三樓魚雁所在的房間。
    段韞自然是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魚雁淡淡一笑，朝著吟翠微微點了點頭。
    吟翠鬆了口氣，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來：“這個……既然是段公子要求，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您也知道，但凡是花魁，總有個脾性，恐怕不肯輕易答應。不如您先到二樓雅間一坐？”
    “自然可以。”段韞哈哈一笑，“若是沒有脾性，倒還不好玩了，大爺我就喜歡有個脾性的！”
    “那自然好。”吟翠賠著笑，伸手招來一個小丫鬟，帶著段韞上了樓。
    魚雁帶著笑容目送著段韞的背影，心中卻是在不斷下沉。
    既然撫雪能夠推薦吟翠，她必定不可能太不經事。魚雁之前很清楚地告訴過吟翠，她隻想做一個幕後的人。她可不認為，吟翠會不知道，段韞一問就看向自己的方向，若是有心人定會發現異樣。
    而段韞看似如此簡單的一問，就能讓吟翠看向自己，那麼……要麼吟翠是故意的，要麼是她受到了什麼驚嚇。而不論哪一種可能，都說明——吟翠絕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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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今日某暄突然良心發現，發現自己居然好久都沒有更新了的說……
    ——而且某暄下午馬上就要出門旅行……
    咳咳咳！
    因為時間比較緊，隻能更新這麼多了……
    暄我先走了！88~~~（腳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