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皇帝原來是如此狡猾的動物！
    “化學是什麼？”
    “就是、就是煉丹的術士做的那些事，他們是為了煉丹長生，化學是為了做出合用的東西，就像我做的肥皂就是用化學方法做出來的。”
    韓炎歆剛一聽到術士兩字眼中透出蔑視來，聽到後來才稍微柔和些，隨即又緊皺眉頭仔細看手上的奏折，聽她說那個時代的人已經能上天入地，沒想到卻連冶鐵都不懂。
    “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吧，我說不定會知道一點。”齊思思說完了才開始鬱悶，心說自己頂多能背下來周期表的主族元素，逞這個能幹什麼，但是一看見皇帝那張臉話就自己衝出來了。
    “換了鐵礦石之後，長兵刃容易折斷，已經嚴令鑄造司究辦沒想到還是不成。”韓炎歆低頭反複看另一封奏折，簡單說明了情況，也不指望她能拿出什麼好主意。
    這個確實不知道，自己懂的隻有化學而已，還是要用到石化產品做原料的精細化學，如果不是看雜書看到古埃及人怎樣製作肥皂，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會。
    齊思思很識相的閉嘴，忽然想起曾經在報紙上看到的工業事故，好像是鐵水還是鋁水湧出燙死了十幾個工人，當時隻瞄了一眼沒仔細看，不知怎麼的腦子又沒管住嘴，“你們鑄造的時候鐵水要燒沸幾天？有沒有加進別的金屬調節？”
    “你等等。”韓炎歆站起來到門口吩咐了幾句。
    “喂喂，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隨口問一句。”齊思思急忙嚴正聲明，心裏默念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我真的真的隻是隨口問一句而已。
    不過幾刻鍾從外麵急匆匆進來一個年輕男子，身形健壯，進門先給皇帝見禮然後才開口詢問，“不知陛下喚小臣來有何吩咐？”
    “曾守拙，關於兵刃鑄造的事有人問題要問你，齊思思，說吧。”韓炎歆衝著紗帳後的人點了點頭。
    可恨，獨斷專行的暴君，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紗帳後的人瞪著那個若無其事的皇帝咬牙，“曾大人，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請教曾大人，陛下說兵器製造數量繁多所以都是采用鑄造法生產，請問鑄造的鐵水一般保持沸騰幾天開始鑄造？鑄造好的兵刃在何種條件下容易折斷？”
    “一般十二個時辰即可，至於鑄造好的兵刃為何容易折斷，這，小臣尚未查清。”曾守拙不知道紗帳後是何種身份，不敢隨意稱呼，隻能挑選詞語謹慎回答。
    肯定是時間太短了，齊思思立刻斷定，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你趕鴨子上架，那我胡說八道也沒人反駁，齊姑娘立刻開始大放厥詞，讓曾大人回去改成沸騰六天，本來想說十二天怕被皇帝識破自己獅子大開口立刻腰斬成六天，還加了一條鑄造時速度要快，免得鐵水溫度降低帶進空氣，什麼空氣多了鑄造出的兵刃裏有氣泡易折斷，巴拉巴拉……
    至於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不過，如果金工實習課的老師聽到她說的這一番話肯定要痛哭流涕，自己這個學生舉一反三的本領實在是高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自己的學生有這本領？
    對麵的上當受騙者還在頻頻點頭，“有道理、有道理，姑娘說的有道理，小臣這就回去試試。”說完衝著韓炎歆行了個禮興衝衝的反身跑出去。
    呼～～爽～～
    齊思思洋洋得意，心想從來沒這麼過癮過，難道我適合當老師指點幼稚單純的學生們，一呼百應，哈哈哈……
