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芳華 卷 第九章 神藥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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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白發老者坐在床沿,正專心致誌的給床上的人把脈。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一隻手捋捋白色的胡須,許久,收回了搭在葉夫人脈上的手。
“老神醫,怎麼樣?”祁然關切的問道。
老神醫默不作答,仿佛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神醫---”錦瑟不耐煩的上前。
“噓---你們不要催了,爺爺正在想法子。不要打擾他。”跟在老者身後的一名少女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
少女約摸十六七歲,清秀標誌的鵝蛋臉,麵如芙蓉,華如桃李。
又過了片刻,老神醫緩緩開口道:要治夫人的病,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錦瑟無奈的翻了一記白眼,小聲嘀咕:“這不廢話嘛。”聲音雖不高,可屋內的四人都能聽見。
祁然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錦瑟,示意她閉嘴,再朝老神醫微一俯首:“小妹年幼不懂事,還望神醫不要見怪。”
神醫捋捋胡須,從容的笑笑:“無礙,這小丫頭倒是直爽。”望一眼床上的葉夫人,接著說道:“夫人的病是常年心思鬱結所致,加上多年前曾服食過毒藥,陰虛喉疳,日久腫痛加重,聲音嘶啞。”
祁然和錦瑟詫異的對望。
這老神醫果然名不虛傳,七年前,娘因為爹的死痛苦不堪,曾服過劇毒,被及時救下,可一副嗓子卻已經粗嘎喑啞,稍稍一說話也會痛不欲生。
“爺爺,那你一定是想出辦法了。”少女上前笑吟吟扶著老神醫道。
老神醫回頭刮一刮少女的鼻子:“還是軒嬈懂爺爺的心思啊。”
“你的孫女嘛,她不懂你誰懂你啊。”錦瑟撇撇嘴,很不滿老神醫。
祁然看一眼錦瑟,沉聲嗬斥:“錦瑟休得無禮。”
神醫擺擺手,依然樂嗬嗬,倒有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八寶珍珠散,上藥各研細末,共兌一處,再研勻。每用少許,吹入夫人喉內。”
祁然接過瓷瓶:“這樣便可?”
“不,還需要一味神藥,夫人的病才得以根治。”老神醫說及此,頗為躊躇。
“為了救娘,再貴的藥我們也一定會弄到手。”錦瑟看著娘躺在床上,堅定說道。
神醫輕聲歎道:“此藥千金難求。普天之下,隻有一個地方才有。”
祁然略微沉思:“可是晉陽的神藥夕草?”為了娘的病,他也常年研習醫術,隱約知道神藥夕草,千金難求的傳聞。
神醫讚賞的看向祁然:“不錯,正是此藥。不過這種草千年才得一次,如今惟有用珞珩殿主的血才能做藥引。”
“為什麼。”錦瑟疑惑的問道。
軒嬈淡淡回答:“珞珩殿主昔日用夕草配製的湯藥來治病,隻有她的血,才能救葉夫人。”
祁然眉峰蹙起,他依稀記得七年前,碧瑤殿主曾出手援助過鳳陽,若是她還在,這次也定會相助,不過,這位珞珩殿主……
但不管怎樣,總要試上一試。
“多謝老神醫,祁然這就派人前往晉陽。”
老神醫微微頷首,漫不經心的提點道:“既是要取得珞珩殿主的血,難道葉盟主不該親自前往,以示誠意麼。”
錦瑟拉著祁然的衣袖:“哥哥,讓我去吧。怎麼說,我都是當今武林盟主的親妹妹。”
“不行---”祁然不置可否,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讓錦瑟去,那絕不可能。他從小就寵愛這個妹妹,絕對不允許她受任何傷害。此去晉陽,連他也不知凶險。
錦瑟不滿的撅起嘴。
祁然朝老神醫一俯首:“多謝神醫提點,祁然明日就親自啟程,前往晉陽。”老神醫繼續拂著他那百捋不厭的胡須:“恩,如盟主不嫌棄,就讓軒嬈陪同前去,她從小跟著我,耳濡目染,自會幫上盟主一些。”
軒嬈詫異的看向爺爺:“爺爺---”
祁然和錦瑟皆是大為驚訝,這老神醫竟然會舍得自己的孫女。
老神醫不再說話,安慰著拍拍軒嬈的手,探尋的看向祁然。
“既然是老神醫的一番美意,祁然當然不會推辭。”
極品閣西廂的一間屋子內。
“爺爺,你真討厭,你是不是不要軒嬈了。”軒嬈氣哄哄的往桌子上一趴。
神醫聞言大笑:“傻孩子,你總歸是要嫁人的,總不能一直待在爺爺的身邊吧。”說完敲了一記軒嬈的額頭。
“爺爺,你難道看中這位葉盟主了?”
