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尹莫非對著電腦，卻什麼都打不出來。隻是心裏很亂，亂極了。
    窗外是一片寂靜的黑暗，仿佛可以把人吞噬下去。她閉上眼睛，有顆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亮晶晶的。
    “青青，他回來了。你看見了嗎？”她右手摩挲著桌子上的一張照片，很清麗的兩個女孩子並排靠在一起，身後陽光從縫隙處穿過來，灑在她們的笑容上。有些刺眼。
    葉子穆車開得很快，沒有目的地，直到看到一家酒吧才停下來。
    他需要借助一些東西冷靜下來。
    “先生，那邊的小姐想請您喝一杯。”服務生彬彬有禮的把酒放下。
    他看看不遠處，隻是一團火紅，看到他的視線，很妖嬈的舉杯。他並沒有拒絕，一飲而下。
    酒從喉嚨處滑下，帶出一片熱辣辣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切發生的很自然。遊離在都市夜景下的男女，沒有任何羈絆，隻是簡單的一拍即合，沒有責任，隻有欲望······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小丫頭會屬於別人，雖然並不清楚為什麼，仿佛就是已經安排好的，她一直都是他的，直到今天。
    以前總是覺得她很煩，整天蹦蹦跳跳不知道什麼是哀愁的樣子，而今卻無比懷念。她的冷漠讓他無所適從。而那個男人或者男孩兒，將會，甚至已經取代了他。
    他忽然覺得不安，開始發瘋似的嫉妒起來。
    然而他瘋狂的結果卻讓他身下的女人很是受用。呻吟蕩漾在耳畔，然後一起忘記，一起迷失······
    到了後半夜，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看了看表，才四點多。身邊躺著一個陌生的女人，他緩緩走下床，抽出支煙，點燃。它靜靜燃著，然後消失在夜空，仿佛預示著什麼的終結。
    莫非的臉忽隱忽現。記得她剛來的時候，才十三歲。尹老去世的時候，摒棄了一大家子人而將她托付給自己的爺爺······
    ······
    家族的聚會他是向來不願意去的，特別是剛放學，還有很多事沒做的時候。
    葉子穆懶洋洋的走下車，太陽剛下山，到處還蒸騰著一股熱氣，給人的感覺很不爽，餘暉打在眼底，透出一絲淡漠與疏離。別墅前早就停了不少車，看來人來的都差不多了。
    “就等你了，怎麼這麼晚，剛才老爺子還問起你來著。”葉母看到他，撇開丈夫走過來，滿眼的驕傲與欣喜。
    他微微笑笑算是回答。同時慢慢地掃著周圍的人，不變的臉孔，因年歲與欲望而扭曲成不同的程度，這一家子就像是一個社會，甚至比社會還要複雜，過早的了解了這些，葉子穆輕揉著太陽穴，覺得無聊極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她，由爺爺牽著，從樓上走下來，看起來特別小。短發，毛茸茸的，一時間竟讓他想起了小時候養過的那隻狗。因為離得不是很近，所以看不大清，好像還是小學生的樣子。
    屋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是莫非，老尹的孫女，從今天開始也就是我的孫女了。”老人家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威嚴，不容抗拒。
    “來，丫頭，去打個招呼，這是大伯和伯母，兩個哥哥都在國外。”莫非一一叫著，淺淺的笑。
    “這是你二伯伯二伯母······子穆呢？”
    一個少年從影子裏走出來，“我來了爺爺”
    “這是子穆，以後也就是你哥哥了”老人極溫和的看著她，把他指給她。
    “哥哥”她仰起頭看他，眼睛裏的笑容滿滿的，仿佛要溢出來。他心頭一緊，嘴角也慢慢有了弧度。這種感覺很溫暖，不知怎麼的，竟會帶來這樣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