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曲盡笙歌散  第四章 毆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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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當街毆鬥——尤其是跟這樣沒品的對手——有失翩翩君子的身份,不過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是個偽君子。
    ——秦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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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報名“陸七”的中年刀客縱馬而去,風破忽然說了一句:“好刀法。”
    秦薷翻個白眼:“廢話!他可是‘這裏’有名的‘神刀陸七’啊……先別管這個,我們先去揚州吧。”
    風破看著好友不知為何皺緊了的眉頭,點頭道:“好。”
    六月十三。
    揚州。
    風破一個人在大街上緩步走著,滿腦子轉的都是秦薷給他灌輸的武林趣聞江湖軼事。
    其中,關於現任武林盟主林秋芷,他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那個白癡啊,長得一張俊臉可惜沒有我那麼聰明睿智又風|流倜儻,不說話什麼都好,一說話就像個大草包。話說當年選他當什麼武林盟主是因為武林中幾位什麼什麼前輩誰也不服誰,恰好這小子武功太好就各退一步把他推上去啦——他們想的是不錯啦:跟這個癡兒搞好關係還不容易!隻要我比他們快一步控製住這小鬼寶座不早晚還是我的……沒想到那個林秋芷是大智若愚,早早用了個小手段讓幾個老頭子不得不歸隱還必須裝出個自甘自願的樣子來,哇哈哈笑死我了真是……”
    想想自己當時問他什麼來著:“手段?”
    “哼,幾個老頭子互相較勁拿姿態出來,一個個裝模作樣說老朽年邁該當歸隱,這小子傻裏傻氣地自說自話什麼‘幾位前輩走了我可怎麼辦呀還是不要走得好’,那些老頭子剛想說那我們就留下——不愧是對頭這一點上倒是默契得很——嗯我說到哪裏了……哦,就聽他又來了一句‘可前輩們非要走我留不住……那不如在長安為幾位前輩置房置地安置前輩和眾家眷以備我隨時去向前輩們請教問題吧!好極了就這麼辦前輩們不說話就是答應了來人照辦’……唉,就這麼把他們全解決了。”
    軟禁?監視?
    “那小子說精也精說傻也傻,這回不知怎麼了忽然留書出走,留了一句‘煙花三月下揚州’……那個白癡,連三月和六月都分不清楚……”
    煙花三月下揚州啊……
    “這裏”的詩?
    記得,“那人”也很喜歡這些詩吧。
    “曾經滄海難為水。”
    究竟,也隻是曾經了……
    風破抬起頭,想著秦薷自誇的言語:“我是誰呀?我是秦薷!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更重要的是我睿智!睿智懂嗎?這才是我勾引……啊不,吸引那些美女的真正本錢!”
    忽然覺得額角抽痛。
    那個,應該是他在江湖上混了半年就混出名號的本錢吧……還有,就算他長了張很受歡迎的臉,可為什麼這實話被他一說也讓人覺得這麼不可信呢?
    這家夥,在這半年裏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
    哦,情報倒是搜集了不少,從剛出城對“這裏”一無所知到如今的“江湖通”,才僅僅半年而已——真不愧是秦薷。
    一陣喧鬧聲打斷了風破的思考。
    “喂!揍他!”
    “臭小子別跑!”
    “追啊!”
    ……
    抬頭一看,風破的額角抽痛得更加厲害。
    他有種想拔刀砍了來人的衝動。
    “……秦薷……”
    秦薷正逃跑著忽然聽見熟人的聲音立即激動不已,幾乎就要涕淚橫流:“好極了風破你在啊趕緊告訴他們我不是會偷窺女人洗澡的人啊!”
    “……”
    “喂!”
    “……你不是嗎?”
    “……你……你好歹是我的朋友吧是我的兄弟吧!”秦薷咬牙切齒,“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
    “你有人品可言嗎?”
    秦薷還想說什麼時,身後追兵已然追至。風破一看,望著自己好友的目光直噴火也就算了,居然還都執刀仗劍,不由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秦薷料想求助無望,隻好自己回頭衝眾追兵道:“幾位老兄找小弟何事呀?”
    “你……淫賊!膽敢偷窺我尚書府千金沐浴,你不想活了嗎?”追兵頭頭嚴格執行戰爭慣例,先怒罵,罵不過了再打。
    風破聞言挑了挑眉,心想這位老兄說話有意思,不是尚書千金就能看了嗎?
