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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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瑞王玉瀾杉都是在天才蒙蒙亮時就起床,準備上朝,王府裏的下人們也都在這時候開始忙碌了。主子起來了,誰還敢睡懶覺啊。
前後兩院正廳後廚,一路上人影晃動。下人們一聲不響的低著頭各忙各的,並訓練有素的將主人洗漱用的東西一件不少的遞進去,玉瀾杉新換的內室丫頭靈兒也認真的為主子穿戴整齊。
原來的丫頭春兒因手腳麻利,人又細心,被玉瀾杉派去照顧方靜優了。
忙是忙,但這王府的主人新立了一條規矩所有人都牢記在心,絕對不能破壞的。那就是:無論早上怎麼忙,就算皇上來了,方靜優住的院子裏都不能弄出半點響聲。
瑞王爺定這規矩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府裏來了位重要的人物,那人身體虛弱,需要靜養,一大早,當然不能弄出半點聲響了!
王爺千叮嚀萬囑咐不準打擾的,連王爺自己都小心翼翼,早晨從不過去打擾那人的好眠,哪個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打擾那個王爺當做心尖兒的人啊!
這些日子,方靜優的身體大有好轉,麵色紅潤,如星美目裏閃著水光,精神也好了許多。隻是溫柔的微笑中總是時不時的閃過一些擔憂。
這日,玉瀾杉上朝後不久,天也大亮,方靜優從一夜好眠中悠悠轉醒,剛起身準備穿衣洗漱,春兒就從外麵端了一盆清水進了外間,放下水盆就到裏間拿起衣物為方靜優穿戴。
“春兒姑娘,我自己來就好了。”方靜優重複著每日清晨都在說的話。方靜優從小和師傅方若塵相依為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動手,突然身邊多了個服侍的丫頭,真還有些不習慣。大家也都知道他喜歡清靜的生活,平時,除了王爺下朝後,總是黏在這,其他人沒什麼事情,是不過來打擾的。
春兒撲哧一樂,“公子,您就不必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再說,要是讓王爺知道,奴婢偷懶不做事,沒照顧好公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方靜優一聽,倒有些不好意思,全府上下誰不知道王爺對方公子真正的心思!
春兒剛來到方靜優身邊時,還有些拘謹,時間長了,發現方公子為人隨和,對人友善,什麼時候都是一臉微笑,讓人心裏暖暖的,沒有一點架子。所以,有時,也會開幾句玩笑。
梳洗完畢,用過早點,正閑著沒事幹,一抬頭看見窗外一隻鳥在徘徊不去,方靜優便支開了身邊的丫頭,“春兒姑娘,可否幫我取些筆墨畫紙和筆墨來?”
“公子,您客氣了,以後叫我‘春兒’就好,您稍等,我這就去取來!”說完,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春兒走後,方靜優一伸手臂,那隻鳥像知道一樣,落在了方靜優的手上,原來,那是一隻受過訓練的信鴿,腳上綁著個小紙條。
方靜優取下紙條,打開看後,不禁眉頭深鎖,站在窗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這時,春兒拿著一堆東西進了書房,接著,把上好的畫紙平鋪在書桌上,又拿起硯幫方靜優磨墨。
“有勞春兒姑娘了!”
“公子,您總這麼客氣,可折煞春兒了,春兒隻是府裏的一個奴婢。”
“奴婢怎麼了?憑自己的勞動生活,不比那些貪贓枉法,橫征暴斂的王侯強多了!”方靜優一邊說,一邊拿著筆在紙上飛速地畫著,神態自若,動作優美,流暢。
“何況,春兒還這麼漂亮,可愛!”
“將來,一定能找個如意郎君!”剛剛春兒開他的玩笑,現在也不免小小的報複一下。
方靜優隻看向眼前的畫紙,半天沒聽見春兒的聲音,抬頭一看,春兒正害羞地低著頭,臉紅紅的。
春兒抬起頭,看了方靜優一眼,“要是能像公子這麼好,就好了!”說到最後,聲音像蚊子聲一樣小。
方靜優一愣,隨後微微一笑,“我哪有春兒說得那麼好!”
