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芳華 卷 第一章 前塵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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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陰森的地牢裏遍布厚重的濕氣,風穿過高處的柵欄,幽幽的嗚咽著。
一間牢房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女人,枯槁的發絲一層層,覆於麵上。她雙手盤膝,嘴裏零星的念叨著:還我女兒,還…還給我,不可以…這麼殘忍。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滲進了地上鋪陳的稻草裏。仔細的看,這其實是個很美的女人。驀地,女人衝向牢房的門,死死抓著那一根根鐵條,撕吼道:水無憂,你這個畜生,真是喪盡天良,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女人的眼裏透出絕望與怨恨,身體緩緩滑落,倚在鐵條上,難以抑製地抽泣。
莊嚴的大殿,光線明朗,屋頂連著的水晶燈,如白晝般,恍了眼。
沙漏靜靜的細數光陰流轉,清俊的男子臥於靠椅上小寐,眉頭微鎖,仿若千年解不開的結。
殿內隱隱傳來腳步聲。
“怎麼樣,她仍然不死心嗎?”男子憤恨的開口。
“回主上,暮姝夫人口裏……不停的謾罵主上,要求主上還她女兒。”步入殿內的黑衣女子似乎有些忌憚眼前的男子,不安的抬了抬了頭。
若是換了別人如此毒罵主上,早就死過千萬遍了。說實話,她還真佩服牢裏的暮姝夫人,同時也替她惋惜。放著主上這麼好的男人不要,偏死心眼地愛上個書生,還生了女兒。
“她還是不能忘記麼?”男子的語氣裏滿是疲憊與憂傷。
“我可是替別人養了5年的女兒啊!她騙了我還如此憎恨我!叫我情何以堪!”偉岸的身軀猛的站起,衣袖狠狠地拂落案幾上的茶盞。
杯盞碎了一地……猛烈地與地麵撞擊後是沉悶的靜默,壓抑的,讓人心慌。
黑衣使女慌亂跪地:”主上息怒。”
…………
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男子撫了撫額頭,似乎下了一個重大決定,微眯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道:”如果,她還固執的要女兒,那麼……就結束吧。”
“爹爹,不要-----”橫廊裏衝進一個小女孩,清澈明亮的眼裏布滿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滑落。
“爹爹,不要殺娘,悠揚不喜歡這樣的爹爹。”女孩扯住水無憂的袖子,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悠揚乖,你沒有這樣的娘,她騙了你和爹爹這麼多年,你所謂的妹妹都是假的!”水無憂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盡力的解釋,也是在說服自己放手。
“爹爹,給娘一個機會,娘不會不要悠揚的……”小女孩眨巴著眼睛期待,淚水卻肆意而下。
“悠揚,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你應該知道,隻要是關在地牢的人,從不會活著走出修羅宮。”水無憂定定地看向遠方,眼裏蘊藏著無奈的殺機。
料峭枝頭一彎殘月。
小小的身影映在紙窗上,身形移動如風。一根竹管插進門縫,迷煙滲入。
放眼整個武林,也隻有洛陽水家的子女,才能在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純練的輕功。
水悠揚推門進入,片刻,踏出房門,手裏多了把鑰匙。
幾個輕躍,便消失在了黑夜濃重的霧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