    “說的很過癮吧。”皇帝不知何時已經又來到床邊，臉上的神色略帶嘲諷，好像在說：小樣，你隨口亂說我可不是亂聽的。
    齊思思認為自己好像看懂了皇帝大人的意思，囂張的笑容立刻飛往火星，縮縮縮，縮成一團不敢看對麵的人。
    “六天後如果鑄造的兵刃不合格，三天不準吃飯。”
    幸好我聰明剛才沒說十二天，啊……
    齊思思鑽出被窩，“他做的不合格關我什麼事，憑什麼不給我飯吃？”
    “你知道一爐鐵水多少錢？六天花費的木炭多少錢？三天不給你飯吃才幾個錢？”
    那倒也是。
    不對。
    “我又不是鑄造司的，鑄不好那是他的責任。”
    “他鑄不好我會罰他俸祿，你，隻要三天的飯錢而已，已經很寬大了。”
    還是不對。
    “又不是我讓他做的。他自己興衝衝的跑出去了。”
    “你不說難道他會做嗎？”韓炎歆嘲諷的捏住她的下巴，“你剛才可以不說。”
    ……
    什麼叫欲加之罪，什麼叫何患無辭，這就是啊，都已經說什麼“齊思思，說吧。”難道我還能不說裝啞巴？齊小姐怒氣衝衝的看著皇帝陛下：誰敢不給我飯吃，我跟他沒完。
    韓炎歆實在繃不住了，微笑著親了她的嘴唇一下，心想這丫頭實在有趣，一跟她提吃飯的事眼睛就瞪的魚眼睛一樣，腮幫子也鼓鼓的，真是可愛。
    “你別隨便亂親，我不是你堂妹，你有沒有看清楚啊？我是齊思思，不是你定下的老婆，再說你已經有皇後了，想親找自己老婆親。”齊思思急了，如果不是這兩人血緣太近了，就憑他對自己這身體這麼好，自己早就投進他懷抱做他不知第幾個小老婆混口飽飯吃，可是近親相奸不行，再說了他不是說要送自己出宮嗎？整天這麼親來親去到時候親出問題怎麼辦？
    最關鍵最關鍵的是他的大老婆太凶猛了，小女子怕怕。
    “老婆？老婆是什麼？”韓炎歆捏住她的下巴不撒手，拇指來回撫摸她嬌嫩的唇瓣。
    咬住～～
    韓炎歆不由得睜大眼睛看著她，手指上傳來的感覺非常鮮明，拇指被那幼小如犬的尖尖小牙咬住了，甚至舌尖還無意中舔了幾下，一點點刺痛一點點酥癢……
    看你再敢戲弄我，齊思思用力咬了幾下得意洋洋的抬眼看皇帝，皇帝的眼光變得幽暗古怪，即使沒有談過戀愛的菜鳥某女也覺出異常，牙齒不自覺的鬆開，齊思思愣住了，半天才慘叫一聲藏進被子裏，心裏還在繼續慘叫，天哪，這樣算不算調戲啊，我竟然調戲皇帝，讓我死了算了……
    韓炎歆沒有說話，等心情稍微平靜下來立刻起身離開：不能被她影響了，自己需要的隻是她的身體，隻要她能帶給自己需要的東西就行了，成親的時候不是就已經決定了她的用處了嗎？
    返回禦書房，坐在書案後麵，韓炎歆有些神不守舍。
    這個堂妹自小刁蠻，連父母的話都不聽，唯一還能聽兩句的就是自己，即使知道了自己是女人還是纏著要嫁給她，自己隱瞞性別繼位稱帝那就不可能有孩子，所以對這個小了十歲的妹妹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疼愛，成親後兩人就可以長久相處了，這樣也不錯。
    當時她已經用了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立後納妃，本來母後是讚成這樣一個知根知底的人進宮堵住那些臣工的嘴，可是當時太後阻止了韓炎歆。
    齊王——韓夢恬之父——已經知道了她的性別，私底下糾結一批同夥意圖造反，秘密的泄露可能與韓夢恬有關——她是唯一一個未經允許知道了她的性別後還活著的人。韓炎歆立刻展開調查，然後大婚，不過皇後換成了太後的侄女聞嫣然，大婚前夕，齊王趁機起事被一網打盡。
    小恬在自己訂婚時跑來哭鬧，然後離家出走……
    過去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展現，黏在自己懷裏說愛自己的小孩，哭泣著離開的小孩，太後中毒後倔強的看著她隻求她相信她的小孩……
    已經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