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今生未可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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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次的回眸,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前世今生的糾纏,究竟,存進了多少的纏綿。
    雨慕如那琉璃珠簾灑下大地,淋漓痛快。
    圍裹著那屋子裏的密語私言,嘩嘩聲被那房門隔住。
    “你姨父對你可真好。需要你的時候可真是不遣餘力。”醇厚濃烈的酒氣,吐在尙軒耳邊,完全不理會他已然變得蒼白的臉色。
    這可是你自找的。粗暴的將那毫無防備的人拉扯過來,滄瀾猛的一個翻身,壓上對方因為震驚已經僵直的身上,對上的,是方才還是一雙清明的眼睛,璀璨如星辰。此刻暗淡的打開了那埋藏心底的舊事。
    往事塵封。
    尙軒以為那曾經是個惡夢,永遠不會醒來。
    雨落一夜,拍打花窗。
    仿佛,又回到那個少年的惡夢。
    一樣的雨夜。
    一樣的孤零。
    他來到京城,是慕容蘭的表哥,成了府裏的表少爺。
    姨母心事向佛,性情淡漠,而小表妹尚小,他能將自己的苦楚向誰述說?
    “軒兒,軒兒!”十二歲的尚軒每當聽到這個男人這般喚他,他害怕得渾身發抖,不能動彈。
    男人粗糙的手指劃過的的臉龐。
    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看他越來越炙熱的眼光是因為什麼,他害怕,就像被凶猛野獸盯上追捕的獵物,被逼得無路可退。
    “姨父……”尙軒尚未脫離稚氣因為害怕而抖顫的聲音。
    “軒兒,你長得可真像你父親。”男人喃喃低語,劃過那少年光潔的皮膚,越來越英俊明朗的線條。
    看著這個身前的男人,這麼陌生,沒有往日的慈愛與威嚴,他仿佛在透過他看另外一件東西,目光癡迷,執著。
    他看的,是他的戀人!
    如此的溫柔,絕不是一個父輩應該有的態度。
    他喜歡……爹?!
    這個事實另尙軒震驚得不得動彈!
    那雙大手趁機囚住他,力氣大得無法想象,緊接著,如狂風暴雨般的吻傾盆而下。
    “放開我!”尙軒委屈又害怕的掙紮,突然的變故,驚世駭俗的事件超出他往日的思考範圍,冷靜全被嚇得無影無蹤。他要做什麼?!從來都是受慈父慈母教育,鄉鄰淳樸相待的尙軒,單純驚恐的尙軒奮力掙紮著,卻換來男人爆烈的毆打。
    帛錦撕扯,猛獸撕咬。
    疼痛如漫天飛雨,靈魂離了竅。
    男人跟男人,他要遭天譴了。
    頭發散亂,臉上一片青紫的尙軒呆呆的望著屋頂,聽著窗外一夜無眠的雨聲。
    這一夜,尙軒知曉了個秘密:他的姨父愛戀著他的父親,還有,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竟也存在猶如和女子一樣的愛戀和那種情事。
    那個姨父自那以後,又仿佛變回了那個表麵上偶爾透著點慈愛,冷漠又威嚴的人。而夜裏,又是另外一人。
    這麼個表裏不一的人,夜夜喊著疼愛他的人,苦苦留下眼淚哀求著他不要走的人。
    如此折磨反反複複。
    又過了一個秋,漫山楓葉飛舞。
    十五歲那年,他離開了慕容府。
    此番就再也沒回來過,若非是慕容蘭。
    “為什麼不殺了他或者自殺?”緊貼的胸腹,四目相對,溫熱的鼻息,如此低喃仿佛情人間的甜言蜜語。滄瀾修長的手指挑起尙軒脖頸間的一綹黑發。饒有趣味的看著身下處在不安之中的男人,難於想象這麼個如鷹的男子也會有如小白兔般楚楚可憐的一麵。身下肩寬窄臀,四肢修長,真是頗得上天厚愛。曬得這麼有男人味道的膚色,怕是當初非常之故意而為之。
    尙軒咬住嘴唇,皺起英挺的眉毛。他……竟忘記了自己本是極反感男子間如此親密曖昧的舉動,如此的接近……
    尙軒畢竟還是尙軒,某些清澈的舉動是不會改變的。
    殺了那個男人?縱然恨他,但是,養育之恩又從何說?自殺?笑話!他堂堂一個男兒,要為這等事情自殺?!那他的抱負呢?那等著他解救的曾經付出關懷的父老呢?那深陷水深火熱之中的無辜百姓呢?
    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誰知道他們百姓的苦痛?隻是簡單淳樸安生度日的要求,誰來保他們?
    缺誰都可以,唯獨他自己不可以。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你怎麼知道?”如今的尙軒可比比當年,神色緩和了過來。冷冷問道。阿毛,你果真不簡單。你是扮豬吃老虎嗎?
    “哼!我敏感啊。”滄瀾吻上那兩片抿著的薄唇。陽光的味道,就算經曆陰雨,也依舊無法改變它是陽光的本性。
    很清新的男人的鬆木香味。
    “嗯……”輕微的掙紮,低低的呻吟。
    他是很敏感。就那老頭的眼光,就尙軒一回到慕容府不自在的神情。他滄瀾是誰?可以瞞得過他的火眼金睛?
    “放開……!”火熱霸道的深吻中男人回過神來抗拒道。
    哼哼,喜歡自己又放不開男人自尊的男人。
    “你既然喜歡我,不就想這樣嗎?”
    尙軒猛的整個臉都紅透了,方才些微緩和的心跳又砰砰跳了起來。他……確實沒想到過這個,隻是想陪在他身邊。
    放開懷中掙紮的人,見他紅著臉迅速起身利落消失在雨幕中。滄瀾支著頭,嘴角擒著一抹難於琢磨的笑意。
    好像,不應該這麼輕易放他走。
    “主子。”簾影外一個精瘦的身影,平靜無波的少年的聲音,依稀的燭火,可以看到臉上那個明顯的圓鼻頭。
    “哼,”滄瀾輕哼:“我可做不來像他這般善心。”
    “屬下明白了。”影子無聲無息消失。
    靜默了半晌,合眼假寐的滄瀾緩緩對著那雨簾道:“我還以為是誰喚醒我。進來說話吧。”
    紅影悠然移進屋內,仿佛不張腳的生物。
    “他隻是關心你是否醉酒難受,定是想不到會受你輕薄。”女子冷冷的說道。依稀的燭火赫然映出那眉間的第三隻眼。可歎那命運的輪回,也逃不脫那桎梏。是他的,終歸會遇到。
    “真真,你還有時間管這些嗎?”搖曳燭光下男人魅惑張狂的臉。
    女子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聽見有腳步走來的聲音,唰的劃出,隱沒在慕夜中。比那方才黑衣人,十二分也不及她。
    滄瀾眯著眼,一瞬不瞬看方才那女子離去的方向。
    解決了個麻煩隱患。
    隻是,今夜還真是熱鬧啊。
    一個恍惚,頭暈目眩,頭落到羽枕上。
    “篤篤!”輕叩門聲。
    暖香溫玉,嫵媚多姿,溫順若骨,小巧依人。這不是柳玉麼?
    滄瀾眯著迷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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