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袖為紫苑斟茶，再為我斟茶，然後默默的退出房門。
    紫苑有點局促，視線轉移的很快，不在我臉上停留一秒，但從來都在我臉上掃過。
    我說你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行不？
    “聽說公主殿下已經有了身孕？真是恭喜。”我垂下頭不看她。
    “謝謝……還都是……都是你教的……”她的聲音輕到自己都聽不到。
    “淡然文武雙全，是難得的佳婿。其實當初，我也有點動心。”我聽到茶杯碰撞的聲音，再抬起頭，紫苑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淡然沒有對你說麼？我們小時候……算是青梅竹馬吧。他還送了一塊玉佩給我留作紀念。隻是後來我喜歡上他的大哥，而且他也有了你。其實算是很圓滿了。是麼？”
    瞧瞧這公主，臉上的顏色可是豐富多彩。
    紫苑仿佛被毒啞了似的，張大嘴看著我，“……啊……啊，是的。”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你和淡然一定要幸福。你也已經有了身孕，不要那麼操勞。知道麼？”
    紫苑看我一眼，又把視線移開，眉頭卻鎖著。
    “淡然是心疼你的。你不信麼？那麼就在這裏住下，等他來接你，好不好？”我握住她的手。
    紫苑像觸電似的收回手，“……呃，什麼？”
    “在這裏住下，等他來接你。好看看他是不是很緊張你。怎麼樣？”我笑得很無辜。
    紫苑想了想，猶豫了好久。“我覺得……”
    我歪著頭，“男人是不能慣的。你該讓他寵著你，而不是你遷就他。”
    這句話讓紫苑徹底沒了聲音，點頭答應。
    送走了紫苑，彩袖快步走進來。
    “輕羅，怎麼樣？你和她談了什麼？”
    “你是緊張她還是緊張我？”我斜她一眼。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紫苑是個對下人很好的主子。我真不希望她……”彩袖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不希望她和之前那些人一樣被我害死？
    “我不想殺她。但是以後如何……是看她自己了。人心如何，你覺得，我管得了？”我挑起眉，拋個媚眼給彩袖。
    彩袖被我堵的說不出話來。
    我笑笑。紫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是最清楚。到最後，她會不會死，根本不在我。
    “輕羅……你……”彩袖直勾勾盯著我。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伸手捂住她的嘴，“彩袖，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縱使我可以控製人心，也改變不了人的命運。”
    不對……哪裏不對……
    命運？改變命運？我不能麼……
    過了幾天，楚淡然來宮裏接他的妻子。
    紫苑迫不及待的要出去見他，被我一把攔下。
    “不能這樣。不要好像你沒他不行似的。你啊，該沉得住氣，等他來尋你。”
    紫苑坐立不安，絞著自己的衣服。
    我睹她一眼，“好了，我出去瞅瞅。可不要心急啊。”
    我以眼神示意彩袖，她點點頭。
    我走出去，廳裏坐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
    那麼多年過去，他已經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我撫了撫垂落的發絲，微笑，“淡然。”
    楚淡然身子一僵，轉過頭看我，然後一直在發愣。
    “好久不見了。怎麼，不認識我了？”我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
    楚淡然倏地站起來，愣愣的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淡然？”我笑著，把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楚淡然突然握住我的手，然後迅速放開，“呃，對不起。”
    我坐在他旁邊，指了指椅子，“不用這樣拘束。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楚淡然無意識點點頭，坐了下來。
    看得出來，他對我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過。
    我不著痕跡的一笑，“你來是接你的妻子，紫苑公主的吧？”
    楚淡然又點點頭，不知道魂飛到哪裏去了。
    “紫苑公主她……很愛你。你們在一起會很幸福的。”我垂下頭，聲音壓得很低。
    楚淡然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其實我……”
    我捂住他的嘴，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要說。我對你的期望，和五年前是一樣的。淡然，你也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我更加……配不上你。”
    楚淡然苦笑了聲，“我知道。”
