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洋越聽越一頭霧水，卻隱約感到事態嚴重。看著上官虹急切想擺脫自己鉗製的模樣，一把拽住她：“跟我來。”
    “喂喂，你要帶我去哪，我要趕路呢，放手啦！”
    “你個傻子，逃命哪有走前門的，還不閉嘴！”
    上官虹一下住了嘴，任由王江洋把她拉到了後院。
    王江洋四處看看，一片寂靜。“噓－－”
    一聲口哨，旁邊的樹叢騷動了下，片刻鑽出個矮小人影，跑到王江洋麵前一鞠躬：“公子。”雲散月明，竟赫然是豆子。
    “事情辦得如何了？”
    “一切順利。”
    “她沒起疑吧？”
    “應該沒有。”
    “很好。”王江洋點點頭，又把上官虹往前一推：“送上官姑娘去她想去的地方。”
    “公子？”豆子急了。
    “按我說的做。”口氣不容置疑。想了想，又把腰間環佩扯下來遞給豆子，“想辦法幫我交給他。讓他萬事小心。”
    “等等，你不問我什麼嗎？”上官虹見王江洋什麼都不問就願意送她走，瞪大了眼。
    “我問了，你不是沒空說嗎。”王江洋半開玩笑，轉而神色又一凝，“在這時空我們畢竟勢單力薄，我知道你也一定有一堆麻煩，就不留你了。照顧好自個兒，凡事悠著點，記得留個後路。”
    上官虹什麼都沒說，隻堅定的點點頭。
    王江洋把手伸向豆子。豆子拿出一個小包袱。
    “這是幾點碎銀，你路上帶著花。”
    上官虹也不客氣，接過掂了掂：“你是不是算卦的，怎麼知道我今天要跑路，連路費都給我準備好了。不過這也太少了吧。”
    “靠，你咋比小組裏那偷兒和妓女還貪啊！這本來是給蘭的初期活動經費，現在都給你了，還嫌，不要拿來！”作勢欲搶。
    “嘿嘿，誰說不要，少是少了點，聊勝於無嘛。”拿到手的錢豈有還回去的道理，上官虹死死拽住包袱就往懷裏塞。
    好不容易碰到個階級同誌，居然這麼快就要分別，王江洋也很是不舍。凝望半晌，不禁上前一把抱住上官虹，彼此都知道，這是純革命式的擁抱。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看你那神色，那兩個我猜是你冤家吧，嘿嘿，你也真有本事，才來幾個月就招惹上兩個。加油，別丟我們神棍小組的臉。”
    上官虹逮著王江洋耳朵就咬：“你也是，快點把蘭大美人收了，當心被別人捷足先登。”
    “去你的。”王江洋哭笑不得，放開上官虹，“行了，快走吧，路上小心。”
    上官虹上了車，豆子跳上車廂門，一甩馬鞭，車緩緩起步。
    “混混，你也要加油啊！給我們混出名堂來！”上官虹不舍的聲音劃破夜空。
    黑暗中，王江洋笑著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揮揮手。
    直到看不到車影了，王江洋才回過身。
    一轉身，就見後院拱門邊，在透過廚房紙窗的昏黃燈光下，柳絮麵無表情的不知站了多久。
    脊背一陣發涼。故作無事地朝柳絮走去：“柳姑娘好興致，這是在賞夜乘涼呢？”
    “王公子也是？”
    王江洋皮笑肉不笑：“更深露重，王某不打擾姑娘了，先走一步。”說著就欲擦身而過。
    柳絮也不攔，在王江洋走過一瞬間，淡淡開口：“你送她去哪？”
    王江洋腳步一頓：“去她想去的地方。”
    “蘭蔻呢？”
    “去我需要他去的地方。”
    “哦？何處？”
    王江洋側過身，柳絮灼灼的目光正直直定在他臉上。
    “柳姑娘一定要站在這說話？”
    柳絮一愣，見王江洋不再停留的上了樓，隨即默默跟上。
    “說吧。”
    “柳姑娘是不是忘了什麼事？”避而不答。
    “什麼？”
    “姑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軟香散的解藥？”
    柳絮眼色閃爍：“現在我身上沒帶，明日給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哼，拖延嗎，看你能拖到什麼時候。王江洋坐到桌邊，給自己到了杯茶，衝衝剛才那酒的苦味：“不是我說，這留香坊的酒也太難喝了，姑娘真該改改。”
    柳絮一言不發，也跟著坐下，奪過王江洋手中的茶盞，毫不閃避的直盯住他，用目光告訴他：我在等你的回答！
    “蘭蔻麼，到蘭履閣當花魁去了。”王江洋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
    “什麼？！”柳絮“騰”地站起，“你到底在搞什麼！”
    “柳姑娘急什麼，坐，坐。”王江洋慢條斯理地又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做足了大爺的派頭才在柳絮的吃人目光下開口，“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讓蘭蔻做這重香第一花魁。”
    “為什麼？”
    “柳姑娘冰雪聰明，會想不到？”說著又是不慌不忙一口茶水，似乎到了這地方，為了跟著柳絮較勁，王江洋都成茶壺了。不過看著柳絮在那幹著急心裏還真是暗爽啊。吊足了胃口王江洋才清清嗓子，慢慢道，“先前我便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打敗蘭履閣，首先要知道它領先在什麼地方。光靠知道蘭履四公子這點皮毛是不夠的，我們需要一個間諜，嗯，就是細作，去蘭履閣探聽更深入的情報。”
    “那為什麼非得是蘭蔻？”柳絮想著自己辛苦培養出的小綿羊現正在鳳娘那虎口裏，心都在滴血。
    “地位越高自然竊取的情報也越有價值，隨便一個小羅羅頂什麼事。而放眼留香坊，除了我和蘭蔻以外，還有誰能當此重任？”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派去了也沒資格混上花魁。王江洋合上茶碗蓋，一甩頭，湊近了柳絮，鼻息都噴在她耳邊，“若我去，柳姑娘舍得？”他可是柳絮的搖錢樹，換位思考也不會放他走。隻是蘭，他又如何舍得……
    柳絮感覺著耳邊的熱氣，臉“唰”地紅了，可憐她混跡風月場所這麼多年，居然還抵不過王江洋一個曖昧的吐息。
    王江洋打量著她紅到耳根的側臉，悶笑不已。古人就是古人，再怎麼精明強悍也是臉皮薄得跟餛飩麵皮似的，能跟他比？
    看著柳絮還兀自呆怔，王江洋萬種風情地一笑。“對了，柳姑娘可知那雨林來曆？”
    柳絮警醒過來，盡管還是被那一笑迷得個七葷八素，至少表麵上看著又是那個精明的商人了。“怎麼？”
    “一開口就能拿出百兩黃金的人，柳姑娘會不調查他底細？”
    “公子以為呢？”
    “這人自稱祖上經商，卻不見經聞，實在令人費解，不調查清楚怎能放心。”
    “那公子打算怎麼調查？”
    “還勞煩姑娘替在下去一趟上次你說的那情報機構。”
    “你是說，淩骨宮？”