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曲盡笙歌散 第二十九章 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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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並不知道這二字的涵義,正如,給我這二字的人並不知道……我從未真正擁有,它們被賦予我的原因……
——青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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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清楚地記得,這次出發之前,青嵋師父把她喚到書房後說的話——每一句,每個字,甚至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
“青蘿,你可知道,師父為何要你去辦此事?”
“……咦?”
不知道啊當然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明明不是可以用來給年輕弟子曆練的事啊……
“……司徒青蘿,是現在隱脈的最強者。
“青蘿,要記住這句話,一定要記住啊……”
那不是她小時候常常聽到的說笑或者鼓勵。
師父的語調中,帶著幾分歎息。
“最強者”,絕不是師父想要告訴自己的重點,似乎,這三個字,隱藏了很多呢……
眨眨眼,不願意繼續思考下去的青蘿擺擺手:“我去練劍了。”
說畢,轉身走出了小院。
哎呀……怎麼辦呐……
風破看著轉身走出去的少女,心裏微微苦笑。
明明是我想要保護的人,卻偏偏不巧讓我有了戰意。
想要與她比試……卻又不想對她拔刀呢……
看著明顯處在矛盾中的好友,秦薷搖了搖頭。
真要命……小青蘿,連我,都很想試試你這個“最強者”呢……
魘城奉刀、侍燈還有一個執筆後人。
要是真的打起來,嘖嘖,會怎麼樣呢?
一定很熱鬧吧……
薑姮抬起左手,凝視左掌心被火焰灼燒留下的一道傷疤。
這個弟妹,好像不能太接近了……否則,一個不小心忍不住交手……
再怎麼說,師姐弟三個可都是戰士,都是魘城鍛造的利刃。
經不起挑釁——哪怕隻是一個詞而已;見到了強者,會很想交手;習慣於戰鬥,仿佛那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跟她交手”這念頭攪得頭都疼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小破啊……你看姐姐我要是跟青蘿弟妹動起手來……”
語調甚至是輕鬆愉快的。
要是問得太嚴肅了,這小子會緊張的吧?
不過,讓薑姮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風破瞥了——真的隻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應了一句:“她,不會輸。”
“真有信心。”看著師弟仍沒有表情的臉,薑姮不由嘟囔起來,“你是說我堂堂侍燈有可能輸?”
“……連我,也不一定能贏。”
此語一出,三人齊怔。
阿笙有點結巴:“你……你不是什麼奉刀……不是很厲害嗎?阿爺說,跟你打起來他也未必能贏,可是……那個……你……你騙人的吧?”
騙人?
就算要騙人,也總是騙不了自己呐……
那把劍,那把與她享有同一個名字的劍,是“靈器”,“這裏”四方流散的“靈”居住在裏麵。
得到使用它的權力的人,必定已經得到了那些靈的承認。
怎麼可能不強?
憑自己那把刀……那把早已經“死亡”的刀,能贏嗎?
也罷,既然約好了中秋的比試,就在那時候……
那時的風破沒有想到,中秋時的比試完全沒有按照他的想法進行,雖然兩人刀劍相對的較量最終還是成行,一切仿佛拐了一個彎最終卻到達了同樣終點的道路,可那個彎,卻實實在在拐得太大。
同樣的,風破也沒有想到,那天,他因為青蘿而起的戰意,居然會發泄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原因?
這個嘛……
剛走出庭院就聽到薑姮和秦薷叮叮咣咣的打鬥聲,還有青蘿、岩笙的叫好喝彩聲。
唔……這兩人是因為不能與阿蘿交手才會打起來的嗎?
……泄憤?
青蘿有點驚訝,雖說是知道“人不可貌相”吧可也沒想到秦薷這個花花公子哥兒真動起手來這麼不含糊,明明一看就知道他武功不及薑姮,卻能仗著身手靈活把薑姮逼得幾乎用上靈術……果然,魘城是個奇妙的地方啊……
總出些奇奇怪怪的人……
眼見薑姮手中之劍化作一道紅光向秦薷當頭劈下,一旁的阿笙不由驚呼:“相公!”