    我收回手，笑了笑，“紫苑很漂亮啊。她對你也是一片癡心。這樣的好女人是很難找的了。我都有點羨慕你，這樣美滿的家庭。”
    楚淡然點頭，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麼回事。
    “對了，王府這些年好麼？”我替他斟茶。
    楚淡然看向別的方向，“很好。不過他們都很想你。”
    我笑，“是麼？難為他們還記掛著我。”
    我在自己的杯裏斟茶，然後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到自己的手背上。
    “嘶……”我蹙起眉。還真是有夠疼的。
    楚淡然立刻轉過頭，抓住我的手腕，“疼嗎？傷藥在哪裏？要不先用涼水衝？”
    “沒……”我微微眯起眼。疼死我了。
    楚淡然焦慮的起身，無頭蒼蠅似的東張西望，“有沒有藥箱？”
    我拉住他的手，“沒事的。淡然。”
    楚淡然低下頭，憐惜的看著我。
    我抿了抿唇，“淡然……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著你。”
    楚淡然有片刻的恍神。
    我站起來，拍拍他的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別放在心上。我……”
    我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楚淡然緊緊握著我的手，盯著我的臉不放。
    我抬起眼，虛弱的朝他笑笑。
    楚淡然眼神漸漸的變了，低下頭來吻住我。
    我眯起眼。真是好騙。
    楚淡然抱住我，抱的很緊，將我壓在牆上，吻的我幾乎要窒息。
    紫苑怎麼還不來？
    我又不能推開他。難道還真的要被他吃盡豆腐？
    我輕輕喘息，“淡然……”
    楚淡然眼神迷亂，顯然已經失去理智。
    他胡亂扯著我的衣服，把我的裙子推高。
    等……等等……
    幾年不見，他怎麼變成這樣？
    “放……放開……”不然我要揍人了！
    楚淡然完全聽不到我說的話似的，無意識叫著我的名字，然後把我的腿架到他的腰上。
    “不要！”我尖叫一聲。
    疼……好疼……
    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閉上眼，咬緊牙關。
    楚淡然卻突然停下動作，震驚的看著我。
    我的身體……
    “你……你還是……”楚淡然伸手，溫柔的拭去我臉上的淚水。
    屁話！我怎麼可能是處子？
    可是我的身體……
    幸虧他不會以為我的身體有自動恢複的功能。
    其實看我的手就知道了。剛才的燙傷已經不見了。
    反正都這樣了，還能怎樣？
    做就做唄。又不是沒做過。
    我摟著他的脖子，輕輕搖頭，“沒關係。為了你，我願意。”
    楚淡然的動作溫柔了許多，卻很堅定的占有我。
    他不停的吻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胸口。
    這樣強烈的占有欲他從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就已經變了。
    耳尖的我聽到了腳步聲。
    我伸手，抓住一旁的紗帳，在紫苑腳步聲靠近的時候一把扯下。
    然後我閉起眼，裝作沒看到紫苑那雙不可置信的眼。
    “淡然……你……你已經有紫苑公主了……還是……放開我……”我咬著唇，裝作呼吸很困難。
    “我根本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我不會放開你！我也不要放開你！”
    我抿著唇，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我微微睜開眼，看到紫苑瞪大了眼，捂著自己的嘴。
    我輕推楚淡然，“放開吧，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楚淡然動作稍一用力，我猛地揚起頭。
    疼……
    就憑這個，楚淡然你一定要死！
    紫苑被淚水模糊了眼，搖著頭衝了出去。
    我猛地推開楚淡然，“紫苑公主！快去追啊！”
    楚淡然看我一眼，然後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外跑。
    我捂著腹部蹲下身子。
    疼死我了。天下男人都一樣。我呸！
    彩袖拿著一條毯子走出來，把毯子披在我身上。
    “沒想到紫苑還真沉得住氣。害得我……”我咬了咬唇。
    彩袖蹙著眉，“輕羅，對不起。”
    我抬頭看著她，“關你什麼事？也無所謂了，又不是沒有過。”
    彩袖抱著我，她在哭。
    “我的身體不值錢的。你不要這樣。”現在還要我安慰她。這世界真是變了。
    彩袖抿著唇，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麼倔強的表情。
    我拍拍她的肩，“去，幫我在宮裏散布我和楚淡然的事情。越誇張越好。”
    彩袖死死盯著我，看的我毛骨悚然。
    “去吧。我真的沒事。”
    彩袖點點頭，把毯子給我裹結實了，再走出去。
    我歎口氣。不就是……不就是被人抱麼。又不是沒有過。算什麼呢。
    我閉著眼。腦子裏出現的是紫清那溫柔的神情，還有紫辰那深邃的眼。
    紫辰說的對，我太肮髒了。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