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卷  第一章 我之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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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鳳生,南方人。我記得初夏的那一天,陽光透過綠葉照在古樸的木窗欞上,在房間的地上落下斑斕的影子。望著眼前慈祥安寧的笑容,我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爺爺在那天清晨過世了,他身體一直很健康,因陽壽盡而去世的。從小就和爺爺一起生活,他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影響著我。他走得安心,我又怎舍得他離開?像個小孩子一樣,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生兒,別哭了。他已經走了。”父親在旁邊拍拍我的肩膀。他倒看得開,一臉的釋然。(旁白:再次強調,不要跟我投訴這個名字。)
    夏天氣溫比較高,遺體很容易腐爛,父親說完就走出去聯係殯儀館。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爺爺。這個古樸的房間是我小時候的樂園。半月形的窗欞前放著紅木書桌,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旁邊是兩排書架,放滿了爺爺收集的線裝古書。記得還沒有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喜歡趴在這裏看爺爺寫字作畫。
    感到手下一緊,似乎爺爺的手動了一下。我吃了一驚,低頭看向爺爺的遺體。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那抹笑容卻變得相當怪異。
    爺爺剛才是這樣笑的嗎?
    死人又怎麼會動?我肯定產生了錯覺。試著抽出手,可是爺爺的手捉得死緊。心裏一驚,之後馬上釋然,暗笑自己嚇自己。可能是因為爺爺的手開始僵硬,一時間抽不出來。
    正當自嘲之際,耳邊細微的響聲吸引了我的注意。抬起頭,猛地一個寒顫,心涼了半截。
    隻見爺爺雙眼緊閉,身子直直地坐在床上。難道他沒死?這個想法立即讓我從驚恐脫離,用手搖著他的肩。
    “爺爺!你醒醒。我是小生!”(旁白:這名字……真是被同學玩死。)
    正當我想喊人之時,爺爺咻地一下子跳下床,那動作快得我根本看不清。直直地跳起來,他仍然緊握住我的手,本來我是蹲在床邊的。現在整個人被他拉了起來。然後向著房間一麵牆壁跳去。
    此時我已經站穩,不想讓他亂跳,下意識地跨出一步紮馬,因為我學過功夫,心想他應該拉不動我。
    誰知他的力量大得驚人,我一下子被他拽過去。隻聽碰的一下,他狠狠地撞到牆上。
    “爺爺!你怎麼啦!”我趕緊抱住他,不讓他繼續撞牆。心想,你也沒幹什麼後悔的事,幹嘛要撞牆?(旁白:他已經死了。你不覺得詭異嗎?)
    爺爺仍然用力地撞向牆壁,額頭都被撞破了,血並沒有流出來,大概已經凝固了。
    不對,血凝固了?
    我緩緩抬頭,看到爺爺臉上蒙著的死氣,手上僵硬的感覺告訴我,他並不是活的。真是奇異的事情,我現在到底應該先拿手機拍下來呢還是先喊人來看?(旁白:似乎應該先喊‘救命’。)
    “生兒,怎麼啦?”
    父親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我趕緊向父親大叫,“快來幫忙,爺爺起屍了。”
    生長在科技發達的年代,從學校裏學習到馬克思唯物論,我從來不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可是當時的我就隻能想到這個詞,那是從盜墓小說上看到的。後來才知道,其實屍體會動是因為靜電。可是爺爺的情況有點不一樣,靜電不可能讓他有這麼大力氣。而且還做了特別的事情。
    我等了一會卻不見父親幫忙,身後傳來碰碰的聲音,疑惑地轉身看到父親正在拆門板。
    “爹,你在幹啥?現在不是裝修的時候。”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裝修了?”父親白了我一眼,“起屍的話應該要壓門板。”
    “那是迷信!!”我大聲抗議,父親小說中毒太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父親終於將門板拆下來了。我也幾乎要累癱,某屍卻突然不跳了。
    爺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搖了搖他,仍是不動。慢慢扳開他的手指,抽出了自己的手。長籲了一口氣,這真是我遇過最離奇的事情了。
    父親雙手抬著門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那樣子相當滑稽。
    “爹,你還拿著門板做什麼?快來幫忙。”
    “呀……哦。”父親這才醒悟過來,掉下門板,過來準備拉我。突然停住,視線停留在某處,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隨著父親的視線看去,隻見爺爺剛才撞的牆上沾滿了血跡,觸目驚心。重點是,牆壁中間出現了一個小洞。
    想不到爺爺的腦袋這麼硬,他以前是不是練過鐵頭功,把牆也撞出個洞。還是說,那牆是偷功減料的,裏麵本來就是空心的。(旁白:你就隻想到這些嗎?爺爺會很傷心。)
    父親表情嚴肅,走到牆壁前將手伸進洞中,從裏麵取出了一疊紙。他拿出來打開最上麵一張看,突然露出驚恐的神色。因為詞彙比較貧乏,我隻想到‘驚恐’這個詞。
    父親是個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剛才爺爺起屍他都沒慌,我想就算是看到真的鬼魂,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現在他卻露出這種表情。到底是什麼將父親驚嚇成這樣?