    秦薷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秦薷光明正大地從那裏走過去誰知道她一個姑娘家能那個樣子從湖裏冒出來,以為白馬湖是她家的嗎?居然為了遊個水就圍湖不讓人過去!”
    那尚書家家丁大怒:“臭小子得便宜賣乖,還敢胡說八道!給我打!”
    聽見號令,眾家丁竟不顧是在大街上,操刀便向秦薷而來。秦薷讓這群家丁追了半天脾氣也上來了,冷笑一聲便想過去開打,不料冷笑聲未落,一道銀光閃過,“叮叮”幾聲,幾名家丁手中刀劍已然落地。
    “呸!惡奴!你們家小姐那個長相還有人喜歡看不成!”
    隨著這一聲喝罵,一紅衣少女自旁邊茶館中施施然走出。
    幾名家丁見她紅衣赤足,頭上頸上帶了亮閃閃的銀飾,知她是南疆來的苗人,欺外人在此地沒有靠山,紛紛又拾起兵器破口大罵。
    紅衣少女眨眨眼向秦薷道:“我叫阿笙,才來揚州三天,你呢?”
    秦薷見這苗女長相清秀可愛,自有一股不同漢女的嬌俏風情,“色心”大動,擺出最溫柔無害風度翩翩的微笑:“在下秦薷,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旁邊風破看得直犯惡心,連忙把臉轉了開去,寧可麵對圍觀人眾的好奇目光。
    阿笙在家丁的大罵聲中拍手一笑:“你裝給誰看呢!剛剛罵人的樣子可還比較好!”
    聞言,不止秦薷,連風破也是一愣。
    秦薷與風破二人是自幼的交情,所以,無論秦薷的戲演得有多像風破都不會上當——太了解了,連什麼時候他會演什麼戲都知道還怕上當嗎?可是除他之外,這世上還有人能在第一眼看到秦薷演戲時就能分辨出真假嗎?就算有,也該是幼時相熟的故人,怎麼會是這個頭回見麵的陌生人呢?
    秦薷眨眨眼,不知道自己的偽裝哪裏出了錯。
    想他秦薷是何人?是城中長老們都頭疼的“天字第一號騙子”,演起戲來長老們都糊塗——故能在脂粉堆中混的如魚得水不負浪子之名——今天居然被一個第一次見的少女看破偽裝,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愣神歸愣神,秦薷還是很快掛起招牌笑容:“那麼……敢問阿笙姑娘怎麼知道在下是裝樣子的?”
    阿笙大笑:“白癡一個,剛剛還跟人家家丁吵得正歡馬上就要動手,才一眨眼就成了翩翩君子,不是演戲才怪來!”
    秦薷心裏大呼失策原來如此,習慣性見到美女就變臉卻沒想到人家剛剛一直就在看著了還被笑話……哇呀呀太丟臉了!
    瞥見秦薷表情沮喪,風破心裏卻覺得舒暢不已:讓你整天演肉麻戲惡心人,十天不到栽了兩次吧!該!
    周圍家丁罵了半日見這幾個人居然連睬也不睬他們,不由怒氣更盛,有幾個衝上來衝著阿笙秦薷就砍。
    秦薷看也不看兩指在一人刀上一夾再往身旁一引,正當在另一人刀上,兩刀相交偏又擦在第三人臂上,登時開起十字花兒,鮮血直流。回頭再看阿笙,她周圍幾人竟已經軟軟倒地,而一臉得意笑容的少女正收回手來嘻嘻笑道:“該了吧?這叫化骨散,回去等死吧!”
    秦薷眉頭一皺心想著苗女也未免太過狠毒,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阿笙又已開口笑道:“不過,姑娘我就喜歡銀子,你們要是照我身上銀飾再打一副來,我就給你們解藥!”
    ……這是什麼?敲詐?你不是來打抱不平的嗎?
    圍觀人眾心裏同時冒出這樣的疑問。
    風破挑眉與秦薷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這人還真是堪比某人的愛財程度”的眼神。
    眾家丁正被阿笙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忽聞一聲大喝:“沒用的東西!”
    眾人循聲望去,見一錦袍中年人正大步走來,臉上盡是怒容,那人身旁跟著一名穿布衣的隨從,竟無其他隨從。
    見這人走來,秦薷低低“咦”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恰好被風破聽清。
    幾名家丁“撲通通”衝那人跪下,用有些畏懼的聲音叫道:“老爺。”
    阿笙又一拍手恍然道:“原來你就是夏尚書!”
    夏尚書?
    秦薷眯起眼睛,對風破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這個家夥……有問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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