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戰鬥而生，卻不知會否因戰鬥而死。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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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尖銳的摩擦聲讓男子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迎麵而來的利器擊碎了流光凝聚的盾牌，又在他的臂上擦過，留下一條白色的擦痕，不多時後，便滲出了細小的血珠，一顆顆洇在了衣袖。
    從城頭躍下的身影之後拖著長長一串殘影，洛兩手指縫間夾著十數根銀光閃爍的尖錐，向那男子衝去，身在半空時，尖錐紛紛而下，指向對方全身要害，隨即身形一動，竟爾便憑空消失。
    “……不過如此！”站在當街的男子冷哧一聲，右手虛拂過左臂，細長的擦傷頓時消失，就連外袍也同樣恢複原狀，裂痕、血跡，統統消失，隨即順勢出掌，掌風頓時將十數根尖錐吹散，落地的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左肩微抬，手臂向上一伸，在虛空中用力一握……
    “……沒那麼簡單。”
    如在耳邊的喃喃聲沒能抹消男子臉上的淡定，笑容再度浮現，隻是這一次，多帶了幾分諷刺和譏嘲。
    “……是嗎？”
    “啪！”
    “咦？”
    “怎麼了？”原本默然捧著刀正沉思著的風破被青蘿的疑問聲驚醒，抬起頭來，想起之前在蘇州的事情，驀地又緊張起來，“發現什麼異常嗎？”
    “不……沒有……”青蘿疑惑地點點下巴，“我好像感覺到了某種……唔……很熟悉的……那個是靈力吧？”
    “……啊。”風破聞言微微放鬆了身體，“那個沒有問題。”
    “哎？真的嗎？萬一是人偶呢？”青蘿眨眨眼睛，“我還不是很會分辨……那些人偶的靈力我也會覺得熟悉吧？”
    “……”風破的手頓了頓——人偶……他已經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嗯？”青蘿眨眨眼，歪歪頭，“難道他們的靈力我是感覺不到的嗎？”
    “呃……應該……”支吾的風破有些心虛地不敢麵對青蘿疑惑的神情，隻好裝作擦刀的樣子低下頭，“沒關係的……”
    ……難道是糊塗了麼……居然因為那些妖怪而過分緊張，連原本的對手也忘掉了麼……真是……
    這樣的錯誤……多久沒有過了呢？
    “我們走吧。”
    青蘿聞言睜大了眼睛：“走？不用等那個人了嗎？剛剛不是……”
    “不用了，他會跟上的。”風破站起身，瞥了蘇州方向一眼，有些壞心眼似的“拋棄”了那邊的同伴，“那些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到這裏，再等下去不安全。”
    “哎？難道你說的那個家夥不會幫忙擋一下嗎？”雖然說著抱怨似的話，青蘿卻笑了起來，“那就走吧，也讓那家夥……省省心好了。”
    看著青蘿臉上與“小狐狸”如出一轍的笑容，風破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嗬……難得他裝神秘一次，居然失敗了呢……
    “呐，那位在後麵斷後，果然是沒法放心……嗯嗯……快點快點！”
    聽著明顯是埋汰人的言辭，風破無奈搖頭。
    這話要是讓那家夥聽見了……算了，就算聽見他也沒法怎麼樣，無所謂了……
    “嗤——”
    利刃貼著頸邊的皮膚飛過，卻沒能激起一絲緊張，年輕男子隨手一揮，竟便撈過數隻尖錐，縱聲笑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賣弄？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聞言，洛手下攻勢更加瘋狂，頗有了幾分拚命的的架勢。
    “這麼幾句話就受不了，你還真是沒定力！”口中說著諷刺的話，男子的眼神卻深邃了幾分。
    果然是曾經認得的人，而且還跟自己有過過節……知道這些，大概能確定一個範圍了吧……
    雖然風流花心過，可是在那件事之前，他可從來沒有隨便招惹過女人……
    這樣還能認識的，除了某人，也就隻剩下因為師父那裏才……
    “噗——”
    利器穿透肉體的聲音讓男子一怔。
    “沒長進……你還不是一樣？”洛的臉上浮起一抹不同尋常的豔麗笑容，濺起的鮮血染上了蒼白的麵孔，在昏暗的月光之下，益發顯得妖異非常。
    透胸而過的尖錐銳利冰冷，汩汩流動的鮮紅血液迅速浸透刺繡華麗的衣襟，又浸染了腳下的石板，與原本便零星遍地的血泊合在一處。
    “疼嗎？”洛貼近男子的耳畔，低低地問道，沒等得到回答，她又輕笑一聲，“也對，當然是疼的……畢竟是心髒啊……就算你這種家夥，也一樣會疼吧……”
    “咳咳……”男子低頭看著幾乎完全沒入胸口的利器，痛苦地發出幾聲喘咳，“看來真的是認識的人……咳……咳咳……不過，聽你的意思，倒好像是被我拋棄過一樣……嗬……我的眼光……居然還這麼差勁過麼？還好……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記，得。”
    “還在嘴硬啊……”聽著原本最能激怒她的話語，洛說話的的口吻卻越發輕柔溫婉，“也對，這才像你……那個時候，你也一樣很嘴硬……不過這次你不會再有好運氣了，我不會像上回一樣留給你機會……好好想想，記起來的話……我就給你個痛快。”
    “噗……”噴出一口血，男子渾身顫抖著依舊堅持站立，隻是話音漸漸虛弱了下去，“難不成，都已經一劍穿心……還能有機會活下去？”
    “我有這個本事沒錯，不過，一樣是死，難道你更想多受些苦麼？”
    “抓住每個可能活下去的機會……咳咳……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洛聞言似乎愣了愣，不過，沒過多久，她便再次開口：“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在生存麵前，一切都可以任意舍棄……您的這份理智，也沒變麼……”
    短暫的沉默之後，垂著頭的男子淡然一笑，伸手握住洛緊抓著的武器，用力向外扯去。
    “……嗬嗬，是啊……一點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