    “爹,你怎麼了?”我站起來推了他一下。他似乎真的嚇到了,全身顫了一下。
    愣愣地轉向我,表情十分僵硬,“沒事。”說完立即將那疊紙收起來,似乎怕讓我看到一般。
    爺爺的後事很快辦完,日子平靜如水,我始終沒再看到那疊紙。曾經試過旁敲推擊地問,但每到此時,父親總是左右而言他,把話題扯開。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那疊紙是爺爺留下的嗎?為什麼要藏在牆壁中?但是,它以這種方式出現,實在不同尋常。
    直到某天,父親叫我到跟前,嚴肅地對我說:“生兒,有件事要委托你。”
    父親端坐在大廳仿古紅木扶手椅上,母親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兩人都板著臉,那場麵別提多——搞笑了。
    他們這是唱哪一出呀?肯定是他們看電視劇被刺激到了。不過,我決定奉陪到底。
    刷地一下跪到地上,“爹,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孩兒無以為報。隻要您一句話,就算上刀山下油鍋,孩兒都會為您做到。”
    夫妻倆愣了一下,都不出聲。我在心裏偷笑,想整我?再看十年電視連續劇吧。(旁白:你當這是在玩?)
    “生兒,想不到你這麼懂事!”母親咽哽了,淚水就在眼眶裏轉。媽的演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簡直可以去參加奧斯卡了。
    “生兒!”父親把我扶起來,也差點老淚縱橫,“讓我好好看看你,真是長大了!此行驚險,路上要多加小心。”說完將一個包袱放在我手裏。
    “咦?”不是真的吧?怎麼看怎麼像師傅趕不俏徒弟下山。把手機掏出來看日期,還好,仍在二十一世紀。我不是穿越了。
    “這是你爺爺的骨灰,將他帶回故鄉去,和你奶奶葬在一起。這是你爺爺的遺願。”
    “呀?”原來玩真的。不知現在我說後悔不想去會怎麼樣呢?似乎聽到了家法的聲音。在家法的淫威之下,我妥協了。
    因為正在放暑假,就當是去旅遊吧。那天我背上行囊離開家門,父親母親站在門口微笑著向我道別。如果我當時回頭,也許能夠看出有點異樣。他們的表情是一種釋然,寧靜祥和。可是我卻頭也不回地走了。誰又會知道我再也沒能見到他們。
    爺爺的故鄉在一個極其偏遠的小山村,要坐火車,再轉汽車之後坐牛車一個小時,最後步行兩個小時就到了。(旁白:你那是啥地方?)
    將爺爺葬了,也沒在小山村住幾天就回到城市。手機終於有信號了,第一時間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可是無論打多少次都不通。心想難道老爹忘記交電話費?
    下了火車直奔汽車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因為不是總站,而且這趟車極少,半個小時才一趟。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汽車慢悠悠地駛來。而且車上擠得不得了,根本沒辦上去。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爬到車頂上。突然後麵有人拉住我,耳邊響起清脆的聲音,“別上去。下一趟馬上就到了。”
    拉住我的是一個少年,這小子長得相當漂亮。怎麼說呢?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像深深的水潭,平靜又神秘。似乎有一種魅力,吸引著人的靈魂。
    “小鬼,別和我開玩笑了。這車不等上半個小時是不會來的。”我抬腳想向車上擠。可是那小子用力地拉住我,根本上不去。車上的人已經在問候我母親了。
    最後我隻能妥協,沒上車。眼睜睜地看著汽車開走,雖然我很想問候少年的母親,可是被他漂亮的眼睛看著,又罵不出來。
    但神奇的是,隻過了五分鍾就有另一趟車駛過來。而且人非常少,還有座位。可是這孩子怎麼知道的呢?少年安靜地坐在我旁邊,他真的很特別。他身邊空氣的流動似乎跟這裏所有人的都不一樣。
    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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