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本來就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大的考驗之一，所以……身為江湖中人，當哥哥的規矩多點架子大點，也不是什麼問題的，對吧？
    ——季琅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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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的話頓時就讓風破黑了臉，四散的冷氣把苗人姑娘嚇得連蹦帶跳向後逃跑。
    那邊正打著的兩人眼尖地發現這邊的小混亂，極有默契地同時收了手。
    “哎？這不是季師爺麼？”掛起招牌狐狸笑的秦薷一點也沒有剛才的狼狽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薑姮奇道：“這就是跟我阿笙弟妹打了一架的季師爺？不像師爺嘛。”
    季琅嬛不顧掛在脖子上的青蘿——習慣了——向兩人含笑點頭：“秦公子和這位姑娘說笑了，在下季琅嬛，身為隱脈中人，行事不便，隻好化身季師爺……”
    “哎？是你啊！”季琅嬛話還未完，後知後覺的阿笙就跳了起來，“又要來抓人了嗎？”
    秦薷眼珠兒一轉，看見好友不善的臉色，不免就有些壞心眼地道：“抓人是不會的，不過，來比試一場也好——上次與季師……啊不，季兄一見，便總有些手癢，不如來較量一下吧？”
    季琅嬛微笑不變：“秦公子剛與這位姑娘較量過，再與在下交手，未免不公。”
    秦薷也笑道：“啊呀，也是……哦對了，這位是我師姐薑姮，不然，要師姐替我出戰？”
    “薑姑娘。”季琅嬛向薑姮略一頷首才又道，“薑姑娘方才也動過手，怎麼辦呢？”
    青蘿眉尖一挑，鬆了手，從季琅嬛身上下來。
    死狐狸，你不要以為本姑娘轉了性子再不跟你鬥了！想看他吃醋？哼！你看我不……
    “秦兄啊……”微笑，微笑才是最強大的武器，“你的‘婆姨’就在這裏，怎麼好意思躲在師、姐、的身後呢？你剛剛一定是在說、笑、的對吧？”
    秦薷眉毛一抖：壞了，忘了這丫頭也是隻狐狸……
    故作傷心狀地歎氣：“小青蘿怎麼忍心讓我一個被師姐修理得很慘的重傷之人上場較量呢？明明……”
    “明明我已經沒有用全力了啊……”薑姮忽然插口道，“小如，你好像退步了呢！”
    ——雖然知道小如的心意，雖然也很想看小破吃醋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不過嘛……陰損這隻小狐狸弟弟也是件蠻好玩的事情，不能放過機會。
    秦薷的眉毛又是一抖：師姐，您老人家先別忙著窩裏反好不好？！
    用力維持住招牌笑容：“哈哈沒辦法師姐那樣的天分我是沒有的啊……那麼大、力、氣、的女孩子實在少見我一時忘記師姐您的力氣應該比剛剛那個還大上那麼一、點、點……畢竟師姐你可是實、力、派、啊哈哈……”
    薑姮聞言眼睛一眯，加入拚笑的陣營：“嗬嗬……小如弟弟的記性好像也有點不行了呢，我這個師姐什麼時候還得給你長、長、記、性、才行呐嗬嗬嗬……”
    四人各自臉上掛笑，戰成一團……
    ——一群小鬼的意氣之爭……
    阿笙打了個寒戰：這四個人，突然都變得好可怕……
    四人正鬥得不亦樂乎時，風破忽然冒出一句。
    “我應戰。”
    好！
    薑姮秦薷的眼睛頓時閃閃發亮。
    好小子！應的太好了！
    兩人臉上多了幾分得意。
    事成定局……我們贏了！哈哈！
    青蘿笑容消失，嘟起了一張嘴：“風……有什麼好比啊……前幾天剛剛打得那麼激烈……”
    喂！
    薑姮秦薷的臉分別扭曲了一下。