秦薷身一矮,微微側身,那一劍便收勢不及,劈在地上。
邪邪一笑,秦薷悠悠閑閑把手中折扇一揚,點在自家師姐頸邊:“我,贏!”一邊說著,還帶著自負無比的神情,倚在了一旁的樹上。
“你小子……”握劍的雙手忽然鬆開,薑姮的紅劍“當啷”落地,“別太得意忘形!”
“哢嚓”一聲脆響,秦薷先前倚身的大樹倒了下去。
“啊——你過分了過分了啊啊啊——不是說好比兵器比兵器嗎啊啊?怎麼空手打啦?!我不玩了——”秦薷一見師姐棄劍早遠遠逃開,等薑姮真個空手打將過來,更是竄得比兔子還快。
薑姮能放過他麼?
兩手結起手印。
“靈術·泥足。”
看著一旁青蘿變得愕然的表情,風破暗暗好笑:“薑姮是‘侍燈’,魘城裏最強的靈術師,劍術……”
不言而喻。
可是……
“她……空手打的時候……”
“那個……”風破的眼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她力氣比較大……”
“……哦。”
了解,那棵樹可是有一人合抱粗細呢,那麼輕鬆地一掌就……
那邊秦薷平常引以為傲的輕功現如今是半點用處也無——所謂泥足,就好像給人在雙足上掛了一層泥巴漿一樣,借由增加人雙腳的負重來限製對手的行動,對上靈力稍微強大一點的對手便幾乎無用,如果對手是“靈”就更是白費力氣,堪稱是靈術當中難得的雞肋之一……
但是對於沒想到對手會連靈術都用上,根本沒有防備的秦薷來說,這個術,完全是克星……
一步也走不動的秦薷眼巴巴看著師姐臉上掛起詭異的笑容,過去拾起佩劍,再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
血紅的劍鋒就這麼貼在了自己的頸上。
風水輪流轉了啊真是……
“誰贏啊?小,如,弟,弟?”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可問的!
“你……”
“這就對了。”薑姮滿意地收起劍,解開了師弟身上的靈術。
秦薷立馬一陣風也似地逃走,那句話後幾個字才冒出來:“……個死女人耍賴!”
“臭小子不想活了嗎?!”
無視暴怒的師姐和用上了靈術卻在“侍燈”麵前左支右絀的好友,以及,那邊觀戰已經觀得快哭了的岩笙,風破回頭向青蘿問道:“沒有吃早飯,不餓麼?”
青蘿微笑搖頭:“不餓……在司徒家早飯其實都很晚的。”
“哇——”秦薷高聲慘叫。
“我記得你說要出來練劍來著……”目光掠過瘋狂打鬥中的兩人。
青蘿笑得純真無比:“沒關係,難得……姮姐姐有興致。”
薑姮的聲音響得非常適時:“臭小子別跑!”
“那,要不要先回去?”風破臉上出現隱隱約約的“太丟臉了”的表情。
青蘿的笑容益發天真可愛:“不用,這場打鬥也很精彩啊……就算不練劍,好好觀摩一下也算學習了啊。”
“相……相公!”阿笙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風破強忍住問青蘿“你其實隻是想看戲對吧”的衝動,咬咬牙,不再裝作無視那場打鬥:“還是先回去吧,他們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可是……琅嬛哥哥?”
“嗯?”順著青蘿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站著一名長衫的青年書生,麵色白淨,眉目清秀,一股子儒雅氣息,這不是……
“季……師爺?”
“風公子說笑了。”十四代“琅嬛太史”,隱脈泮之門首領,季琅嬛,緩步向觀戰的三人走過來,“好久不見了,青蘿。”
“琅嬛哥哥!”青蘿撲過去,摟住了季琅嬛的脖子。
風破的臉有些泛青。
一邊的阿笙回過頭來,眨眨眼睛,不知死活地問了一句:“她不是你的婆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