“葉盟主儀表非凡,年紀輕輕便大有作為,你若是跟了他,爺爺也就放心了。”神醫感慨的笑道。
軒嬈還是很不滿意:“可是,我不喜歡他。若是找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那多冤啊。”
“來日方長,等你從晉陽回來,再做決定吧。”神醫眼眸一眯,看向窗外。
天微微亮,夏日的早晨有絲絲涼意,茉莉如雪,紫薇帶藍,十足的好天氣。
祁然與軒嬈分騎在高大的馬上,一邊趕路一邊享受著這清涼的氣息。
軒嬈微微側頭,納悶的看著一言不發的祁然。她怎麼也弄不明白,堂堂武林盟主出行不是應該隨從百千,緊緊追隨的麼。怎麼換了他,反倒一個隨從也沒有帶。萬一碰上什麼仇家劫殺,不是很危險,難道他自恃武功高強,就這般掉以輕心。
“姑娘在想什麼,你已經足足盯了我一刻鍾。”她從上路就一直在看他,祁然心裏覺得好笑。
軒嬈被他問的一愣,趕緊收回了目光:“沒什麼,沒見過你這樣的,多看幾眼而已,你不用那麼小氣。”完全不是她心裏想說的,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說完了,心裏一陣發毛。
祁然無奈的笑出聲:“日落之前,我們要盡快趕到西嶺,不然沒地方落腳。”
軒嬈淡淡的應了聲:“哦。”這個人好沒意思,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
晉陽傾城殿。
煙氣繚繞中,燭火微跳,沙漏遺失了它的時光,靜靜的流轉。
大殿中無聲無息,流淌著千年不化的寂寞,彎彎淡月投下蒼白的月光,映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孱弱,毫無血色的雙唇輕啟:“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往事……不似往事,又何從憶起。
波光中倒影重疊著倒影,一汪清水裏盛著的不再是真實。沉落的銀輝掉進她的眸,昔年的滄海就此將憂愁淹沒。
一名女子緩緩步入殿中,一身青色紗裙宛如天仙,如琬似花。
女子走上玉階,看向靠在椅子中的珞珩,輕聲的歎息。
她走到她的身邊,扶上她纖細的肩膀:“珞珩,聽說葉盟主今天早晨就動身了。”
珞珩微微一回首,看著青衣女子:“阿離,他終於來了。”
阿離心疼的看著珞珩銀色的眸,憂傷泛濫如翻騰的波浪,奔騰不息。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輕聲說道:“前生種種,不如不想。想來,多傷神。”
珞珩將臉埋入阿離的懷中,一滴淚滲進她的衣襟中。
日落的時候,祁然和軒嬈在西嶺的客棧裏落腳。
“趕了一天的路,姑娘想必是累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早再動身。”祁然抿了一口杯中的鐵觀音,看著軒嬈說道。
“恩,我回房了,你慢慢喝。”軒嬈起身,一刻也不願與祁然待在一起。
祁然注視著軒嬈離開,淡淡一笑。
不知為何,越靠近晉陽,他的心跳就會越快。
自嘲的一笑,許是自己太過緊張了,這珞珩殿主能將晉陽治理的這般好,想必也不是難說話的人。
隻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想應該可以成功。
看向窗外的夕陽,眼神微微一黯,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