    我們還是剛剛就打過呢！為什麼我們打的時候你就什麼也不說？！區別待遇太明顯了吧！
    “好啊好啊！打吧打吧！”愛熱鬧的阿笙興奮起來，“隻要不是相公，打誰都好！”
    眾人聞言，同時默然。
    嗯，太單純，太藏不住心事……也有壞處呢……
    季琅嬛藏在大袖中的手握緊了細細的青竹管。
    風？
    小子……不要以為這樣就是功德圓滿了！
    想讓司徒家甚至整個隱脈接受你……還早得很呢！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魘城奉刀。
    琅嬛太史。
    青蘿麵無表情地看著還沒打起來就已經氣勢驚人的兩人。
    嘴角一抽。
    不過是兩個經、不、起、挑、釁、的、衝、動、小、鬼！
    ——顯然，青蘿已經忘記自己比他兩人年紀都小的事實忘了個幹淨。
    這邊廂青蘿小姑娘暗暗惱怒，那邊卻已是刀光冷冽。
    吃醋和挑釁這種事情可能是比武的原因，不過，一旦拔刀，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就都沒有了。
    風破的神情，平靜得如同空山幽穀中，一潭深不可測的泉水。
    握刀的手很穩，一指輕輕撫過護手，刀鋒微微一顫，抖出一地冷冷的光影。
    對麵的季琅嬛手中隻有一支竹管，但，卻有一種長劍在手，俯瞰天下的氣勢。
    是個好對手。
    要認真呐……
    兩人都沒有動。
    觀戰的人都沒有出聲——連阿笙這平時熱情過頭看起來傻傻的小丫頭也知道，兩人是在等對方露出破綻，尋找攻擊的最佳時機，萬萬不能打擾。
    哎哎……都是高手，對峙起來，可別什麼狐狸之間的拚笑之爭高了不知多少段數。
    先動的人是風破。
    季琅嬛似是不經意地側了側身，露出一點破綻。
    風破的刀立即攻了過來，卻並未指向右手的破綻，而是劈向對手的左肩。
    ——膽敢故意露出破綻，說明一定留有後手，看似很好的機會，其實卻是要命的陷阱，倒是好像無比穩妥的地方，或許是他真正的弱點。
    這一點，風破很清楚。
    但他更清楚，這也隻是“通常”而已。
    刀鋒在距對手一尺處輕輕滑動，轉而削向對手脖頸。
    ——奉刀手中之刃，是為殺而鑄，為殺而舞。
    這是暗神寒夜也從未否定過的事實。
    刀鋒一動，便是要取人性命的殺招，沒有修飾，沒有遮掩的殺意在刀光間湧動。
    ——遮掩對殺意是多餘的，正如鞘對刀是多餘的。
    因此，無論這柄刀易名為何，都從來沒有配過刀鞘。
    明白這一點的青蘿卻沒有阻止風破與季琅嬛交手。
    因為清楚，季琅嬛不會輕易死在刀下。
    也因為知道，風破畢竟不是寒夜。
    ——淚對神是多餘的，正如愛和你，對我是多餘的。
    這樣的話，風破有可能說出口麼？
    當然不。
    那一刀沒有遞到對手頸邊。
    細長的竹管向他撩來，疾疾連點，指向的，竟是眉心、紫宮、膻中三處致命要穴。
    刀鋒迅速撤回，風破身形後仰，橫刀於身前，攔住對手的攻擊。
    竹管亦反撤，季琅嬛向後退開半步。
    這般打法，幸而隻是試探，否則兩人已是同歸於盡。
    僅僅隻是試探，兩人卻已經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刀法變了。
    竹管的招式也變了。
    刀光仍然冷冽，隻是不再有搏命的氣勢——一場比武而已，總要有些收斂的。
    薑姮和秦薷微微鬆了口氣。
    太恐怖了……剛剛那一招要是落在了實處的話……
    那小子絕不是為了挑釁之類無聊事連命都能拚上的人，隻能說，兩人都是高手，讓彼此不願留手隻想盡情一戰的高手。
    好在兩人都還留著理智，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