春兒正是少女懷春的大好年紀,天天跟在方靜優這樣俊美,溫柔,善良又多才的翩翩佳公子身邊,有一些遐想也是正常的。
片刻後,方靜優放下筆,一幅潑墨山水躍然紙上,一間茅屋正升著嫋嫋炊煙,周圍有奔流的小溪,有山間的小路,遠處山巒疊嶂,連綿不絕,正是梨花小屋的景象。
“公子,您畫得真好看!哪像我,隻能做個奴婢,什麼都不會!”
方靜優聽出了春兒的自卑,想安慰她一下,“沒關係,春兒要是喜歡,以後,我教你畫畫。”
“真的?那多謝公子。隻是我很笨,不知能不能學得會!”春兒一聽,高興得不得了。
“誰說春兒笨,春兒聰明著呢!”方靜優立刻誇獎起這個率直,單純的小姑娘。
“公子,您又說笑了!”
這麼一誇,春兒的臉更紅了,像一隻嬌豔的花朵。
“公子,我幫您把這幅畫拿去裱起來!”沒等方靜優回答,跑著離開了書房。
方靜優看著離開的背影,笑著搖搖頭,他怎會聽不出春兒的意思,隻是,自己隻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
“靜優,真是有魅力啊,讓我府裏最漂亮的丫頭對你傾慕不已!”
不知什麼時候,玉瀾杉已經站在窗外了,似乎剛才的對話一句不漏的進了他的耳朵,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醋味。
“她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你別亂猜測。”
“小孩子?都知道向你表白心意了,還是小孩子?”
方靜優知道玉瀾杉吃醋了,這麼高傲的一個王爺能對他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在他住進王府的這些日子,玉瀾杉對他噓寒問暖,自己能做的從不假手他人,可以說無微不至。
而且,從沒強迫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一個正常的男人,又是一個可以呼風喚雨想要什麼有什麼的男人,能在他麵前忍耐到這種程度,著實讓他感動不已。
想到這些,忙走到這個在自己麵前像個任性的大男孩的男人身邊,柔聲的哄著。
“我隻把春兒當成小妹妹,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還是,你根本不相信我。”
玉瀾杉從後麵輕輕摟上方靜優的腰,臉貼上他的後頸,慢慢的蹭著,“我怎麼會不想信你呢!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玉瀾杉賊賊一笑,“那我們來做些什麼吧!”
說著,一把將方靜優打橫抱起,等方靜優反應過來,已經躺在床上了。
“王爺,別鬧了!”方靜優的心裏有一點點的驚慌。
“那你別叫我‘王爺’,叫我的名字,不然……”說著,居高臨下的身體已經壓了下來。
“好…。好…。”方靜優急忙答應。
“叫我名字。”
方靜優無奈,隻好小聲叫了句,“瀾杉……”,眼睛看向旁邊,不好意思直視玉瀾杉。
“什麼,沒聽見。”
“瀾杉…”音量提了一點點。
“再大點聲,還是沒聽見。”
方靜優轉回頭,這才發現玉瀾杉在忍著笑,猛然警覺,自己上當了。
一生氣,使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坐起身,就要走。
玉瀾杉大手一帶,又把帶進懷裏。
“好了,不和你鬧了,別生氣,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這句話,我聽好幾次了!”說完,瞪了玉瀾杉一眼。
方靜優隻是害羞,哪裏會真的生氣。
“這回是真的!”玉瀾杉知道他害羞,而且,畢竟都是男人,總得有個心理轉變的過程,所以,不會勉強他。
兩人在房間裏繼續笑鬧著,卻不知窗外不遠處有雙惡毒的眼睛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